沐浴過後,子艷為我換上了一身粉藍的折邊曳地長裙,並且還上了淡淡的妝容,我詫異,問:「子艷,都晚上了,還化妝做什麼?」
子艷繞到了我的面前,拖長了聲音,道:「小姐,您忘了,這可是在別人家的地盤上,您如今醒了,總得去向主人家打聲招呼吧?」
「也,對哦,還是子艷想得周到,可是,我們來到西海一整天了,現在才去打招呼,會不會太失禮,西海龍王會不會不高興啊?」我遲疑著,這時才為難起來,平生最不會的就是這種跟長輩打招呼的事。
「放心吧,小姐,西海龍王一家都不會怪罪您的,何況還有烈焰太子在,他會為您說話的!」子艷又為我上了口紅,好了後,又讓我站起,轉一圈看看。
我依言轉了一圈,好笑地看著子艷,說:「子艷,一定要這麼隆重嗎?我怎麼瞧著,你比我還緊張?」邊說邊往鏡前站了,鏡中的人好像比以前瘦了些,腰身比以前更細了些,也更顯得高了些,特別是我的頭髮,以前還沒怎麼注意,現在一看,竟然已長至腰部以下,此時,被子艷用花帶鬆鬆地紮了,也沒有過多的頭飾,看起來,簡單大方,竟有一種古代漢朝女子的柔美。
子艷不好意思起來,只是嘿嘿笑著,並不答話。這時,烈焰推門而入,「顏兒,好了嗎?該出去與我父王母后他們……他們……」烈焰在與我眼睛對視的一霎像傻眼了般,眼神變得迷離起來,嘴裡只是重複著『他們……他們……』
看著他這個傻樣,我走到他面前,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說:「他們怎樣?你該不會腦子一下秀逗了吧?」
「咳咳,顏兒,完了,我又後悔了!」反應過來的烈焰,尷尬地輕咳了聲,說道。
我笑了,打趣他道:「後悔又怎樣?說過的話可不能不算數,你注定只能當我哥哥!」我已打定了主意,與其躲不過,只能面對,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為何不微笑著面對呢?
「唉,為何這事就讓莫邪搶了先呢?嘔血啊,我後悔啊,早知道當初就不該管你的意願,來個霸王硬上弓,說不準,你的心已在我身上了,我悔啊……悔啊……」烈焰說完,一副搶天呼地的模樣。
我一腳踢向他,同時嗔道:「霸王硬上弓,我現在就讓你嘗嘗這滋味,你這條該死的惡龍,竟然還敢拿以前的事來說,我踢死你!」
烈焰邊喊疼,邊躲,子艷在身後無奈地道:「烈焰太子,小姐,再鬧就天亮了!」
「啊,對呀,那個顏兒,我是奉了父王母后的旨意,來請你移步餐廳用膳的,唉呀,別踢了!」烈焰說話間,又挨了我一腳。
「子艷,別管這條惡龍,我們走!」拉起子艷,嘴邊帶了笑,往門外走去。
身後烈焰吃痛地追了上來,邊走邊喊:「不管我,你們找得到嗎?」聲音裡彷彿還有一絲得意,好像我最後一定得求他似的。
子艷回過頭,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說:「烈焰太子,我們家小姐找不到也沒事,最多就餓一頓,可是你就死定了,你父王母后要知道你沒帶路,怠慢了客人,非讓你拖一層皮不可!」
烈焰一聽,頭皮發起麻來,緊走幾步,追了上來,指著子艷不敢置信地道:「你你你,子艷,你何時與你家小姐一個德行了?太可怕了,顏兒根本就是一個惡魔,連天使都被她影響了,天哪,天理何在?」
「走不走你,再喊,我讓你從此變成啞巴!」忽然天變藍了,心情變晴朗了,莫邪,你放心,我會好好的,我等著你,幾日,就幾日。
晚宴上,我見到了已有幾面之緣的西海龍王與龍母,以及仍然將我當成第一號情敵的雪兒公主,還有我不認識的烈焰的幾個兄弟姐妹:大太子烈青、二太子烈魄、三太子烈煒、三位太子的太子妃自然也跟著認識了,當然,二太子烈魄的太子妃莫陌正是莫邪的二姐,我與她自是早已見過、此外,還有五公主晴兒、六太子烈連,這才發現,西海竟然只有兩位公主,真是少見。
席間,西海龍母一齊為我夾著菜,溫言溫語的勸我多吃,放寬心,我奇怪於他們的冷靜,難道他們不怕北海?在接過了龍母第N次夾過來的菜後,我終於忍不住了,問:「陛下,菲顏有一事不明,為何您們如今竟還會如此寬心的?難道您們不怕北海打過來了麼?」
龍王與龍母相視一笑,然後轉向我,答道:「菲顏姑娘,本王已與另兩海達成了協議,共同對抗北海,我們已經知道了,你的玉墜還是在你身上,北海沒了玉碟令,是不會輕易攻打另三海的!」
我鄂然,就連一邊的子艷也怔住了,怎麼辦?要不要告訴他們,說北海的軍隊已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大?莫邪竟然沒將這事告訴烈焰?我看了坐在右手邊的烈焰一眼,他只當我是還未適應這個家,對我還以鼓勵的一笑。我立即決定,這事,等明日再說,如果現在就說出來,那麼,此刻眼前的容洽晚宴便算是完了,而且,這一夜,他們也休想有人能安睡了!
好不容易與烈焰的一家人吃完了這頓『開心』的晚餐,在徵得烈焰他老爹同意後,我便逃似的拉著子艷往我暫住的『紫焰宮』奔去,烈焰一臉莫名其妙地跟上。直到進了『紫焰宮』,我才拍了拍心口,一下坐進椅子裡,不斷喘氣。烈焰疑惑地看著我,問:「顏兒,你有事瞞著我們,對不對?」我一怔,這條龍怎麼看出來了?烈焰翻了一下眼,說:「別管我怎麼知道的,快說,到底是什麼事?」
該死,他又看出了我心中想什麼了,想起第一次見他時,他不就是這樣嗎?我心裡想什麼,他都知道。「既然你那麼聰明,總能猜到我的心思,那你就再猜猜,我在隱瞞什麼啊?」我白了他一眼,其實是在想,該怎麼開口對他說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