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個夜晚,我徹底失眠了,躺在水晶床上,展轉反覆,腦海裡滿是殤月與烈焰等人的話,還有另一半玉碟令,『玉碟令』,你到底在哪裡,快快現身吧,我需要你,殤月需要你,北海也需要你啊!短短三日,我就形神消瘦了一圈,讓子艷與莫邪以及烈焰極為憂心!殤月也不斷勸著我,讓我放寬心,說該來的總會來,擔心也沒用,這話我當然知道,可是,要我怎麼面對?這裡不是人間,我不知道另一個世界的戰爭到底有多可怕,讓我如何安心?
坐在後花園的鞦韆上,我的好心情徹底沉底,就連頭也不想抬了。莫邪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沒有半點生氣的我。「菲兒,你怎麼了?你清瘦了不少?為何如此沒精神,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莫邪關心的問道。
我沒想到他會來,不是說東海馬上就要打來了嗎?他怎會在這個時間來呢?想到這裡我問:「莫邪,你怎麼來了?不用管訓練的事了麼?」
「是這樣的,這些時日以來,將士們時時訓練,個個身心俱疲,所以今日,我特地讓他們休息一日!」莫邪回道。
對他這個決定我是贊同的,一根弦拉得太緊,是會斷的,偶爾的放鬆,才能讓它用得更長久。「那你呢,你不用休息麼?」我問。
「我想你了,來陪陪你!」莫邪邊說邊走過來坐在了我的雙人鞦韆上,雙腿一蹬,鞦韆立即迎風蕩了起來。
「莫邪,北海今日的災難都是因為我,你……真的不怪我麼?」我在風中輕輕問道。
聲音很小,但莫邪還是聽到了,他將鞦韆停了下來,轉過頭用雙手捧著我的臉,說道:「菲兒,你為何一定要責怪自己呢,你知道嗎?作為北海的一份子,我感謝你,甚至我父王都是感謝你的,何況我是那麼地愛你,我怎會捨得怪你呢?別想太多了,嗯?」
我無力地看著他,問:「莫邪,你老實告訴我,這場戰爭真的不可以避免了麼?」在見到他非常肯定地點了頭後,我再次問道:「那為何不與另兩海聯手呢?」
莫邪一臉的無奈,搖了搖頭,回道:「菲兒,這個問題我也是不止一次的問過我父王了,可是他的態度很強硬,為了不讓東海的秘密洩露出去,他甚至關閉了北海的出入口,對此,我也不知該怎麼說了!」
「什麼?你父王真的這麼做?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心裡升起了另一股恐懼感,龍王,他要幹什麼?為何不想讓另兩海知道這個秘密?難道烈焰真的是被他軟禁起來了?他甚至不惜冒著戰敗的危險,也要保住這個秘密,為的到底是什麼呢?想到烈焰,我又問:「那烈焰呢,他就沒想過要回西海麼?東海的秘密他是知道的啊!」
「烈焰他是很擔心西海,但他也知道,東海不會真的去對付他父王的!」莫邪答道。
「為何?東海為何就不會對付西海了?」這個我就不明白了。
「西海向來臣服於東海,東海既然沒了玉碟令,當然不會冒冒然去對付西海的,相反的,他們拉攏西海還來不及呢!烈焰之所以不離開,除了我父王的意思外,最主要的可能是為了你!我想,他也是愛你的吧?」
「為我,他還愛我?不會吧,你不是說他是個花心公子,怎會對我有意思?」難道我的魅力大到能讓一個烈焰太子不顧自家安危,而堅持陪在我身邊了?太不可思議了吧?我當然不信。
「菲兒,難道你不知道你的魅力有多大麼?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烈焰喜歡你,所以,我才故意說他個花心的人……菲兒,你……不會怪我吧?我也不知道當時我為何要騙你,可能是你早已在我心裡了,而我不想失去你,所以才這麼說他的,因為,他太優秀了,我怕你會愛上他……」莫邪的聲音越來越小,而我的心卻越來越雀躍,管它什麼東海,什麼戰爭呢,這一刻,我只要我的愛情、我的莫邪。
正要讓他別再說那麼不開心的事,莫邪就搶先說了:「菲兒,別想了,我如今只想好好陪你一下,咱們不談烈焰、不談東海、不談戰爭,好麼?」莫邪也定是煩透了如今這樣的局面,他也定是不喜歡戰爭的,如果他是一個有野心的太子,我想我也不會愛上他;我點了頭,他就笑了,笑得爛燦,笑得純真,我想,我早已迷失在他的笑裡了,「菲兒,我想聽你唱歌了,唱首歌給我聽吧,唱關於愛情的歌!」
「好,我唱!」於是我哼唱起了那首曾打動了不少少男少女心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
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濃,
月亮代表我的心
輕輕的一個吻,已經打動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教我思念到如今……
莫邪一直握住我的手,深情的看著我,一曲終了,他歎了一口氣,說:「人間,那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世界呢?從你的歌裡,我體會到了人類對愛情的美好嚮往,可是在咱們龍族,愛情卻是奢侈的,對於我們這些龍子龍女們來說,婚姻只是一個維持政治關係的幌子,唉,好想到人間看看,人間應該沒有這麼多的爭奪、權欲吧!」莫邪說完,臉上滿是嚮往,滿是無奈,讓我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我緊緊握住他的手,看著他的眼,說道:「莫邪,答應我,好好保重自己,戰場上,不管輸贏,請答應我,要活著,我等你回來兌現承諾!你說過,要時時守在我身邊的,你一定得做到!」
「是,我答應你,菲兒,為了你,我一定會活著,一定!」聽莫邪應承了我,我心裡的一塊石頭像是落了地,我相信他,我真的信他!「菲兒,難得咱們可以這樣坐下來說話,來,別盡說些傷感的,咱們得開心,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吧?」莫邪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