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才剛剛吻了她,雖然,她才剛剛錯看了他的深情。
有些過程不重要,因為當今社會有那麼一部分人是只注重結果的。
溏心恬原本是討厭那樣的人的,可是她自己卻慢慢變成了那樣的,令自己討厭的只注重結果的樣子。
「我想吃菜,你做的。」想以後都吃。
魏晟森在心裡補充,一直手緊緊地攥緊了又鬆開。
他執念於剛剛她唇上的溫度,像一個陷阱,生生地跌了進去。
那滋味太過美好,他始料未及。
他曾經一度抗拒,靠近了又離開,將兩個人的距離變得詭異叵測。
他甚至很早就想要親吻那兩片芳澤,比剛還早,比剛回來時她躺在自己的腿上睡覺時還早,甚至,比幾年前那次滑雪滾落谷底還要早。
她像一個精緻陶瓷娃娃,只要用力過狠,就會碎掉。
他怕,怕自己親手毀掉那份獨一無二的精緻。
這種後知後覺後的幡然醒悟讓他頭痛欲裂。
他也很是奇怪了,明明是腿部中槍,為什麼疼得要是腦子?!
如果不是麥克斯那老傢伙身體出了狀況,如果不是在加拿大看到有關伊金集團和LOC聯合國際簽約的報道,如果不是看到她和雷允崢手掌相疊的照片,如果不是知道雷允崢是末末生身父親,如果不是……
那麼恐怕他再也不會邁出這一步。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足夠強大的男人,女人的趨之若鶩他根本不屑。
對魏晟森來說,世界上的東西很簡單。能用錢買來的,都不算貴重。女人,更是廉價的不值一提。
可是什麼時候,到處留連花叢後的每一次的失落又是為了什麼?
如果一腔空落無處安放的情緒叫做寂寞的話,那他就是要寂寞死了。
過去,他想不明白。
可是如今,他回來了,回到她身邊了。即使仍然想不太明白,但至少此刻粗略的懂了其中的奧秘。
他想,或許有那麼一個女人會特意因為要成為他的牽掛而來到這個世界上。
而那個女人,正是溏心恬。
這個認識了七年,兩個人關係變的詭異的不成樣子的可愛女人。
紅顏知己?也許。
情深兄妹?也許。
摯交好友?也許。
太多的定義,所以迷亂了他一向自負的視力。等到終於看清,希望為時不晚。
所以……
親密愛人!這才是他目前想要的。
「可是你這樣子應該只能吃清淡的吧!我是肉食動物,只會烹飪肉類,你又不是不知道。」溏心恬上下看了看他,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好像從加拿大回來後,她就極少下廚。
應該說下廚的次數屈指可數,一般都是末末負責她的飲食,不然就是在外邊吃過了才回到家。
她都很久沒有碰過廚房用具了,就連洗水果這樣的事情也是末末那個貼心的小寶貝來完成的。
天啊,她這個當媽咪的到底都幹了什麼?怎麼可以這麼虐待自己的兒子!
一想到這,溏心恬不禁心裡泛苦,心疼末末的緊。
這眼神在魏晟森眼裡無疑成了……一種嫌棄!
她居然嫌棄他!!
「溏心恬,半小時之內要是吃不到你做的飯菜,你就等著瞧好了!」男人冷下臉,怒視著一臉無辜的小女人。
連名帶姓的喊自己,溏心恬還是第一次從他嘴巴裡聽到。
「你發燒了吧?」她伸手摸摸他飽滿的額頭,納悶地喃喃。「沒有啊!」
「溏,心,恬!你想餓死我嗎?」魏晟森沒有躲開她的小手,任由她搭在自己的額頭上。
那種溫軟的嫩滑的掌心,讓他的心頓時癢癢的,連咬牙切齒都會咬到舌頭。
「唔……」疼。
他的確是跟自己的舌頭過不去,不然怎麼會咬得那麼狠。
「哈~乖,不哭。我去給你做!」溏心恬被他的囧樣逗得哈哈大笑。
魏晟森緊抿著唇,眸光閃過一絲捉弄。
「舌頭好歹也是姓魏,咬這麼狠幹嘛!」溏心恬笑也笑夠了,已經在心裡堅定的以為兩個人再一次默契地忘記之前的一吻後,聽到他陰森森道。
「我當是你的呢。」
沉寂……
溏心恬地臉一下便紅了,像要滴出血一樣的紅。
她想忽略,或者已經忽略了,她甚至以為他也忽略了,卻沒想到他居然……根本就沒忽略!居然還拿這個來嗆她!!
氣氛有些尷尬。
魏晟森很滿意地看到她此刻嬌羞的樣子。那樣子換了任何一個男人,都忍不住想要把她緊緊地擁在懷裡,再也不放開。
該死的!
他在心裡狠狠地罵自己,這些年他究竟錯過了多少!
「過來!」魏晟森冷眼抬起手,像召喚一隻小狗一樣。
就是態度欠佳,居然跟她玩強硬。
「有什麼直說就好了。」溏心恬搖頭,雙手居然攪在一起。
這是她十幾歲時候因為緊張才會有的小動作了好不好?已經遺忘了快十年了好不好?
「想讓我再狠狠地吻你一通嗎?過來!」依舊強硬,卻有些刻意的柔軟。
「你……」混蛋。
溏心恬有些蒙,只能狠狠地搖頭,一下兩下,甚至更快。
她聽錯了,一定是她聽錯了。
他怎麼會說那樣的話呢?一定不是他說的!
「你……」魏晟森臉色變的陰沉,作勢下床。
溏心恬見狀像被她被黑白無常嚇到了一樣的回過神來,轉身飛一樣的跑出病房。
「@#¥%*%……」魏晟森看著她倉皇而逃的背影,眸光裡十足的複雜。
她,就這麼排斥自己?
他,回來晚了麼?
病房外。
溏心恬腦子裡一片空白,倚在牆上玩大喘氣。
明明只是幾步路,即使用跑的為什麼她的心跳還會這麼的囂張!
閉上眼,眼前全是鋪天蓋地的吻,都來自同一個人——魏晟森。
她瘋了,不然就是他瘋了。
不,一定是他瘋了。
溏心恬抬起手輕撫著雙唇,上面灼灼地熱著,像是在詔告著她剛剛在一天之內接連被兩個人給吻了。
腦子裡全自動浮現一張陰晴不定的精緻稜角分明的五官,那是……大變態雷允崢。
好恥辱!
被兩個男人給吻了,她應該覺得好恥辱的不是麼?可是為什麼她的心跳還要飆得這麼high呢?
「你在幹嘛?」末末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想起。
溏心恬警惕地睜開眼,看見是兒子時,頓時鬆了一口氣。
「沒什麼。」面對兒子,她選擇什麼都不說。打死她也不能說出這麼丟人的事吧!
「沒什麼?沒什麼你為什麼一臉偷情成功的表情?」末末半瞇起眼,狐疑地看著她。
的雙唇。
上面明顯有被XX過的痕跡,別以為他小就好騙。上次他強吻情兒的時候,情兒的嘴巴也是這樣的紅腫度的!
打死他都記得!
那麼美好難忘的強吻……
不,是那麼美好難忘的初吻!└(^o^)┘
「¥%¥%……」(七菜,該死你又教我兒子那些淫==亂的本領了!七菜:我超純潔的,是你兒子無師自通,已經在淫==亂的領域裡一馬當先了。)
「沒有沒有,怎麼會。」溏心恬一臉被看穿的驚恐模樣,搖頭擺手的否定。「臭小子,你亂說什麼!」
末末看她親媽這種典型的做了壞事被發現就轉移話題的模樣,實在是很……
失望。
什麼時候就不能大方承認一下麼,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也應該把你嫁出去了!
不然他去參加集訓了,沒人照顧她可怎麼是好!
「媽咪,如果我說,我需要一個爹地,你會給我找一個嗎?」末末的表情突然變的凝重,一本正經的樣子讓溏心恬覺得無比熟悉。
像……
有點像……
居然有那麼一點像……雷允崢!!
偏偏正常人不像,非要像那大變態!也是,拋棄了自己的那個混蛋肯定也是一十足的變態!
可是她的末末是世界上最帥最不變態的可人兒,不要像他不要像他!她無暇去探究這種相像,甚至極力否決。
「你會給我找一個爹地嗎?」見她的思緒又天外飛仙而去的樣子,末末又重新認真的問了一邊。
「啥?」溏心恬像被一頓動感光波狂B了一通,有種天塌地陷的感覺。
末末居然跟她要爸爸?
末末跟她要爸爸了!!
她到底是該手舞足蹈的歡喜,還的痛哭流涕的憂愁?
在這兩種極端的情感衝擊上,溏心恬突然深沉了。
如果是以前,她大可以指著病房的們說「喏,你爹地在裡面,進去吧。」
可是今天,在魏晟森吻了她之後,她還怎麼能說出這句玩笑一樣的話?
情何以堪啊!
以說啊!
「末末,你真的很想要爹地嗎?媽咪一個人不好嗎?」溏心恬突然伸手將末末納入懷中,輕柔卻有些憂傷的問道。
聽到她這樣的語氣,末末小小的身體一緊,心裡異樣。
「媽咪,我不是%……」他想說些什麼安慰的話,卻被溏心恬打斷。
「都是媽咪不好。怎麼會以為你會喜歡這樣的單親模式!」溏心恬懊惱又自責,自責又懊惱。
雖然很想安慰這笨蛋媽咪,可是末末還是選擇了讓別的男人來安慰。
所以……
「媽咪,那麼你是決定了要給我找個爹地了嗎?」末末雙眼發亮,看爹地晉陞為親爹的機會還是有的。
「末末,你放心,媽咪一定會更加努力的賺錢,變得更加強大!」溏心恬的聲音突然從堅定變成可憐兮兮。「所以,只要媽咪好不好?」
看著眼前眼淚往往的一雙大眼,末末的眼角成功的抽搐了。
【森心語】
八年前,挽救一家頻臨倒閉的大型跨國公司,我在律師界一戰成名。
半年後,我功成名就。
只要是帶著「魏晟森」三個字的官司,一貫是無往不利的贏。正是驕傲自大眼高於頂的年紀,見到你。
十七歲的花季少女,清馨香甜的綻放在午後的陽光下,我半瞇著眼難得禮貌起來。
你淚水模糊的下的那抹泠清的堅定不移,像是一隻衍生的爬蟲,食人精髓。
帶你離開,看著你在陌生的環境裡茁壯成長,和日漸隆起肚子。
你懷了陌生男人的小孩。原因只是想有個人陪。
你的堅定不移再一次體現,我不在乎是不是有一個孩子出生,因為你自己可以。
這就是我眼中的你,可以強大到任何的你。
所以沒有過多的阻止。
孩子出生,你大學入去;孩子慢慢成長,你學位畢業。他叫你的第一聲媽咪,我恰巧在你身邊,同時看你哭得稀里嘩啦,世界都要倒塌了一樣。
那是一種感動,一種生命的感動。我堅信。
參加工作,表現突出,一點一點在苛刻的環境裡像向日葵一樣燦爛的存在著。
末末長大,要比普通的孩子聰明的多,這個智商200的小孩讓我打心裡喜歡。
我不是個喜歡小鬼的男人,甚至覺得小孩子是個麻煩的生物。
後來,我才承認,因為他是你的孩子。
一個月前,你毅然回國,帶著兒子用飛蛾撲火的姿態降落在這個你曾經離開的城市。
這期間,你遇見了兩個男人吧。
而再相見,我終於驚覺,你卻終於不是七年前柔弱的小女生。
其實你一直在變,而我只是去自動忽略了那些變化。
直到有一天,我想忽略都忽略不掉你身上的光芒。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對你的愛平常的像水滴,石穿一樣的經年累月滴在心間。
心臟被滴穿了一個名為愛情的小洞,絲絲透風的等著你去填補。
看,甚至都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如今卻已到現在這樣一發不可收拾的模樣。
至少我很慶幸,我醒悟的不晚。
你是我的,一直都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