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像瘋了一樣的在馬路上疾馳著。休斯的車技很好,一路簡直就要將車子開的飛了起來一般,他知道,殿下的傷雖然不致命,但是失血過多,必須要盡快止血,而如果香小姐的槍傷更是緊迫,真要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話,那殿下以後很可能就會一直活在愧疚中了。
慕楓其實也到了,此時正緊緊的跟在了休斯的後面,並且,快速的通知了醫院和眾人。
而醫院裡,貝毅臣在接到消息後老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並且親自等在了醫院門口,因為她是寶寶們最親愛的老媽,所以,他不敢大意,也不能大意
「快啊。」楚飛揚抱著香橙那毫無生氣的身體,第一次覺得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他很明確的知道,如果這個女人不在了,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結束自己的生命的,失而復得,現在再讓他得而復失,他怕自己沒有那麼好的承受力了。
哈瑞克的身體此刻很虛弱,因為失血過度而臉色蒼白,只是,他卻並不在意,也強撐著不讓自己昏迷過去,用襯衣將傷口使勁的纏了起來,不讓血流的太快,說實話,看著車子後面躺在楚飛揚懷裡渾身被血浸濕,毫無生氣的香橙,他也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那種深深的害怕就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的揉搓著他的心臟,橙子啊,我寧願我死,也不想讓你這樣啊……懊惱和自責也在瞬間湧上了心頭,忍不住低低的說了一句:「你一定要挺住……」否則,他這一輩子也都不會再有陽光了。
從海邊到貝氏醫院,休斯也不過用了十分鐘而已,但是,楚飛揚卻覺得時間怎麼那麼漫長啊?他的手使勁的按住了香橙的小腹,不讓傷口的血流的太快,可是,縱然他這個曾經從血雨腥風中走過來的人,此時手上那溫熱的感覺還是讓他覺得渾身發抖。
終於,車子一個緊急剎車,停在了醫院的大門口,楚飛揚抱著香橙下了車子,貝毅臣著實嚇了一跳,這下來的竟然是兩個血人啊,急忙示意他將香橙放上擔架,然後就帶著迅速的趕赴急救室。
手術室大門口頂上的紅色的燈亮了起來,楚飛揚原本是要跟著進去的,卻被貝毅臣給推了出來:「你別添亂了。」
「我要陪著她……」
「你要是想讓她現在就死,你就進去。」貝毅臣的眼珠子一瞪,然後轉身往裡走,這傢伙又懷疑自己的醫術了,要不是看在他是寶寶們爸爸的份上,他才懶得和他廢話呢。
楚飛揚的得嘴角抽了抽,終於還是沒有跟進去。
手術室的大門就在這一瞬間被關上了。
雖然沒有跟進去,但是楚飛揚就那麼直直的站在那裡,眼睛毫無焦距的看著那光噹一聲關上的鐵門,一眨不眨的。
慕楓原本是想勸楚飛揚去清理一下的,畢竟,他的身上幾乎都讓鮮血給染紅了,可是,他像是聽不見一樣,就那麼站著,讓人即使擔心,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最後只能讓人將手術室這一層的四周嚴密的保護了起來,楚少的這個樣子要是萬一被人拍了去可不好。
「老大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董一卓看了一下手錶,都過去一個半小時了,要是過會老大倒下,可就不好辦了。
「或許,有人的話他會聽的。」東方耀忽然眉頭一皺。
所有的人都將目光投向了東方耀,不過,隨即也都反應過來了,是啊,他們怎麼沒想到他們呢?
很快,楚少波帶著香江和香山趕了過來,說實話,他在得到消息的時候差點也暈過去,橙子這孩子怎麼這麼多災多難啊?
香江和香山在看見楚飛揚一身鮮血的站在那裡的時候,都忍不住嚇了一跳,瞬間,小臉就哭花了,還好楚少波及時的將兩個小傢伙攬進了懷裡:「不怕。」他心裡不忍啊,這兩個畢竟還是孩子啊,怎麼能讓他們知道這樣殘忍的事情啊?還好桔子和親家母已經睡覺了,否則,她們恐怕會崩潰吧?
跟在後面的安妮和雷諾也嚇了一跳,他們還沒見過這樣的楚少呢。
良久,江山兄弟從爺爺的懷裡抬起了頭來,剛才在來的路上,他們已經瞭解了事情的大概了,老媽還在急救室裡,他們不能只顧著哭的。
「小江,小山……」東方耀走了過來,「老大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怕他撐不到手術結束……可他誰的話似乎都聽不見了……」
「我們知道。」香江率先點頭,然後用小手抹了一把眼淚,轉身和香山一起朝著楚飛揚走了過來,然後一人拉住了楚飛揚的一隻手。
楚飛揚覺得自己一直都處於了一種窒息的環境中,除了眼前的這扇大門,什麼也聽不見也看不見,周圍冰冷一片……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的感覺,不停的躲避追殺,不停的逃亡,然後就是不停的廝殺,血大片大片的瀰漫了開來,有他的,也有殺他的人的……他覺得自己好累……終於,一個人的靠近溫暖了他那冰冷的心,卻在不經意間,她又要離他而去了……這樣的感覺讓他窒息,讓他恐懼……
就在楚飛揚覺得要崩潰的時候,忽然手心裡傳來了一絲柔柔的感覺,然後就聽見一個很稚嫩的聲音傳了過來:「爸爸……」
心臟周圍的冰層似乎被什麼給敲了一下,然後卡嚓裂了一道縫隙,楚飛揚的身體都忍不住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爸爸。」又一個聲音傳來,楚飛揚的心臟周圍的冰層終於徹底裂開了,「媽媽還生死未卜,你不能有事的,否則,我們怎麼辦?還有姐姐,她會哭死的……」香山含著淚一口氣說完。
楚飛揚在一動不動的站了兩個小時後,終於眼睛有了焦距,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低頭,看見的是兩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小臉,此時,正期待的看著他。
「你們……」楚飛揚時間的眨巴眨巴酸澀的眼睛,發現不是幻覺,「你們喊我什麼?」嗓音乾啞的厲害。
「爸爸。」香江和香山異口同聲。
「你們……」楚飛揚的嘴唇都哆嗦了。
「難道,你不想嗎?」
「想。」楚飛揚忽然就笑了。
「那你別這樣好不好?」香江趁機說道,「你這樣很醜的,你知道,老媽對著你容易犯花癡的,一會老媽出來了,你這個長工要負責照顧她啊……」
「對啊,我要照顧她的。」楚飛揚點點頭,「我不這樣了。」說著,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腿,在小哥倆的攙扶下坐到了旁邊的休息椅上,是啊,他不能有事的,有貝勒在,只要有一口氣就能救活的。
看著楚飛揚坐了下來,眾人都忍不住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此時,處理完傷口的哈瑞克也跑了過來,他也想知道香橙到底怎麼樣了,後面的小護士不滿的追了上來:「你這人怎麼回事?長的帥就可以不消炎了?」要不是院長吩咐好好給他處理傷口,她才懶得管呢,「剛縫合了傷口,不能亂動的……」
「都說了沒事了。」哈瑞克眼珠子一瞪,「再囉嗦拖出去餵豬。」
小護士委屈的什麼似的,還想說什麼,卻被休斯一把給拉住了,然後衝她搖搖頭:「沒事了,你下去吧。」殿下的脾氣他是知道的,絕對的說一不二啊,只要沒有生命之憂就行,現在香小姐生死未卜,他是不會散心治傷的。
小護士委屈的癟癟嘴,卻不敢說什麼,只得轉身離開了。
哈瑞克跑到了急救室的門口,看見那紅色的燈光時,心猛的一沉,當看見楚飛揚抱著江山兄弟的時候,褐色的眸子也暗淡了下去。
香江和香山看了看手術室,此時的他們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有貝勒在,老媽一定不會有事的。
「對不起。」哈瑞克走到了楚飛揚父子的面前,要不是他一時的意氣用事,要不是他不讓休斯跟著,就不會給敵人可乘之機,就不會連累橙子的,所以,一切都是他的錯。
休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殿下竟然跟別人道歉了啊,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啊。
楚飛揚沒有說話。
「我們不怪你。」香江卻搖了搖頭,「只是,我們不會放過傷我們老媽的人。」
「我也不會放過他。」哈瑞克的眼神也冷了下來,竟然派人來中國刺殺他,哈恩,真的是不能再留了。
安妮此時已經將放在車上的筆記本取了過來,香江和香山不再說話,等待老媽出來的這段時間他們不想放過,於是,兩人坐在楚飛揚的身邊,小手開始上下翻飛了起來。
休斯站在旁邊看的是兩眼冒泡,他其實一直想要這兩個孩子的簽名的,只是,因為礙於身份的關係,他一直沒好意思的,而現在,似乎場景不對,所以他還只能憋著。
終於,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香江和香山同時抬頭:「搞定。」
所有人都差異的看著他們兩個,楚飛揚的嘴角卻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他的兒子們啊,他都覺得崇拜呢。
雷諾習以為常的勾勾嘴唇,估計,哈恩這次要倒大霉了。
「你們……」哈瑞克猶豫的問了一下。
「轟了哈恩的資料庫。」香山挑挑眉頭,「讓他的漢皇集團徹底癱瘓了而已……當然,我還無意中發現了一個事情,幾年前有位公爵的妻子被人姦污而自殺,好像和他有點聯繫呢……」
哈瑞克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估計能吞下兩個雞蛋,這個可是皇家醜聞。
「當初從『藍鳥』購買美國秘密研製的最新飛機的買家就是他……」香江冷哼了一聲,「還有,松本蒼野製毒販毒,最大的買家還是他……」行事低調,但是,野心卻比任何一個陰謀家都大,他想要的,絕對不止丹麥這一個國家。
所有的人都微微一愣,但是隨即也瞭然,說實話,能侵入別人系統的黑客不少,但是,能真正將所有的資料,包括一個國家的最高機密都竊取個乾淨還不被發現的,恐怕只有這兩個小子了。
哈瑞克的嘴巴已經可以吞下四個雞蛋了。
「我已經將他所有的罪證打包分別發給了丹麥的國王陛下還有美國的總統和眾參議員……」香江輕輕的合上了電腦,然後抬眼看著哈瑞克,「原本給了你他的全部表面資料,相信你也一定可以在短時間內擊垮他,只是,他傷了我們老媽,所以,一天也不準備讓他逍遙了……」
哈瑞克的嘴巴還想再張的,可惜,已經張不動了,只覺得下巴發酸了。
「還忘了告訴你,我們幾天前遠程監控了他的通話,其中有一段相信國王陛下也會有興趣的。」香山說著打開了電腦裡的錄音,是一段丹麥語,很短,不過,讓哈瑞克的嘴巴終於合上了,然後眉頭皺了起來,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從小到大聽過無數遍的聲音,竟然是哈恩命令殺手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出去自己的話,沒想到他還挺大方,一出手就是一百萬歐元。
休斯不由得心裡讚歎,這樣以來,殿下登基就指日可待了,還好,他們沒有得罪這兩個小子。
就在此時,手術室的燈滅了,大門也在瞬間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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