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三皇兄。」帶頭祝賀的是四皇子南宮斐,接下來就是眾人一窩蜂的道賀聲,我聽著格外的刺耳。
那一晚,南宮宣在我的念慈軒一夜未眠。
他問我會不會恨他,我輕笑著依偎進他的懷裡,笑著道:「你是因為保護我才會這般委屈自己。」
他苦笑。不發一言。
我就這麼靜靜地陪著他睜著眼,也不說話,各自想著心事。
夜幕降臨時,遠方有杜鵑的悲啼聲,聲聲喚著「不歸」,「不歸」……
「其間旦暮聞何物?杜鵑啼血猿哀鳴。」(出自唐朝白居易的《琵琶行》)。
不歸,不歸……想是我這輩子怕也不能回到現代了吧,或許真是注定了我將在這個深宮中同那些女子爭鬥一輩子。在同一個屋簷下,爭奪一個男人的寵愛,若不是愛的足夠深,誰又願意去冒險……
農曆九月初九,南宮宣迎娶吉賽國公主安吉娜。
靈都再次沸騰起來,這是繼我嫁入太子府後的又一件大事。
這日,雪雲將我裝扮的無比莊重。她將調和好了的「玉女桃花粉」(玉女桃花粉:以石膏、滑石、蚌粉、蠟脂、殼麝及益母草等材料調和而成,再混以香料)輕輕均勻地敷於我的臉上、脖頸以及衣襟前露出的鎖骨、前胸上。又用波斯國出產的螺子黛描眉,之後在我的臉頰兩側覆上了一層薄薄的檀紅胭脂,再加以玉粉調和,謂之「飛霞妝」。最後,雪雲拿來一張紅香紙讓我輕輕一抿,嘴唇頓時變得鮮艷紅潤起來。最後額上黏上一片紅色梅花狀的花鈿。
我攬鏡自照,頓覺的眼前一亮,但是又覺得有些不妥,轉身對站在一旁的雪雲半開玩笑地道:
「今日主角不是我,我這般大手筆會不會搶了別人風頭?」
雪雲噗嗤笑出聲來:「小姐,我將你這般打扮是有用意的,你瞧瞧,多麼精神、美麗又端莊啊!這樣恰到好處不是嗎?不會讓人瞧著嚴肅、小氣,又不張揚。」
她說完,掰過我的身子,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滿意地嘖嘖稱歎,像是欣賞自己親手做成的藝術品一般。
我見她這麼說,覺得也有幾分道理,雖說南宮宣娶親是我不願看到的,但是,這也是我無力阻止的一件事,既然這樣,何不瀟灑一點,免得落下個小氣怨婦的形象。
這日,安吉娜身著大紅色喜袍,頭蓋喜帕,好像自我見她那日起,她就一直穿著紅色的衣裳,但今日,她穿的是漢服。雖然她的身材並不像西域那邊的女子那般高大,但穿著大紅喜袍的安吉娜仍是非常耀眼,猶如一朵火紅的玫瑰一般。
南宮宣領著她進門,按規矩,分別給我和嚴如玉請了安,行了禮,隨即被大伙簇擁著進了洞房。在進去前一刻,南宮宣帶著焦慮的眼眸看向了我,我衝他微微一笑,嘴角有苦澀,但笑的異常動人。
看著他們的身影被眾人淹沒,我向嚴如玉福了福身,告辭回去歇息。剛邁出正廳,走進迴廊,卻聽得身後有人急急追上來的腳步聲——
晚點還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