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南宮宣,先是行禮,接著便是匯報結果,四房六院皆沒有發現刺客的行蹤。南宮宣有些疲憊地揮了揮手,示意她們退下。
嚴如玉一干人等行禮告退,轉身時,她的目光不經意落在我手中的白色信箋上,眼中有好奇,卻礙於南宮宣在這,便不敢多問,眼光在我臉上逡巡片刻,一步三回頭地退了下去。
對於這件事,我知道自己是百口莫辯的。不是俗話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嗎?
所以望著眼前南宮宣一半恥辱一半憤怒的眸子,我只能微微側頭,不與他對視。同時,我也在想,到底是何人,非要這樣栽贓嫁禍?
先是魏嫣然被駭受驚,接著是嚴如玉提議搜查,若此事是魏嫣然的苦肉計,那其他二人必也脫不了干係;若只是嚴如玉一手操縱,可看她剛剛離去的眼神,並非像知情人。再者,那刺客為何誰都不嚇,偏偏嚇的是病中的魏嫣然?
一團疑問將我困擾的有些煩躁。
南宮宣就那麼怒視著我,他似乎在等待我的解釋,或者說是在等我給他一個說法。我衝他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地一笑。他仍舊面無表情,眼神似乎要看透到我的心裡去。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風起的有些大了,我握著信箋的手撫上另一隻手臂,輕輕地上下摩挲了下,站久了真的是很冷。
可是南宮宣仍舊鐵青著臉,好像一尊雕塑一般站在晚風中。我突然覺得有些委屈,鼻尖酸酸的,更是可憐兮兮地瞧了他一眼。
許是第一次見到我這樣的眼神,許是覺得這樣乾站著也於事無補。他從我手中抽過信箋,未發一言,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轉身走向燈火處,雪雲早已焦急地在屋內轉來轉去。
見我回來,上前握著我的手問我怎麼樣了。我淡淡一笑,反手拍拍她的手背,不答反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哪裡搜出來的?」
「是……是在小姐的枕頭下搜出來的。是什麼東西?」雪雲磕磕絆絆地答道,又不安地問了一句。
枕頭下?
真是拙劣的手段。我不禁暗歎。
就在我陷入思考的時候,雪雲的肚子「咕嚕嚕」地叫了起來,她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雙手迅速地摀住肚子。
我輕笑:「還沒吃飯吧?你們都退下先吃飯吧。」
「小姐也沒吃呢,我這就命東廚做點吃的。」雪雲說完就轉身往屋外走去。
我一把拉住她,輕笑著搖了搖頭:「我不餓。」
鬆開她的手臂,我徑直走進了裡屋。不知何時,竟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我安靜地站在窗前,看著院子裡的芭蕉在雨中辟啪作響。
這一刻,我確實沒來由地想起了南宮越,有很多個雨夜,他就那樣安靜地陪在我的身邊,看雨打芭蕉,看雨過天晴。可是,現在,他和我有千里之遠,我想唱歌,想同他琴簫合奏,想為他傾情一舞……
可是現在——不能!
第一次看雨濕了眼眶。
這夜之後,我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南宮宣。整個太子府都在竊竊私語:側妃娘娘在新婚時便失了寵,原因就是一封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