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般公然反對,不會有事?」我擔心地問道。
「皇上只是提議,沒有決定,只不過……」他頓了頓,看看我,欲言又止。
我緊追著問:「只不過什麼?」
「不過父親上奏暗示陳彥父子與外敵勾結一事,惹的皇上雷霆大怒,加上皇后挑唆,皇上要治父親污蔑之罪,幸虧太子爺擔保,才使父親免了牢獄之災。不過太子爺被皇上隨手擲出的花瓶砸傷了手臂。」說起這件事,方恩的眼裡是對南宮宣的動容和感激。
「他被砸傷了手?」我瞧著方恩的眼睛喃喃地問道。我為他力保方天城而心存感激,更為他受傷而擔憂。
「你們不是新婚嗎?他受傷你怎會不知?」見我面色詫異,方恩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我沉默,眼神有些閃爍地對上他的眸子,一陣對視之後,他悠悠地歎了一口氣,重新轉過頭望向那一池結冰的湖水:
「小慈,我知道你委屈,可是事已至此,你還能如何?我不知道在你失蹤的這兩年裡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你是否真的徹底將太子忘記了,但是,你必須知道,曾經的你和他本就是兩小無猜的一對,只因陰差陽錯,才鑄成今日的局面。況且,太子對你是真心的,如若不然,他又何必甘冒頂撞龍顏之險,只為護著生你、養你之人?這是你的緣分,莫要錯過了!」
我頓感心頭一陣揪心之痛,這是我南敏的感覺,還是體內方慈的靈魂?怔怔地望向湖面,陽光照在上面,晶瑩剔透,沉默良久,我輕聲呢喃:
「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
淺淺低吟一句,復又抬眼對上方恩的眸子,「哥哥,我懂!」
他輕笑,伸手摸了摸我的劉海,寵溺地看著我。我亦會心一笑,這一刻,我反倒覺得方慈的靈魂佔據了更多,因為我分明看到許多年前,他也是這般對我愛撫。
於相府中用過午膳,一番寒暄之後,便要返程。
告別了相府中送別的人群,我在南宮宣的攙扶下便要上車。我重又回轉過身,看了一眼我在這個時空的親人們,抿唇一笑,踏上了馬車。
馬車之內,我正襟危坐,目不斜視,說實話,我現在倒有些不敢看他,方恩的那番話猶在耳邊,眼前的男人,竟是同我兩小無猜。
「怎麼坐得這般規矩?」馬車忽然一陣顛簸,南宮宣伸手扶上我的外側肩膀便要將我往他懷中帶去。
我有些不適應地將他往外推去,「啊呀……」他輕呼一聲,我下意識地攀上他的臂膀,想是倉皇躲讓之際撞上了他的傷處。看著他微微吃痛的表情,我才醒悟過來,身子也不由地往他身上靠過去,「怎麼樣?可撞到哪裡了?」
本以為他因為吃痛會老實一點,誰知他卻戲謔地開口道:
「你還真是與眾不同。」他趁機握住我的雙手,輕笑著,「不允許我抱你,卻又偏偏喜歡自己投懷送抱!」
此話一出,我的臉霎時通紅,不由地慌亂道:
「我是擔心撞到你的傷處。」
害怕再碰到,我的身子僵硬著,一動也不敢動,任由他就那麼抱著我。
「你都知道了?」環住我肩背的手臂突然一僵,儼然換上了一副嚴肅的神情。
「嗯。」我在他懷裡低應,卻終是不敢抬眼看他。
馬車內頓時沉默,我微微掙扎了下,呢喃道:「謝謝你。」
「謝我?你要怎麼謝?」南宮宣突然湊近,他身上獨有的龍涎香徐徐襲來,瀰漫在我的週身,團團將我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