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又犯了什麼事?」這小傢伙常常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不是闖了禍就是被南宮越訓了。
別看南宮越平日裡待人溫和,性情隨疏,可在教育子女上卻毫不含糊。來燕王府兩年也沒見著南宮煜的娘,下人裡也有幾種說法:一是燕王妃早已不在人世;二是燕王妃早已入了冷宮,常伴青燈。
對於這兩種說法的真實性我是無從得知的,除非是南宮越親口告訴我。但我不問他斷是不會主動提起的。
「沒事就不可以來找你玩啊?」南宮煜一臉委屈。
「可以可以,不過要等我梳洗好了。」我掀開被褥下床,南宮煜退至桌邊,我喚了雪雲進來。
我端端正正地坐在菱花銅鏡前任雪雲給我弄造型,凌晨才睡,到現在已是暮色四合了。
「小姐,晌午的時候,王爺來過。」雪雲一邊幫我挽髮,一邊漫不經心地說。
「他來過?怎麼不叫醒我?」
「王爺見小姐熟睡,命我們不要打擾。」雪雲故意怪腔怪調地說道。
我睨她一眼,嘴角含笑,鏡中的自己說不出的嫵媚。
「敏姐姐,這是什麼?」我回頭,看見南宮煜手裡我昨夜留下的字。
「沒什麼,你多念點書就知道了。」我故意裝作平靜,也不好直接念給一個小孩子聽。
「那我去問父王。」南宮煜抓著紙張一股腦地跑了出去,也不等我反映過來。
「唉……」我想阻攔已是不可能了,這下真要丟人了。
梳妝完畢,我帶著雪雲去凌雲軒找南宮越,這個時間他肯定是在書房。
兩年住下來,南宮越早就吩咐下去,我可以在這燕王府自由通行,不必通傳了。連廣見我,也只是簡單行禮,然後望向別處。
我靜靜地站在書房門口,遠遠瞧見南宮越手裡拿著的那張紙,紙張很薄,墨跡已經滲透到背面。他就那麼坐著,像水草般安靜。眼裡跳動著濃濃的笑意,嘴角微揚。這幅畫面如此祥和安寧,看的我入了迷,恍然如夢。
我輕輕地敲了敲門,雖然門沒關,但我也不想那般唐突,驚擾了這幅美景。
他收住一臉的柔情,放下宣紙,正色抬起頭。見來人是我,急忙起身將我迎了進去。他的臉上難掩喜悅的神情,而我只覺得臉在燒。
他扶我在桌邊坐下,給我倒了杯水,然後徑直走到書桌邊拿起那張紙,含笑對我說:
「小敏可是為它而來?」
我想去把它搶過來,但這麼做豈不是欲蓋彌彰了麼。我強裝鎮定,輕輕地點點頭。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他輕輕地念著,嘴角的笑意漸濃。
「我……我昨夜無事,想練練字來著。」我的聲音低若蚊蠅,卻還是能被他聽見。
「可是練的一夜沒睡?」他走近我,卻並不把紙給我。
「額?額……」我那點小心思被他洞穿,覺得整個人在他面前都是沒有秘密的。
「不過嘛……小敏的字確實還需多練習練習……」他將紙攤開放在我手邊,手指在紙上輕輕地圈著,心——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