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姑娘為何總是蒙著面,是不是太過美麗怕麻煩太多啊?」說話的人正是那個討厭的姓宣的,他咧著嘴看著我笑,最後乾脆動手動腳,拿著象牙扇想揭開我的面紗。
我本能地用手擋開,往後退了一大步,對他怒目而視。他反而哈哈大笑起來,我瞪著他,他卻饒有興致地看著我。我在心裡對自己說著冷靜冷靜,別氣別氣,今天忍一忍就過去了,明天就可以送走這個無賴了。
「恐怕要讓宣公子失望了,蝶衣不過是臉上有胎記,睹之不快,才用面紗遮面的。」心裡恨恨地想著,臉上卻硬是擠出一抹哀怨之色,我開始胡編亂諏。
「蘇度」則露出一臉驚訝的神色。我並沒有多看他,怕他看出我的心虛。
「那……如果本公子想為蝶衣姑娘贖身,不知道姑娘可否願意?」姓宣的又是一臉壞笑地望著我。
「贖身?」我著實駭了一跳,「小女子何德何能,讓公子如此垂愛?」
跟他走?我寧願呆在這裡一輩子。這個花心大蘿蔔,誰要被他外表迷惑誰倒霉。但如果是他旁邊這位嘛……我拿眼悄悄睨了一眼坐那正端著茶杯喝茶的「蘇度」——倒是可以考慮考慮的……我心想著,臉上不覺泛起紅暈,嘴角也不由地向上勾起。
「姑娘在暗自開心麼?」我勒個去,一點小神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他邪魅地看著我笑,笑的很欠扁。但現在畢竟身處這種境地,又發作不得,還得裝淑女伺候這個紈褲子弟。
「咳……咳咳,公子誤會了,小女子只願跟隨自己中意之人,公子雖然一表人才,但並非小女子心儀男子,還望公子海涵。」說完我偷偷瞄了一眼姓宣的,我想看看他的臉色會有多難看。哼哼……
「哈哈哈哈,」又是一陣狂笑,「我想是姑娘誤會了吧,在下只是覺得以姑娘之才藝,埋沒在這樣的地方太可惜了,本想為姑娘贖身,帶回府上以上賓相待,偶爾能與姑娘撫琴對詩,也確實乃人生一大樂事啊。」
這回輪到我囧了,這是什麼嘛,我自作多情了?我的臉抽搐了一下,不能就這麼認輸,不能讓他得逞。一旁的「蘇度」也有點莫名其妙地望向姓宣的。但是一會嘴角又浮上了動人的笑。
「以公子這般尊貴的身份,想請比蝶衣更好的姑娘想必也是有的,又何必退而求其次呢?」我發揮我死不要臉的本領,不能被他看穿,不能被他嘲笑,我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地回擊過去。
「聽姑娘的語氣是不願意跟本公子走咯?」他挑了挑眉。
我正待開口表態拒絕時,他又開口:「那如果是在下五弟相邀呢?姑娘肯否賞臉?」正在一旁悶頭喝茶的「蘇度」一口水噴了出來,噴了姓宣的滿臉,我一下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
這下這個姓宣的笑不出來了吧?我幸災樂禍地看著他。
「三哥」「蘇度」壓低聲音尷尬地扯了扯他的衣袖,面露為難之色,貌似是不情願將我帶回府上的。
可是我的心裡卻糾結成了一片,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來了與他的再次相遇,他們明日就要離開鵝城了,如果我不同他回府,不知道還會不會有機會再見了。念及此,便沒來由的心痛。我已經錯過一次了,如果再錯過豈不是……
「姑娘可願意?」姓宣的不顧「蘇度」的表情,裝作沒聽見他的反對,一邊用袖子胡亂地擦著臉上的「口水」,一邊繼續挑釁我。
我心裡亂成了八寶粥,什麼味道的豆子都有。這叫我怎麼回答?回答不想去是違心的,回答想去又太輕浮……姓宣的,算你狠。
「這個……這事也由不得蝶衣一人做主,本來在這裡也是身不由己。一來我擔心秦媽媽不會同意我離開,二來,五公子或是不願意……」我裝作很為難的樣子,又假裝為別人著想,支支吾吾地只能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
姓宣的看著我,一臉得逞地笑,笑的我大腦痙攣,汗毛倒豎。
「秦媽媽那邊姑娘放心,我會安排好一切的。至於五弟嘛,就更加不用擔心了,他一直都很聽我話的,我的安排他一般不會有異議。」他說著就用手「輕輕地」在「蘇度」肩膀上拍了一下,「是吧,五弟?」
「蘇度」屈服在姓宣的淫威下,只好無奈的一臉苦笑著點點頭,嘴裡應付地說著「是啊是啊」。
「那你給秦媽媽多少銀子?」我冷不丁地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蝶衣姑娘何必擔心銀子?」姓宣的疑惑地看著我。
「我與秦媽媽有約,我走時必會給她一……一些銀子的」我硬生生地將「一大筆」換成了「一些」,「但我現在還沒有那麼多銀子給她……」
「一千兩為姑娘贖身可夠?」姓宣的打斷我的話。
「夠……夠了——吧。」我強壓著心裡的興奮,真怕他小氣吧啦地不肯多出點錢,秦媽媽嫌少的話我就走不了了,他給的錢如果真要低於一千兩他就是耍流氓了。
我看著「蘇度」可憐兮兮的樣子,不禁偷笑起來,是不是這樣就表示,我以後可以跟他朝夕相處了?哇哈哈~我的第二春啊,又來了,媽媽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