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天空乍起一聲驚雷。這八月的天氣就是這樣,雨水來的急,去的也急。我看著鏡中的自己,擺完最後一個動作,放鬆了下身體準備去更衣室換衣服回家。
換好衣服出來時已經下起了瓢潑大雨。我看著死黨趙嘉黎——人送外號神仙小八婆,已經撐開傘在等我了。這個時候我才開始討厭自己懶惰的性格,明明知道夏季突然變天是常有的事,可就是不願多帶把雨傘,同時也慶幸有個太過婦女卻也細心的死黨。
「嘿嘿,那個——嘉黎,我又忘記帶傘了,順道唄?」我嬉皮笑臉地貼上去。
「順道?你家在東我家在南,那叫順道?」她一吼跳出十丈開外。
「別那麼小氣嘛~~」我像貓一樣抓住她在她身上蹭來蹭去。
「咦~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怕了你了,走吧走吧……」
哦耶,又得逞了。
五年來,父母離異後對我不管不顧,他們只為忙生意,每月按時給我寄來一筆錢,要不是還有這麼個死黨,我都不敢想我的日子要有多無聊。所以,趙嘉黎是我南敏的開心果,我倆常常公不離婆秤不離砣,穿一條褲子幹壞事。
「花癡花癡,快看,你的王子哥——哥。」路過學校行政樓的時候,趙嘉黎一把抓起我的手臂,比我還激動地鬼吼道。花癡是她送我的「小名」。
蘇度,我不畏艱難暗戀了六年的男生。
「你鬼吼啥?生怕別人聽不見是吧?」我一把摀住她的嘴巴,實在是太婦女了。
我還是情不自禁地望向他,胸腔裡的小鹿不安分地跳著。他沒撐傘,雨水打在他的頭髮上,順著髮梢往下滴水。他和我們是一個高中走出來的,又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只是我一直沒有機會去接近他,只能馬拉松似的玩起了暗戀。這事屬於國家一級情報,只有趙嘉黎這個婦女知道,所以她經常拿這事取笑我。
蘇度有好看的眼睛,就是武俠小說裡說的劍眉星目,高雅的鼻樑高挺適中,略微帶了一點嚴肅,一米八的身高如果跟我站一起可真是絕配,我開始花癡地想像著。
「hello,蘇大帥哥——」我正花癡的時候,蘇度已經朝我們走來,趙嘉黎那個女人一臉諂媚地向他打招呼。
「好啊,這是上哪去呢?」他笑著問我倆。
「逛街。」
「回家。」
看看看看,我跟趙嘉黎個婦女這配合搞得,犬牙參差,沒有一撇對的上,漏洞與洋相齊飛,臉色共豬肝一色。
「啊哈哈——我們的意思是——先逛街——再回家——」我尷尬地解釋,手在空氣中群魔亂舞。
他乾笑了兩聲,大概是覺得面前這倆女人有些不正常,撓撓頭說:「額……那你們忙,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沒等我們反應過來,腳底抹油跑了。
「哎——」(這裡是第二聲調)我衝著他的背影伸出了我戀戀不捨的纖纖玉手……
「人都走了,你哎個P啊。」趙嘉黎見縫插針無所不用其極地打擊我,想將我一顆脆弱的心靈置之死地而後快。
「還不是因為你!啊?你還好意思說!你說你吧,我培養了你這麼多年,你跟我竟然一點都不靈犀一點通。」我猛地轉過臉來,面目猙獰地對她說。我氣的吹鬍子瞪眼睛,哦NO,吹辮子瞪眼睛。
「我是命裡有時終須有,你是命裡無時愛強求。」說著屁顛屁顛地往前走,也不顧涼颼颼的小雨點打在我細嫩細嫩的皮膚上,掩面。
我倆站在校門口打車準備去逛街,這下雨天的出租車生意特別好做,我手都搖斷了,也沒輛車停下。
「婦女,你上,發揮你回眸一笑百媚『瘆』的本領,勾引下那些司機小哥。」我推她一把。
「死相~人家賣身不賣藝~~」說著向我拋了個媚眼,我立刻在路邊狂吐不止。
「算了,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看我的——」說著我一個箭步衝向一輛即將停下的車,用別人笑我太瘋癲的架勢擋住了一位大叔,順利搶佔了副駕駛座,婦女見狀,不緊不慢地扭著她那水桶腰拉開了後座車門。
「砰」的一聲,關門,絕塵而去,留下沒搶著車的大叔獨自在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