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笑道:「是該選個日子,把黃歷拿來,哀家看看明年有什麼好日子,都挑出來。」
「明年,為何要等到明年?」凌印道。
夜長夢多,羅寧的婚事,最好不要拖下去。
「八月初九怎麼樣?」凌印道。
「八月初九?」太后蹙眉道:「會不會太急了?很多事情,需要準備的!」
「母后放心,此時交給朕來辦,朕一定會為羅寧辦得妥當的!」凌印笑道。
「可是,哀家還是覺得有些急。」
太后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凌印。
可是,凌印是天子,一言既出,她不好反駁,只得道:「八月初九是吉日麼?」
「是大吉的日子!」凌印道:「母后放心,宜娶嫁,陞遷。朕,早便查好了。」
「皇上還真是上心啊!」太后已然明白了凌印的用意,不由冷笑著。
「這是朕親自賜的婚,母后又是這麼關心,朕,自然也是該多多操心的。」凌印臉上,是一絲不苟的笑容。
「那就皇上說的算,定在八月初九吧。」太后只得妥協。
畢竟,她也著急羅寧的婚事,也恐夜長夢多,蘭沁那個妖孽,沒準會生出什麼事端來。
「盈兒,你沒有意見吧?」太后問趙盈。
趙盈羞澀的低下頭去,做小女兒態,輕聲道:「盈兒聽太后和皇上的。」
「乖孩子。」太后臉上又現出溫柔的笑意。
她,只希望,羅寧,會過的好。
凌印突然起身,緩緩的道:「既然一切都塵埃落定,母后該安心了。那麼,朕,便先回去了。」
淡淡的說著,便離開了建章宮。
出了建章宮,見張多壽侯在殿外。
張多壽扶著凌印踏上步輦,問道:「陛下,要回宣室殿麼?」
「回去吧。」凌印倚在軟榻上,淡淡的道。
張多壽高聲道:「起駕!」
「小多兒,」凌印在輦上輕聲的問道:「羅寧就那麼輕易的接了旨?」
「回陛下的話。」張多壽道:「一開始,羅將軍確實是反應得比較強烈。」
「哦?」凌印輕聲笑道:「果然不出朕的意料。後來呢?」
「後來羅將軍便來到了宮中,等奴才追上,青寧將軍告訴奴才羅將軍已經接旨了。」
張多壽想盡量將事情說得清晰一些,可似乎,是越說越亂。
凌印卻是不在意:「很好,他接旨了就好。」
接旨了,朕,便安心了。
說話間,步輦便到了宣室殿。
凌印走下了步輦,便向內室行去。
蘭沁卻還在午睡。
馨兒要行禮,卻被凌印阻止,只是擺擺,馨兒便退了出去。
凌印慢慢的走到蘭沁的身邊。
看著她睡得香甜,他也忍不住泛起困起來。
輕輕的把蘭沁的頭抬起,放在他的臂彎中。
然後,也側身躺下。
他的另一隻手臂,輕輕的攬著蘭沁的細腰。
將臉埋進她的脖頸之中,就著她發間的清香,沉沉的睡去。
就這樣,真好。
就這樣,不知睡了多久。
直到西下的日光,順著稜窗照了進來,散在他們的面頰上。
他們安睡的臉上,便被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一副金童玉女的模樣。
原來,他們,竟是一直,這麼般配。
也許,緣分,便是一開始,便注定了的。
在他見她的第一眼的時候。
一眼萬年。
她,注定,會陪在他的身邊。
凌印慢慢的睜開眼睛,只覺的,這一切,向夢境一樣,美好。
但是,讓他欣慰的是,這,就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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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華殿中,如意夫人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宮人在掃著落在院子中得花瓣。
目光卻是深遠無比。
茵兒拿著換好的香爐走了進來,卻不敢驚動她,只是悄悄的向內室走去。
「茵兒,你聽說了麼?」如意夫人背對著茵兒道。
「聽說什麼?夫人。」茵兒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個羅寧被封侯了,而且,皇上親自賜了婚,娶的是太皇太后的侄孫女兒。」如意夫人口氣平淡,可心中,卻是洶湧澎湃著。
「是啊,夫人,這幾日宮中四處都在傳這件事。」
茵兒放下了香爐道。
「羅寧,只因為救駕有功,便被封了侯爵,這封賞,來的也太容易了吧。」如意夫人的眉頭緊蹙:「我想,這一定是和那個紫氏有關係的!」
「夫人說的是。」茵兒附和道。
「你還記得那次,我們在建章宮,小岳子作證,她已非完璧的時候麼?」如意夫人問茵兒。
茵兒卻是色變:「小……小岳子?」臉色已然發青。
「你這是做什麼!」如意夫人喝道:「真是膽小無用!」
「奴婢該死。」茵兒忙低下了頭。
「哼!」如意夫人白了她一眼,繼續說道:「紫氏提到了羅寧,是她的表兄。」
「是的,奴婢記得,夫人的意思是,羅寧的封侯,是因為紫氏的關係麼?」
茵兒問道。
「本宮覺得,應該是。」
如意夫人笑道:「可是,羅寧畢竟,只是她的表兄。」
「a夫人是什麼意思?」
「表兄,表兄……」如意夫人喃喃道:「這是一個多麼曖昧的稱呼啊!」
她不由的扯起了嘴角。
「那我們該怎麼做,夫人?」茵兒湊上前來,問道。
「怎麼做呢?怎麼做呢?」如意夫人捏起了手帕。
似乎是在思考著。
片刻後,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了。
「表兄,和表妹,定然是有些故事的!」如意夫人道:「就算是沒有故事,但,我們放出了風聲,那麼,誰會不信他們沒有故事呢?」
如意夫人笑的更加得意了。
「夫人,真是妙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