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沁看在眼裡,心裡打定了主意,只道:「回太后的話,這是皇上給臣妾的匕首啊。」
「是麼?」太后依然是冷冷的聲音,「你在騙哀家!」太后將匕首緊緊的握在了手中。
蘭沁只咬定牙關,道:「臣妾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不明白?」太后的聲音已有怒意,「哀家告訴你,這不是皇上的!皇上的匕首是龍紋的,這是螭紋!你將皇上的匕首弄到哪裡去了?這螭紋匕首,你又是從何得來?不要騙哀家!快說!」
蘭沁道:「臣妾真的不知!」
太后深深的看了蘭沁一眼,緩緩的道:「你是怎麼認識羅寧的?」
果然,太后知道羅寧。
羅寧啊羅寧,一直那麼熟悉的感覺,原來真的是這樣!
答案已在心中。
便跪下身去:「請太后恕罪!」在說謊,已經沒有什麼好處。
她要的結果,她已經知道了,那麼便服軟認罪,就算太后心狠,那也只能如此了。
「恕罪?」太后低頭看著蘭沁,冷聲道:「你竟也知道自己有罪!」
「臣妾剛剛說了慌。這把匕首並不是皇上給臣妾的那把。」蘭沁抬頭看著太后,道:「這是羅寧給臣妾的。」
太后道:「哀家真沒想到,你更羅寧,也會認識。」口中念著羅寧的名字,面上現出了溫柔的神色,一個母親應該有的溫柔。
此刻,她不是太后,就是一個普通的母親吧。
蘭沁低頭道:「臣妾是從沂原縣來的。」
太后喃喃道:「是了,沂原,沂原,」轉頭看向蘭沁,道:
「你是聰明的女子。想必,你已經猜到了!」
蘭沁不語,是的,她已經知道了。
凌印與羅寧,他們是雙生的兄弟。
可是皇家,是不允許出現雙生的孩子。
所以,羅寧便被送到了宮外,自幼戴著面具生活。
凌印知道麼?羅寧又知道嗎?
龍紋的匕首,螭紋的匕首,雙生卻不同。
一個是萬人之上的帝王,另一個,卻要戴著面具。
「臣妾明白這其中的道理,請太后放心。」蘭沁道。
「放心?」太后道:「你既然有了羅寧,為何還要進宮?你有什麼目的!」又恢復了太后的身份。
「臣妾不敢有什麼目的。」蘭沁低下了頭。
「哼!」太后道:「你站起身來!」
蘭沁站了起來,太后又道:「皇上的龍紋匕首呢?」
蘭沁心中一慌,不知如何是好。她不知是誰拿走了凌印送給她的匕首,是誰要陷害她?其他的妃子?蘇子萱,還是李美人,還是皇后?就算是她們,她都沒有證據,又如何是好?
難道跟太后說丟了嗎?可是,她會信嗎?
正想著,便見一人走了進來。
「臣妾參見皇上。」蘭沁作揖道。
「快快平身!」凌印扶住了她。
「皇兒,這麼早就下朝了?」太后還是冷聲道。
「是的,今日早朝沒事,朕便來看望母后。怎麼紫美人也在?」凌印笑道。
太后笑道:「哀家找兒媳聊天呢!」
「是嗎?」凌印揚起了眉頭,望向太后的手。
那把螭紋的匕首還在太后手中緊緊的握著。
「母后手中握的是什麼?」凌印問道。
太后見凌印追問,便展開了手心,道:「哀家在看紫美人的匕首。」
凌印接過匕首,看了一眼,便皺起了眉頭,忘著蘭沁道:「母后,這,是朕給紫美人的!」
太后笑道:「是皇上給她的?」
凌印點頭道:「是的!」
太后搖了搖頭,道:「哀家早就料到了,皇上會這樣說的!」神色淡定。
凌印驚了一下,道:「母后…」
太后擺了擺手道:「紫美人,你自己說吧!」太后轉過頭來,盯著蘭沁,道:「說說,你是怎麼騙皇上!怎麼騙哀家的!」
蘭沁抬起頭來,看了看凌印。
要她怎麼說?太后是什麼意思?
要凌印,以後再也不相信自己嗎?
凌印面色凝重,絲毫看不出往日的溫柔。
「太后,陛下,我……」她要怎麼說?
怎麼說,才能留住凌印的心?
「不必說了!」凌印抬手止道:「朕什麼都知道!」凌印轉頭盯著太后的臉。
太后面露驚色,道:「皇上什麼都知道?」
凌印道:「朕的話,難道母后不相信嗎?」
太后換做了笑顏,道:「哀家不是不信皇上,皇上,你都知道些什麼?能否說與哀家聽一聽?」
凌印面色鄭重,道:「什麼都知道。螭紋匕首,紫美人,包括羅寧!」
太后笑著點點頭,緩緩的道:「哀家知道這是瞞不住的。你知道了也好。」
凌印冷笑道:「好?難道母后不怕朕殺了他嗎?」
太后打了個寒顫,然後深深的望著凌印的眼睛:「你是哀家的兒子,哀家知道!你不會做出這種事的!哀家相信!」
凌印道:「母后瞭解朕,也相信朕!為何要瞞朕這麼久?這也是相信朕嗎?」還是冷笑。
「這是皇家的規矩!」太后道。
「規矩?」凌印揚起了眉頭,「難道母親,您不思念另一個兒子嗎?」
太后睜大了眼睛,不語。良久,淚水緩緩的流了下來。
是啊,這天下,哪裡有一個母親,捨得將自己的孩子送走?不在身邊的兒子,又如何不深深的思念?
蘭沁看著太后落淚。不由的想起了羅寧。
羅寧,只因是皇家的雙生子,便從小被送了出去,離開父母,戴著面具生活。在羅家,雖然沒人敢怠慢他,可是,那些都不是親情。他有多麼孤苦啊!
自幼便是孤苦。
心突然疼了起來。為了羅寧。
太后擦乾了淚水,道:「陛下不要忘了,龍螭雙生雙現!那把龍紋匕首以被她弄丟了!」太后指著蘭沁。
蘭沁心道,太后,果然是不同反響的女人。方纔還因為思子心切,淚流滿面。而此刻,擦乾刻淚痕,又開始盤問匕首的事。
凌印道:「母后不必操心!朕的匕首在朕這裡!以後這些事情,母后就交給朕處理吧!」說必,拉著蘭沁的玉臂便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