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中,紅燭滴淚,暖香焚盡。
薛玉樺一人坐在窗前,望著當空皓月,心中是一片寂寥。
皇上,不喜歡她。
這一點,足以讓她心涼如水。
不管她是否是皇后,不管她是否身懷帝裔,皇上都是不在乎的。
如此一來,她再做其他,還有什麼意義?
皇帝的心,在哪裡呢?李美人嗎?
「娘娘,夜深露重,您早些休息吧。」妙晴將斗篷披在薛玉樺肩頭。
薛玉樺微微一笑:「本宮睡不著。」
妙晴道:「娘娘可是還再為鄭美人的事煩心嗎?」
薛玉樺搖搖頭:「倒也不是煩心。只是這漢宮里長夜漫漫,覺得心裡空空的。」
妙晴道:「娘娘…」
薛玉樺道:「都道皇宮裡是榮華富貴,錦衣玉食,享之不盡。可是,卻不知這深宮似海,是這萬般的寂寥。倒不如百姓人家,雖然粗茶淡飯,但是夫妻恩愛,也是其樂融融。」
妙晴道:「娘娘,您怎麼這般哀傷起來。」
薛玉樺道:「哀傷?想明白了,自然就哀傷了。」
妙晴道:「娘娘,恕奴婢多嘴,這後宮中,哪裡有人似您這般不爭不搶?」
薛玉樺抬眼望著妙晴,緩緩地道:「爭?這六宮粉黛,共事一夫。大家你爭我搶,其實不過是想要皇帝多看自己兩眼,而這些,也只是看皇帝的喜好,若是皇帝不喜,再怎麼樣也是無用。所以,爭來搶去,又有什麼意思?」
「可是,娘娘,不爭,皇上也不會來這裡啊!」
「爭來爭去,又是為了什麼?」薛玉樺深深歎了口氣,「爺爺是丞相,薛家已是富貴至極。而本宮父母早亡,也沒有兄弟姐妹。所以,妙晴,你說說,我要為了誰去爭啊?」
妙晴道:「娘娘,人活著,不全是為了別人而活的。你要想著自己,為自己,還有您腹中的孩子啊!」
「孩子…」薛玉樺喃喃,雙手不由自主的撫上小腹。
「妙晴,你自小便在薛家長大,你可記得我姑母?」
「薛妃娘娘?」妙晴道:「奴婢自然記得。」
「那時本宮還很小,便聽說了不少姑母在宮中的事情。她不得寵,兒子又早夭。在宮中熬了幾年,便鬱鬱而終。」薛玉樺搖搖頭:「所以本宮不明白,爺爺為何還要將我送進這漢宮。難道他忘記了姑母的遭遇了?」
妙晴道:「娘娘,您不能想的這樣悲觀的。薛妃娘娘當年,是無法跟您現在相提並論的!」
薛玉樺苦笑道:「又有什麼不同?」
妙晴道:「自然是不同的。娘娘,您是皇上的結髮嫡妻,是這六宮之主,掌管鳳印,論地位,權勢,誰人能及?何況您現在身懷帝裔,若是誕下皇子,那便是皇長子。這地位,誰又能撼動的了呢?」
薛玉樺道:「話雖如此,可是,本宮還是天生喜靜,不爭不搶,安閒自在。」
「娘娘,您不爭不搶,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會像您這樣啊!」妙晴道:「您現在身懷帝裔,有多少眼睛在盯著您啊!您可要多為腹中的孩子想想!」
「孩子…」薛玉樺道:「孩子還沒出生,誰又會…」
「娘娘,這世間沒有母親不為自己的孩子打算的。」妙晴歎道:「娘娘您雖然看的開,可是也要為孩子多著想啊!」
「孩子…」薛玉樺想到此處,有了希望:「對,為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