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寧受了傷。以後的兩日裡,蘭沁便細心的照顧他。
羅寧躺在塌上看蘭沁準備飯食,心裡美到極點。
蘭沁將飯食端到塌前,「吃飯吧。」
羅寧卻不動,道:「手疼。」
「右手又沒有傷到!」蘭沁怒道。
羅寧卻崛起嘴,蘭沁無奈,只得餵他。
羅寧突然道:「就這樣真好!」
蘭沁低頭不語,就這樣,多好!
可是,不能一直這樣,她的肩上,還負血海深仇!
夜裡,二人都和衣躺在一張塌上。羅寧這幾日一直沒有越禮,蘭沁便安心的睡了。她,是相信羅寧的。
中夜,卻突然驚醒。
銀色的月光透過窗紗照在羅寧的臉上,羅寧睡的很甜,嘴角是上揚的。手拉著蘭沁的手。
蘭沁輕輕掙脫了羅寧的手,悄悄下了塌。
推開石屋的門,月光便洩了進來。
蘭沁回頭望望羅寧,他依然睡的香甜。便這樣離開嗎?
蘭沁心頭一陣的糾結。過了半晌,才下定決心,拿了羅寧給她的那銀狐,便出了石屋。
在踏出的那一刻,她分明聽到了一聲:「阿沁!」
不能心軟,必須離開!羅寧,羅寧,這幾日,我定會藏在心底永世不忘的。
羅寧的那匹棗紅駿馬拴在石屋前。見蘭沁出來,便發出低低的嘶鳴。
「馬兒,好馬兒,蘭沁這便要走了,你替我好好照顧你的主人。」蘭沁撫著馬頭,紅棗馬似乎聽懂了蘭沁的話,輕輕蹭著蘭沁的胳膊。
不能再留戀了!轉身離開,向南而行。
月光撒滿在草原上。四周是無限的寂靜,連風也沒有。
蘭沁不知走了多遠,天都放白,四周卻還是茫茫草海。
騎馬騎了一夜,走出去,要多久呢?不管多久,一定要走出去!
三月的陽光,雖然沒有那麼熱烈。可是蘭沁已走了大半天,體力已不支。
夢裡似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阿沁,阿沁!」她伸出手來,想喊,用盡力氣,卻無法出聲。
羅寧,羅寧,是你嗎?
蘭沁睜開雙眼的時候,身子已在奔馳的馬上。一抬頭,見羅寧,嘴角冷峻。
蘭沁渾身的力氣像被抽乾了一樣:「羅寧,你…」
羅寧似明白她的心意,冷聲道:「你放心,我送你回去!」
蘭沁放下心來,卻聽羅寧喃喃道:「你知道嗎?你走了反方向,我騎馬找了你大半天了。你這個瓜女子…若是要走,便騎馬走呀!自己走,丟了怎麼辦?」
「羅寧…」你為何總是要讓我感動?蘭沁不敢再說話。
又行了半日,方出了草原。
驛館外守滿了縣役。
一個縣役見羅寧與蘭沁同馬而來,忙對他們擺手。羅寧會意,掉轉馬頭,進了一條小巷。
片刻,那縣役便跟了進來。
「小人趙二見過公子,小姐。」那縣役作揖道。
羅寧道:「趙役長不必拘禮。發生了什麼事?」
趙二望了一眼蘭沁,道:「公子不知,四天前夜裡,鄭國來的荀小姐,懸樑自盡了,而紫小姐也…所以,驛站就戒嚴了。」
蘭沁心驚,忙問道:「那我庶母與枝芳怎樣了?」
趙二道:「小姐您放心,夫人與姑娘好好的,看來那管事的將軍並未報與長安。」
羅寧道:「管事的是哪位將軍?」
蘭沁道:「是御前總管的副將岳連。」這個岳連,正是她父母遇害後凌印派去守護蘭府的人。
羅寧道:「多謝趙役長相告。」
趙二道:「公子客氣了,小人不過張張口。不過,公子與小姐…」
羅寧道:「還勞煩趙役長幫忙通報一下,說紫小姐回來了。」
趙二諾了一聲,便通報去了。
蘭沁忙拉著羅寧的衣襟:「你瘋了!」
羅寧回頭,嘴角上揚:「相信我,沒事的。」對蘭沁耳語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