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五,是蘭沁的生辰。每年,蘭府都要設家宴為蘭沁慶生,今年亦是如此。
家宴進行了一半,便聽家丁報道:「老爺,夫人,蘇公子來了。」
蘭康道:「快請!」
只見蘇子寒闊步走進內廳,一身戎裝,眉清目朗,英姿颯爽。
蘇子寒俯身作揖:「侄兒給伯父伯母請安! 侄兒剛剛出宮,沁兒妹妹的生辰我來遲了,請伯父伯母恕罪!「
蘭康笑道:「賢侄哪裡的話,快入席吧。」
蘇子寒入了座,李氏笑道:「這幾年不見寒兒,個子長高了,也越發的精神了。」
蘇子寒道:「伯母過獎了。」
蘭沁偷偷看著蘇子寒,幾年不見,他已變成了一個英俊健壯的少年,皮膚黑黑的,卻發著健康的光澤。
正看著出神,只見蘇子寒也朝自己經看來,不由的羞紅了臉。
好不容易熬到了家宴結束,蘭沁忙告退逃了出來。
走在花園的石子路上,心還是撲通撲通的跳著。自從那天蘇子萱對自己說了她與蘇子寒定親了的事之後,她就開始心亂。這事是真的嗎?為何爹娘從來不曾提起過,想要去問又羞於開口,只是玉珮卻是真真存在的,她記得問過蘇子寒為何他也有塊差不多的玉珮,他也說是保平安的。不由的用手扯起了身邊的一株剛開花的牡丹,花瓣散了一地。
「花兒怎麼得罪了我們的沁兒了?」身後傳來了男子的聲音。
蘭沁轉過頭來,見蘇子寒正溫柔的笑著,低下了頭:「子寒哥哥…」
「怎麼了沁兒,」蘇子寒歪著脖子問她。
他好高呀,聲音也變了,變得深沉了。只是他還是他的子寒哥哥,這是沒有變的,她想到這點,心裡便坦然了許多。也許,定親的事蘇子萱就是騙自己玩的,她是那麼一個喜歡開玩笑的人。
蘭沁上下打量著蘇子寒,笑道:「子寒哥哥,你陞官了?恭喜呀!」
蘇子寒笑道: 「傻丫頭,我現在不過是個小小的校尉。」
蘭沁抿嘴:「子寒哥哥,你這兩年在外面都遇到什麼好玩的事了?給我講講?」
兩人坐在了草地上,蘇子寒依舊是溫柔的笑著:「我呀,去了邊界,那裡有一望無際的草原,一片片沙漠,還有牧羊牧馬的匈奴人。」
「匈奴人?」蘭沁驚道:「那不是很危險?」
「牧馬牧羊的匈奴人並不危險,他們也是普通的百姓,他們住著帳篷,依水草而居,放牛牧羊,以此生存。而且他們也很熱情,有次我和士遇到了風暴,是一對好心的匈奴夫婦救了我們,還熱情的招待我們。」
「可是,為何中原人提到匈奴人都只是說他們凶殘野蠻呢?」蘭沁不解的問。
「那是匈奴的軍隊。他們驍勇擅戰,又很凶殘,你看,」蘇子寒伸出右臂,小臂上有道深深的疤痕,雖然已經癒合了,看上去卻依然驚心:「這是我剛去的時候,匈奴人一劍刺穿的。」
「啊,那得有多疼呀?子寒哥哥…」蘭沁用手撫上蘇子寒的傷疤。
「傻丫頭,早就好了,不疼了呢。現在,尋常刀劍也傷不了我了,你放心吧!」蘇子寒還是溫柔的笑著。
蘭沁聽他如此說來,轉憂為喜:「那子寒哥哥,大漠裡有什麼呢?」
「大漠裡是很荒涼的,沒有人煙,也沒有水。白日裡烈日炎炎,到了夜裡,卻是奇冷無比,有時還會飛沙走石。不過大漠裡也有美的時候,就是黃昏落日的時候…」
「呵,還有這樣奇怪的地方?以後我也要去看一看的!」蘭沁雙手托住面龐。
「傻丫頭,幾年不見,你越來越瘋了!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能去那裡吃苦呢?」
「女孩子怎麼就不能去呢?」蘭沁嘟起了嘴:「我還要去草原騎馬,去大漠裡看日落,那樣多好?總歸是比待在長安城好的。子寒哥哥,你帶我去,好不好?」
「瘋丫頭,」蘇子寒摸了一下蘭沁的頭:『我倒是覺得,長安城很好,太太平平,不會有什麼廝殺。」說著,便陷入了深思。
蘭沁從小就在長安城長大,不知長安外是番什麼模樣,對大漠和草原更是好奇嚮往。於是纏著蘇子寒每處都細細的講。而蘇子寒自小便寵著她,見她興致如此高便耐心的給她講解。不知不覺天色暗了,上了夜燈,蘇子寒方告辭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