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花逸雪輕喊了一聲,可回應她的只是那輛黑色路虎留下的一團團的煙塵。悻悻的走進家門,迎面碰上正好要出門的李子純。
「你回來了,媽咪在客廳。」李子純輕瞄了她一眼,無精打采的說道。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看著子純無精打采的模樣,那本來要問出的話就這樣吞在了肚裡。
「煩死了,你陪我出去轉轉好不好?這幾天我真的快被煩死了。」說完,李子純直衝沖的向前走去。
「煩?」花逸雪又是一愣,隨後一路小跑的跟了上去,「到底怎麼了?」看起來,問題好像很嚴重。
「能不能想個辦法讓那個丫頭離開我們家?」李子純狠狠的揪了揪自己的頭髮,天底下怎麼會有那麼厚臉皮的丫頭啊,就像是一隻打不死的蟑螂一樣。
「嘉欣嗎?出什麼事了?」花逸雪被整得一頭霧水,她感覺嘉欣不錯啊,乖巧也蠻討人喜歡的。
「我不想再看見她。」說著,李子純狠狠的一拳擊向了車廂。
「你瘋了,都不會痛的嗎?」花逸雪沒好氣的看著他,她不在的這一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能令一向如老僧入定般的弟弟發火,真是奇哉怪哉。
「幫幫我好不好?如果你幫我把她趕走,我就幫你拿下那件開發案,怎麼樣?」此話一說,商人本色立顯無疑。
「去,不用,我喜歡用自己的努力得來的東西,況且在不明白狀況的情況下,我不會聽信你的一面之詞,就算你是我弟弟也不行。」花逸雪就事論事的說道,公是公私是私,她一向分的很清楚。
「你知道嗎?現在就連媽咪都向著她,還說要讓她進公司給我當秘書,反正現在秘書室也有空缺。」李子純沒好氣的說著,一想起這件事他就作嘔。
「是嗎?」一向各人自掃門前雪的媽咪也會插手這件事情,看來事情好像很不一般哦。花逸雪仔細的在心中掂量著,一向溫吞吞的弟弟卻在面對嘉欣的時候屢屢失控,這算不算是一個好兆頭?
「你不知道那樣毛毛躁躁的丫頭能幹什麼,去公司的第一天,就給我弄得一團亂,我……我……」說到後來,李子純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直接無語了。
「那爹地怎麼說?」就算是老媽婦人之仁,可老爸應該不會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媽咪說太陽是方的,爹地肯定不會說那是圓的。」李子純丟了個白眼給她,暗示她問了一個極蠢的問題。
「也對」花逸雪點了點頭,不過一絲疑惑也隨即浮上了心頭,「你為什麼那麼討厭嘉欣啊?還有當初嘉欣又為什麼跟你回來?」這個問題她一直很好奇,不過這事那事的纏著她,那段日子她也確實沒什麼心情問。
「我沒說討厭她。」李子純悶悶的說著,討厭這個字眼好像重了一點,「只是不喜歡而已。」
「是嗎?」真是如一堆亂麻一般,本就是愛情白癡的她這下子也迷惑了。
「說,你到底是幫還是不幫吧?」囉囉嗦嗦的,李子純直奔重點。
「你先讓我搞清楚狀況再說,你也知道,一旦媽咪決定的事情,那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我們要從長計議知道嗎?」俗話說,退步是為了更好的進步。
「我不管,這段時間我跟你去公寓住。」他是連一秒鐘都不想再見到她。
「隨便啊」雙手一攤,花逸雪無所謂的笑了笑。
「那我們現在就走。」說著,李子純打開車門就坐了進去。
「先等等,我總要給媽咪打個招呼吧,給我十分鐘,十分鐘之後我們一起走,正好我也有事想問你。」說著,花逸雪走進了別墅。
踏進客廳時,只有林嘉欣一個人坐在那裡,在聽到聲響時,她猛地抬起了頭,眼圈紅紅的,楚楚可憐的模樣。一時間,花逸雪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逸雪姐」倒是林嘉欣率先打破了沉默,一臉淡笑的站了起來。
「哦,嘉欣啊,知道我媽咪在哪裡嗎?」花逸雪笑了笑,刻意忽略掉她略微紅腫的眼睛。
「阿姨剛剛回房。」林嘉欣輕輕的說道,眼睛卻不時的向外面張望著。
「是嗎?那你先坐吧,我去給媽咪打聲招呼。」說完,花逸雪急匆匆的向樓上走去,心裡卻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臥室裡,花曉蝶正靜靜的躺在床上,旁邊李青玄輕聲細語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聽見敲門聲,他們不約而同的轉過了頭。
「誰啊?」李青玄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輕的吻後,轉身去開門。
「爹地」花逸雪猛地摟住了他的脖子,順便送上了一個甜甜的香吻。
「什麼時候回來的?」拉住女兒的手走到床前,李青玄一臉的興奮。
「剛回來,媽咪怎麼了?」看著花曉蝶一臉蒼白的躺在床上,花逸雪不由得問道。
「沒事,有點不舒服而已。」花曉蝶淡淡的笑了,伸出手摸了摸女兒的頭髮,「你外公還好吧?」
「好,當然好了,前天又和外婆去歐洲了。」想起外公的豪言壯語,她就想笑。
「是嗎?那就好。」花曉蝶的眸子裡劃過一絲黯然。
「寶貝,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看著花曉蝶的表情,李青玄連忙岔開了話題……
「看看吧,這次或許會住上很長一段時間。」就算要走,她也要等到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後再走,這一次說什麼她也不再逃避了。
客廳裡,李子純很安靜的坐在一隅,自從他踏進這間屋子裡後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認識夜清揚這號人物的?」看著他,花逸雪率先打破了沉默,直覺的,她知道夜清揚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夜清揚?」李子純微微的挑了挑眉毛,「你見過他了。」
「對,說吧,怎麼認識的?我記得以前你並沒有這樣的朋友。」子純這個人基本上沒有什麼朋友存在,所以當夜清揚說他是子純的朋友時,她很驚訝。
「你不記得他了?」李子純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有人會對救命恩人如此健忘的嗎?
「什麼意思?聽你的意思我好像就該記得他。」看來事情並不像想像中的那麼簡單啊。
「那晚在酒吧,你忘記了,他就是替你解圍的那個人。」李子純淡淡的說道,後來偶然的一次遇見,沒想到竟然相談甚歡。
「什麼?」花逸雪一下子楞住了,那一晚的記憶再次如排山倒海般湧來,印象裡有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難道說那個影子就是他?
「後來我又見到了他,幾次交談下來,成為朋友也不足為奇。」李子純的神情又恢復了那種淡淡的表情。
「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話剛落下,花逸雪隨即感覺有一點不對,就算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算他是子純的朋友,可是他為什麼要送自己花?
「你又沒問我,我何必多此一舉。」說完,李子純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好了,不聊了,我和清揚越好,今晚一起去酒吧,你要不要去?」
「酒吧?」花逸雪輕輕的點了點頭,「好吧」
「那好,我先上去睡一覺,昨晚折騰了一個晚上。」
說完,李子純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走進了臥室。
夜色中的酒吧仍然是燈光迷離,五色的光束輕灑過每一個角角落落,他們來到的時候,夜清揚早就到了,在他身旁坐著的還有一個白衣勝雪的男子,很少看到有男人可以穿出白衣的聖潔,可這個男人卻穿出了自己的味道,有一種不染塵寰的感覺,和這樣的夜晚明明是格格不入,卻又是那麼和諧的融洽在一起。
「都來了啊」李子純低低的笑了,「來,正式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的姐姐花逸雪。」說完,拉起她的手坐在了夜清揚的身邊,「這個一身黑的是夜清揚,你見過的,這位帥哥呢,是徐子俊。」從李子純的動作裡可以看出,他們三個人已經是相當熟稔。
「你們好」花逸雪微微的欠了欠身,臉上露出了一層淡淡的笑。
「你好,果然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
說完,徐子俊一臉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夜清揚,沒想到這小子還深藏不露啊。
一句話說的花逸雪兩頰升起了一層紅暈。
「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面了。」
靠近她的身側,夜清揚低低的說了一句,眸子裡有一陣戲謔的光芒。
看了他一眼,花逸雪面無表情的轉過臉來,裝作若無其事的端起了面前的杯子,微抿了一口,登時一陣甘洌的味道透過喉嚨直達心間。
「呵呵~~~」看見李子純和徐子俊都沒往這邊看,夜清揚微微的側過身靠近她的耳側,「沒想到你喜歡這種間接接吻的方式。」
「什麼意思?」花逸雪一下子楞住了,間接接吻?和他?想想都讓人作嘔。
「我似乎忘記告訴你,這杯酒是我的。」
說完,一陣低沉醇厚的笑聲似從胸腔裡劃過一樣鼓蕩著她的耳膜,雖然四週一片喧囂,可是她仍是清楚的聽到了,他在捉弄她?心中一旦有了這個認知,花逸雪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有沒有告訴過你,就算是你生氣的時候,那樣子都是美的驚人。」
說完,夜清揚將眸子移向了別處,仿若剛才的那句話根本就不是自他的嘴裡冒出來一樣。
花逸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低頭不語,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就算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是也用不著這麼捉弄她吧,雖然知道那不是惡意的,可是仍然讓人有點不舒服。
「發什麼呆啊?」
看著沉默不語的花逸雪,李子純輕輕的碰了碰她的胳膊,從一進來就覺得她有點不對勁,再看看清揚,依然是那種淡淡的笑意,讓人察覺不出一點蛛絲馬跡。
「沒有」
花逸雪笑了笑,然後端起一杯看起來是最滿的酒放進了手裡,這次她沒先喝,而是瞟了一眼坐在她身側的夜清揚,卻在不經意間看見了他低低的竊笑。
「那個酒太烈了,你喝這杯吧。」說著,李子純將方纔她喝過的那杯酒推到了她的面前。
「你說這杯是我的?」花逸雪登時又楞住了,難道說剛才……
「對啊,怎麼了?」
李子純一頭霧水的看著她,又看了一眼在那端竊笑不已的夜清揚,心頭有一絲疑惑在慢慢暈開,或許他們兩個根本就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沒事」說這話的時候,花逸雪又瞪了夜清揚一眼,這下他們的梁子結的更大了。
「想來我還是第一次和這樣的大美女一起喝酒,不介意的話,我們碰一下吧。」
不知何時,徐子俊笑意盈盈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啊?哦,好。」
嘴角微揚,花逸雪端起方纔的那杯酒輕輕的和他碰了碰,然後淺淺的啜了一口。
「嚴小姐比我想像中還要漂亮很多。」徐子俊意有所指的說道。
「你認識我?」話雖是問他,可眸子卻下意識的看向了夜清揚。
「聽某人提起過」徐子俊輕輕的笑了,那個故事他聽了沒有一百遍也得有八十遍了。
「子俊」在他又想說話的時候,被夜清揚的一聲低斥阻回去了。
「嘿嘿,有時間我再告訴你,那可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哦。」說完,嘿嘿的笑了兩聲後,徐子俊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