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你沒事吧?」花曉蝶歪著頭看著他,「我覺得你最近不太對勁,如果還是因為那件事的話,我向你道歉。至於李青玄,他不是我的保鏢,也不是我的什麼人,所以沒有必要二十四小時跟在我後面。」
「是嗎?」楚驚楓無奈的笑了,「來,乾杯。」將手中的酒杯輕輕的碰了碰她的,楚驚楓仰頭喝下了一大半。
「Chess!」花曉蝶低低的應了一聲,然後淺淺的喝了一口。
一時間,除了柔柔的輕音樂聲,誰都沒有再說話。
「曉蝶,我要走了。」許久,楚驚楓說了這麼一句,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像是終於得到了解脫。
「走?去哪裡?」扭過頭看著他,花曉蝶的眸子裡劃過一絲驚訝。
「這些年呆在這個城市太久了,總覺得壓抑,正好公司要在美國開個分公司,我已經申調到了那裡。」楚驚楓淡淡的說道,似是在說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
「什麼時候走?」深深的喝下去一大口,花曉蝶的聲音仍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只是握著酒杯的手微微的顫抖著,楓,終於也要離她而去了嗎?
「如果簽證辦的順利的話,下個月初吧。」靜靜的注視著她,楚驚楓的眸子裡有著一股複雜難辨的東西。
「嗯,提前給我說,到時我給你送行。」勉強的擠出一絲微笑,花曉蝶舉起酒杯向他示意,見狀,楚驚楓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然後舉起了酒杯。
氣氛,再次變得僵硬,本來今晚是想出來找樂子的,卻沒想到心情卻越來越壓抑。
「出去走走吧,感覺心裡堵得慌。」花曉蝶默默的看著他,這個要求,他,應該不會拒絕吧?
「好」說完,楚驚楓從皮夾裡掏出幾張百元大鈔放在吧檯上,尾隨著她走了出去。
今晚的夜色很好,月朗星稀,微風徐徐吹過,帶來絲絲的涼意。
在酒吧前的石凳上坐下來,花曉蝶默默的看著天,沒想到今天竟然會是滿月,那圓圓的月亮如一尊玉盤高高的懸掛在天際。夜,靜極了,玉盤似的滿月在雲中穿行,淡淡的月光灑向大地,將整個世界都鍍上了一層銀白色的光。
「丫頭,以後要自己照顧好自己,知道嗎?」身旁,楚驚楓柔柔的說道,聲音裡有著濃濃的憂傷。他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男人,可每次碰上她,自己總會覺得愁腸百結。
「知道,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花曉蝶淡淡的說道,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以前那麼多話現在卻像是變啞巴了,張張嘴卻一個字都沒發出來。
「不要老是不吃飯,就是工作再忙,也要先把肚子填飽再說,要不然會胃疼的。」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似的,楚驚楓自顧自的說道。
「恩」花曉蝶低低的應了一聲,卻是什麼都沒再說。
「還有……」說著,楚驚楓一下子頓住了。
「什麼?」看著他,花曉蝶輕輕的問道。
「我可以抱抱你嗎?」說完,楚驚楓迅速的將頭低了下去。
「楓」
「不行就算了」楚驚楓露出了一絲苦笑,然後緩緩的搖了搖頭。
話音剛落,一副柔軟的手臂已經環上了他的肩頭,花曉蝶輕輕的將頭靠在了他的頸窩處,聞著那熟悉的問道,眼眶一下子熱了。
「楓,你走了,我怎麼辦?」她喃喃的問道,不知是在問楚驚楓還是在問自己?
「傻丫頭,你知道讓我可以名正言順的守護你一輩子的方法是什麼?」楚驚楓淡淡的笑了,抬起手臂將她輕輕的摟在了懷裡。
「楓,我不相信愛情,我不相信這個世間有真愛,所以,我不想傷害你。」花曉蝶低低的說道,聲音裡有著無助,有著彷徨。
「真是傻丫頭。」楚驚楓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將她用力的摟得更緊。愛了,卻怕會傷害他,可是不愛,不是傷的他更深嗎?
「我很傻,是不是?我一直都知道。」花曉蝶更用力的向他的懷裡縮了縮,「楓,我有點冷。」她輕輕的說道。
「我們回去吧,在外面吹久了風會感冒的。」終究,他還是不捨得讓她受傷,那句卡在喉嚨裡的話讓他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嗯」,花曉蝶用力的點了點頭,「楓,今晚我去你家裡睡,好不好?我害怕一個人。」
「哼,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子,好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揉揉她的頭髮,楚驚楓一臉寵溺的笑了。
「楓,對不起。」在他的懷裡,花曉蝶低低的說了一聲。而楚驚楓只是苦笑的搖了搖頭。
夜風冷冷的吹來,捲過一團烏雲,將月亮給遮蓋住了。
夜已經很深了,可躺在床上的兩個人卻依然沒有絲毫的睡意。花曉蝶偎在他的懷裡,睜大眼睛靜靜的看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心,空落落的。
「丫頭,睡吧,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楚驚楓拚命的克制著自己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裡,這是一具成熟的女體,而他,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將她這樣摟在懷裡,本身就是一種難耐的煎熬。雖然已經極力的隱忍,可他的身體還是微微的發抖。
「楓」花曉蝶仰起頭看著他,縷縷髮絲撫上他的胸膛,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怎麼了?睡吧。」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楚驚楓的語調盡量的保持平緩,只是那本來柔軟的身子越來越僵硬。
「你是不是很想要我?如果你想,我不介意給你。」花曉蝶平靜的說著。
有一句名言是這樣講的:和一個男人做一百次,與和一百個男人每做一次,並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當然,這是被傳統否定的所謂偏執的價值觀,這樣的女人被人稱作蕩~婦,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遊走在不同的男人中間,很多人鄙視,甚至是鄙夷,可很多人的內心裡又渴望著成為這種女人,這就是人潛藏在心裡的劣根性,有一種吃不著葡萄反而說葡萄酸的心理。
「曉蝶」楚驚楓的聲調陡的高了幾度,「你說什麼?瘋了嗎?」
「我很認真,如果這樣,可以讓你的心裡好受一點,我真的不介意。」說著,花曉蝶輕輕的將睡衣的帶子拉扯開來,就在她開始解第一顆紐扣的時候,楚驚楓摁住了她的手。
「你瘋了?你把我當成了什麼人?你以為我這十多年的守候、十多年的堅持就是為了要你的身子嗎?花曉蝶,如果你真的是這樣想,算我看錯了你,我瞎了眼。」楚驚楓厲聲的說道,他不否認自己想要她的身子,但前提,那必須是兩情相悅,他不要她存著一種報恩的心態,那樣,對他來說,只會是一種侮辱。
淚,終於是順著臉頰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埋在他的胸前,花曉蝶哭得宛如一個嬰孩,由起先抽抽噎噎的哭,變成後來的嚎啕大哭。
「傻丫頭,我想要你,真的,很想很想,想的我都快瘋了,可是,不是這個時候,你知道嗎?」輕輕的揩去她眼角的淚,楚驚楓柔聲的說道,同時,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楓」只是輕輕的喚了一聲,花曉蝶再次淚流滿面。那麼多年的委屈,那麼多年的依戀,那麼多年的不捨,在聽到他即將離去的那一刻,全部湧動出來,如地漿噴發,一發而不可收拾。
「好了,別哭了,哭得我心都疼了。」楚驚楓低低的說道,聲音裡有著隱隱約約的哽咽。
抬起淚眼朦朧的小臉,花曉蝶看著楓那模糊的輪廓,小手輕輕的覆在了他的小臉,纖細的手指一一的滑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臉,最後,定格在他的唇上。這麼多年,她竟是第一次這麼仔細的看著他,夜晚的楓俊帥的驚人,那黑夜中灼灼燃燒的眸子暈染了她的心,讓她的渾身也忍不住顫抖。
「楓」她沙啞著聲音喊他,同時,手臂環上了他的脖子。在楚驚楓還未回過神的時候,她的唇已然貼上了他誘人的薄唇。
「曉蝶」楚驚楓只來得及一聲驚呼,隨即,聲音沉入了他們唇齒交纏的嘴裡。
閉著眼睛,花曉蝶緊緊的摟著他,凹凸有致的身子無比契合的貼在他的身上,小手則是凌亂的撕扯著他的衣服。帶著莫名的絕望,帶著一種義無反顧的神情,用力的吻著他。她,應該也是喜歡他的吧,雖然那樣的喜歡與愛無關。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向喜歡獨來獨往的她,也習慣了身邊時時有他陪伴,他溫柔的笑,寵溺的表情,總是讓她的心變得很柔軟。
「曉蝶」楚驚楓想推開她,可是她的滋味竟是那樣的甜美,讓他禁不住更用力的將她摟在了懷裡,他在心裡默默的告訴自己,他只是想單純的吻吻她,很單純的吻。
「楓,要我。」拉過他的大手,花曉蝶摸索著將它放在了自己高聳的渾圓,一剎那,楚驚楓只覺得渾身像是觸電似的,身子一僵,隨後猛地推開了她。站在床前,他氣息不穩的看著她。眸子裡有痛苦、有絕望,隱隱的還有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渴望。
「楓」花曉蝶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他竟然那樣毅然絕然的推開了她,原來,楓也是嫌棄她的身子的,那具早已髒亂不堪的身子。
時間在這一刻突然靜止。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聲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陡然響起,「你為什麼要如此作踐你自己?為什麼?」楚驚楓突然像發了狂般緊緊的抓住她的手臂,在那上面留下一圈一圈的烏青。此時的他像極了發狂的野獸,不,比野獸還瘋狂。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不屑要,自然有的是男人想要。」說著,花曉蝶慢慢的坐起來,動手將散落在床邊的睡衣撿起,然後穿了起來。
「下賤」突如其來的一股怒氣,不知道是罵她,還是罵自己,一把甩開她,楚驚楓飛速的下床,然後如旋風般狂捲而去。
「下賤嗎?」花曉蝶低低的笑了,她,本就是一個下賤的女人,不是嗎?
楚驚楓像瘋了一樣在盤山公路上飛馳著,耳邊是呼呼的山風聲,沒有關緊的窗將他的髮絲吹得凌亂,眼睛則是如血般死死的盯著前方。腦子裡想的卻是掌下的那一抹柔軟,那樣的性感,那樣的魅惑。車子伴隨著劇烈的摩擦聲在路的正中央停下,如果這不是深夜,想必又會是一場災難的開始。
開門,下車,楚驚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藉以平復自己心中的怒氣,對,是怒氣。他憤怒,因為她不懂得愛惜自己,因為自己又一次逃了。抬頭仰望天空,星星在調皮的眨著眼睛,似也在嘲笑他是一個懦弱膽小的男人。
「shit」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同時將拳頭狠狠的捶上車廂,車子紋絲不動,可是他的手上卻頓時血如泉湧,那一滴一滴鮮紅的血液慢慢的滲入腳下的泥土。癡癡的看著遠方,那本來清澈明亮的眼裡此時卻被一片愁苦之色所掩蓋,被自己割成一片一片的心,痛了……
感情是有份額的,如同血一樣,流乾了就再也沒有了。
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血可以流,只是知道心很痛很痛,彷彿隨時可以脫離這具軀殼,亞麻色的頭髮隨風舞著,一身阿曼尼西裝熨貼的穿在身上,在這樣的夜裡,他就像是一個王子,一個失去了公主的王子,孤單而悲傷。
靜靜地抽完了身上的最後一根煙,他起身坐進車裡,靜待著東方第一道曙光的出現,一直以來都想帶她來這裡看日出,卻是可能這輩子都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在天際出現的時候,楚驚楓緊緊的閉上了眼睛,那樣聖潔的光芒竟讓他不敢去逼視,直到感覺身子暖暖的了,他才緩緩睜開眼睛。陽光普照大地,她該起床了吧?心裡想著,一踩油門,車子頓時飛馳而去。
回到家,迎接他的是一室的寂靜。平靜的脫下外套,然後轉身走進廚房,他喜歡看見她吃自己做的早餐,那是每天能令他高興的很少的幾件事情之一。不一會兒,空氣裡飄來了皮蛋瘦肉粥特有的清香,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想起她狼吞虎嚥的模樣,那張如刀刻般的臉微微笑了。
「丫頭,起床了,該吃飯了。」他站在門口輕喊,唯恐驚擾了她的美夢。
沒有聽到那個預期中的聲音,楚驚楓微微的皺了皺眉頭,這丫頭,不會還在生他昨晚的氣吧?「曉蝶,對不起,昨晚我不是故意的。」想起昨晚的那一巴掌,楚驚楓使勁的撕扯著自己的頭髮,她應該會很痛吧。
門內仍是聲息全無,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楚驚楓慢慢的擰上了門把手。
「丫頭,我進來了啊。」就在門打開的一瞬間,一絲微笑定格在了臉上。
室內,空無一人。
「曉蝶」他大聲呼喊著,心臟在一剎那抽緊。
滿室空蕩蕩的,她,走了……
那一刻,像是全身的力氣都被猛地抽乾了似的,楚驚楓頹然的坐到了地上……
此後的日子裡,花曉蝶就像是突然失蹤了似的,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就連公司她也沒去,因為她突然的失蹤,任天齊也是焦頭爛額,而李青玄的眉頭雖然皺的緊緊的,卻是什麼話都沒說。
一個月後,在眾人找的人仰馬翻的時候,花曉蝶再次出現,臂彎裡挽著的是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她親暱的偎在他的懷裡,面帶著嫵媚的微笑,當她出現在眾人面前時,一時間,他們全都愣在了當場。
「曉蝶」楚驚楓一臉的傷痛,他想走上前,可是剛邁開的步子硬生生的定在了那裡。
「楓,好久不見。」花曉蝶淡淡的說道,那張本來就在媚笑的臉上笑容更加的魅惑。
「花經理,你這樣無故曠職,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嗎?」狠狠的盯住她挽著的那雙手臂,任天齊咬牙切齒的說道,眼睛彷彿要噴出火一般。
「呵呵,任總,你可以隨時開除我,我不在乎。」說完,花曉蝶那玲瓏有致的身子更加的向那個老頭的懷裡湊去。
李青玄在一旁默默的看著,終於,他再也忍不住,大步走上前,將她一把拉了過來,「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你是不是存心想氣死我?」
「李總裁,別來無恙啊。」纖手滑過他依然迷人的臉,花曉蝶笑得更加的風情萬種。
「你……」一把將她拉開更遠的距離,李青玄看著她,惡狠狠的說道,「他給了你什麼?還是他能滿足你?」說著,他斜眼瞄了一下那個老頭,該有七十了吧?
「這個和你無關,麻煩你放開我,謝謝。」花曉蝶淡淡的說著,企圖掙開他的手。
「既然這樣,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甚至有些地方還比他更強,你知道的,說個價吧。」仍是禁錮住她的身子,李青玄的臉上露出一抹邪邪的笑,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她走到那個老頭的身邊,除非他死了。
「你很有錢嗎?我要的價很高啊。」媚眼輕佻,花曉蝶笑得放~蕩。
「不就是錢嗎?我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唇角微揚,李青玄緩緩的勾起一抹笑,單手托起她的下巴,深深的看進了她的眼裡。
「那好,成交。」纖細的手指在他健碩的胸膛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圈,然後,猛地拽住了他的領帶,「其實,在床上,他,比你差得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