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燁的手機響起時,看到上面顯示的號碼時,掌心一顫,他透過廚房的玻璃,看了正在和保姆一起準備早餐的溫暖一眼,嘴唇抿緊。
悄悄的將輪椅滑進了休息室,這才接聽:「彥?」
「大哥,暖暖呢?」
冷彥的聲音透著一股難以言表的急切,穿透過來,冷燁的十指狠狠的抓緊了輪椅。
猶豫了一秒,他溫和的笑:「怎麼突然想起找她了?」
冷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找她有事,打她的手機關機,麻煩大哥讓她接一下電話。」
威脅王醫生和改動溫暖汽車的人是誰,目前還在調查中,他不能確定這個男人和冷燁是否有關,所以不想讓冷燁知道他找溫暖具體是怎麼回事。
潛意識裡,他認定這兩件事,和紀薇或者冷燁有直接的關係。可是不管怎麼樣,都要用事實說話,在弄清楚之前,他都可以懷疑,卻是誰都不可以一口咬定。
「現在還早,她沒有起床呢。」
冷燁微咬了下唇,輕輕的說著,眉頭已然擰起。大腦細胞高速運動,想著冷彥突然的電話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千絲萬縷糾纏在一起,讓他暫時理不出個頭緒,他柔和的問:「彥,你有什麼事情,我可以轉告她。暖暖在美國用不著手機,所以她不開機。」
冷彥在心裡長長的歎口氣,微一遲疑,道:「那就請大哥告訴她一聲,讓她醒後給我回個電話。」
掛了電話,躺在床上,還是了無睡意,心裡的擔憂一波接一波的侵襲而來。
他怕冷燁不會告訴溫暖說他打了電話,怕冷燁即便說了,溫暖也不會給他回電話。
他更怕,溫暖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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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彥有沒有找過你?」
休息室裡,冷燁的眼睛裡閃著一抹冷厲,質問電話另一端的紀薇。
紀薇看著手裡的紅酒瓶子,唇角始終浮著一抹玩味的笑。
似諷刺,似自嘲,更似悲哀和無奈,她拿起酒瓶狠狠的灌了一口酒,笑的醉意綿綿:「燁少現在快要抱得美人歸了吧,呵呵,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有閒情來問候我,真是讓人感動啊。可是,他怎麼可能給我打電話呢,我想他現在是又泡上新的女孩了吧,呵呵,那天我打電話接聽的是個女孩的聲音呢,聲音真甜,我想現在他在英國……」
紀薇一邊說,一邊打了一個酒嗝,她一笑,剛想繼續說,混沌的意識突然被冷水澆醒。
冷燁難掩厭惡的語氣,猛的打斷了她的話:「他現在T市,我問他有沒有直接去找你!」
「你說什麼?」
紀薇尖叫著,手裡的酒瓶砰的一聲摔到地上,嘩啦一聲脆響,有碎玻璃濺起,扎上了她的腿踝,她卻好似毫無知覺,醉意無神的眼睛瞪大,滿眼都是震驚,喉嚨被什麼堵住,好容易衝破出一條縫隙發出顫音:「他知道了嗎?」
「你是想問哪一方面?」
冷燁咬牙:「他的病,還是溫暖的車子被改動,抑或是你孩子的父親是誰?」
紀薇一時語塞,腦漿如同被扔進了攪拌機裡,一片渾噩……
冷燁將手機輕輕的摁斷,眉頭緊緊的鎖住,身子後仰重重的靠到輪椅背上。
冷彥沒有去找紀薇,也許事情還不像他想像的那麼糟糕……
但願會是如此吧。
輕輕的闔上眼睛,再復睜開,他看著自己的雙腿,俊朗的臉上,悲傷浮現。
他的腿還能不能好,是個未知數……
他心愛的女人,如果冷彥知道了真相,勢必會離他而去……
手機再次響起來,是醫生打過來的,通知他大手術的時間定在了下周。
擱了電話,冷燁把手機放好,雙手扶住輪椅從休息室裡出來。
溫暖把一切收拾好,看著給冷燁按著營養師的要求準備的早餐,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
「燁少。」
保姆的聲音讓她微微怔了一下,回眸,很努力的扯出一抹笑:「Joe,吃飯吧。」
「暖暖。」冷燁微笑著點頭,看了保姆一眼示意她迴避。牽住溫暖的手,眼睛裡閃著憂慮:「醫生打來電話了。」
「他怎麼說?」
溫暖看了一眼被他握住的手,強忍著不讓自己抽出來,心底無奈的刺痛著。
她已經答應了冷燁嫁給他。她目前已經是冷燁的未婚妻,他有權利做出親暱的舉動。
她唇角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時間定下來了?」
「下周。」冷燁的手握的更緊些,抬眸看著溫暖,眼底流露出一抹痛澀:「暖暖,幫我增加些手術的信心好不好?你知道的,這次是最關鍵的一次手術,可是成功率卻只有百分之四十。我們結婚,我的意思是在手術前舉行一個簡單的婚禮……」
「婚禮?」
溫暖空著的手正要幫他遞筷子,手指突地一鬆,筷子落在桌子上,清脆的醒聲清晰刺耳。
「暖暖,你後悔答應我的事了?」冷燁的心一痛,盯著落在桌子上的筷子,失望的歎息:「罷了,我應該早就猜到,你是為了讓我答應手術而敷衍我……」
他的臉上浮顯著自嘲,深深的看了溫暖一眼,低下頭去,哀傷流露:「我現在這個樣子,本來就是配不上你。對不起,我讓你為難了……」
他輕笑,透著極盡的落寞傷感:「暖暖,你回T市吧,我去訂機票。」
說罷,手臂用力,輪椅緩緩的轉動。
看他痛極的背影,自責和心疼把溫暖整個包圍住,她趕緊追上去:「不是的,Joe,我說的要嫁你,不是在騙你。」
她不敢想像俊美挺拔的他,以後要靠拄著雙拐走路,甚至一生要在輪椅上度日,心裡的愧疚就把自己淹沒,她會因此而窒息而死……
是她害了他,她每天都要對自己說很多遍,為了報恩,為了冷燁的腿,她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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