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情把玩著果汁杯,鳳眸裡飄出一抹自嘲:「這算不算被你們冷氏挖了牆角呢?」
他想,冷氏是溫暖唯一的去處吧。
「什麼時候離開?」
冷燁其實也很吃驚這樣事,自從冷彥和溫暖相愛,他就想過這個問題。不過,看上去,溫暖在這裡工作得很愉快,所以他沒在這方面深想。再加上前幾日,他看到溫暖失魂落魄的樣子,就更不往這方面想了。
不過,既然譚情說了,一定不會有假。他的腦海裡閃過冷氏幾個著名服裝設計師的影子,哪一個給溫暖做師傅會比較好呢?
從溫暖的話裡,能聽出她對林雪是如何的喜歡。皺眉想了想,公司裡倒是真有個和林雪性格差不多的,只是設計才能要稍遜林雪一些。
有一個設計可以和林雪相當,但是脾氣有些暴躁,動不動就愛罵新人。這樣的人,他捨不得讓溫暖去當徒弟。
「就這幾天。」譚情沒說時間具體,他希望她能多待幾天,如果真的覺得是奢望,那麼多一天也好。
冷燁有些可惜的歎了口氣:「暖暖很有才華,不過她既然想離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畢竟她是冷家的人,回到冷氏於情於理。」
他其實差點脫口而出,說她是冷彥的妻子。可是話到嘴邊,硬被他重新嚥入了喉裡。
不一定要做冷彥的妻子!
是啊,她是冷家的人……譚情自嘲的笑著,抬起眸子,看著外面的天色,微微蹙眉。
天色陰暗著,一如他的心,晦暗無邊。
「要下雨了。」冷燁也瞅到天氣的變化,整理下衣服站起來:「情,我要趕回公司去。」
「嗯。」譚情揮揮手,看著他離開,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叫住冷燁:「Joe的事,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呢?她很關注這個名字,經常找我問。我其實一直猶豫著該不該告訴她。」
「暫時不用吧。」冷燁想了想,搖頭:「你不是把筆記給她了嗎,讓好好看就行了,不用非得知道Joe是誰。」
「說的也對。」譚情點頭,將杯裡的果汁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唇角一直帶著笑,卻是了無生氣。
溫暖說,想讓他像以前一樣笑得瀟灑。他試著去做,讓自己的嘴角經常噙著笑,可是僵硬的經常讓他自己都忍無可忍。
出去的時候,雨滴開始往下砸,一大顆一大顆的,凶的很。
譚情來的時候還沒這樣,因此根本就沒帶傘,又因為就在MT對面,他也沒開車。有些人走的比較早,酒店裡的幾把專供顧客應急的傘也被拿走了。
他站在門口看了看,雨沒有馬上停下的意思。而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微咬了下牙,衝進了雨簾裡。後面傳來有女服務員要把自己帶的傘送他用,他聽到了,卻沒有回頭。
他不是以前那個譚情了,喜歡和認識的或者不認識的小姑娘,談天嘻鬧。他在慢慢懂得什麼是愛,可是也在慢慢地品味著什麼是失去。
一遍遍看著她寫的東西,溫暖極其不捨的打印出來,簽上名字。
「師傅,我現在給譚少送去。」
林雪正在看雨景,溫暖走到她跟前說了聲。她有些難過的拍拍溫暖的肩,最終也只是點點頭,沒說什麼。
有些事,永遠不可能。那麼與其長痛,不如短痛。
「阿嚏!」
擦拭著頭髮,譚情的鼻子一發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他微皺了下眉,掐掐自己的眉心。頭也有些痛,看來真的是感冒了。
其實昨天就有症狀,因為半夜睡不著覺,他苦惱的在游泳池裡游了兩個小時的冷水澡。然後就有些感冒,他沒當回事。今天又淋了很大的雨,這次真的是被感冒追著跑了。
「淋雨感冒了?」溫暖推開門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譚情狼狽的樣子。他的衣服濕漉漉的,還有些滴水,頭髮也是全濕著,正被他用毛巾擦拭著。
「沒事。」譚情見她進來,愣了下,隨後擠出一個笑容:「是不是很狼狽?」
「有點。」溫暖點頭,老老實實的回答。若是換成以前,她早就暗諷他是「落湯雞」之類的了。可是,現在早已沒了那份心情。
她的手裡捏著那張辭呈,猶豫著怎麼開口。
譚情往她的手上掃了一眼,胸口悶疼。他看了她一眼:「坐吧,我去裡面換件衣服。」
「不用了,譚情,我來是因為……」
溫暖趕緊說著,想把東西遞過去。誰知,譚情看都沒看,也不說一句話,逕自進了辦公室內置的一間休息室。
溫暖有些尷尬,咬了咬唇,她坐下來。她盯著那扇被他關上的門,卻看不到裡面的人傷心的表情。
就為了多看她一會嗎?其實,何必呢。總歸會走的……
譚情的休息室很大,有一個專門放衣服的櫥櫃,他拉開門,看著裡面整齊的衣服,拿出一套來,從裡到外全部換掉,看著裡面的人,他的眼睛裡閃過難忍和自嘲。
笑一笑,果然是比哭還難看,如果有鬼出現,也能把他們嚇回到閻王殿。
他伸出手指指著裡面的人涼涼的笑:明知道會走,可是還是忍不住想多看幾眼。譚情,這樣的你,真不如以前那個風流公子來得灑脫快樂。
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不就是怕出去時看到她已經離開了嗎?
離開……
喉嚨被什麼堵住,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躲不過的就迎接吧。留不住,就讓她走吧。她有她的幸福,你不應該阻擋的。
「你出來了?」
溫暖坐在沙發上,如坐針氈,手裡捏著辭呈都快把紙張捏爛了,終於看到他出來。她站起來,走到他的辦公桌前,幾乎是鼓起全身的勇氣把辭職雙手放在桌子上:「已經寫好了,你簽個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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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章節名,有沒有人以為是離婚啊,呵呵。應該也快了。
明天上午十點前,有至少五千字的更新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