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你先去洗澡,我去樓下買套衣服給你。」從園林離開,溫暖和冷彥在附近找了家酒店。套房裡,溫暖拿了冷彥的車鑰匙,將他推進了浴室。
他需要盡快的洗個熱水澡,否則很容易感冒的。
「路上小心點。」在溫暖額上印上一吻,冷彥溫柔的囑咐。
「知道啦,又不是小孩子,而且就在樓下,很快就能回來。」溫暖輕輕一笑,走出酒店。
剛才來的時候就注意到這家男士成衣店的,衣服很齊全,襪子、內衣也都有,她可以一次性買齊。
按著冷彥的尺寸挑了一套,交給店員包好付款時,溫暖的臉色突然變得異常尷尬。
錢!
她居然忘了帶錢!
「抱歉,我沒帶錢!」溫暖輕輕捶了下頭,她的車子還停在片場,錢包什麼的都在裡面放著呢。
「小姐怎麼了,現金沒帶夠的話,可以刷卡的。」服務員輕聲提醒。
溫暖訕訕一笑:「現金和卡都忘了帶,這樣吧,我去拿包,等一會再回來取。」
這裡離片場並不遠,很快就可以拿了包回來。
「小劉,幫我把手機拿來。」
保姆車裡,紀薇有些疲憊的靠在車座上,吩咐小劉。
「給,紀姐。」小劉從她的包裡翻出手機遞過來,看到紀薇的手腕,有些擔憂:「你的手行嗎,要不要我幫你輸入號碼?」
「沒事。」稍稍活動了下手腕,疼痛感有,但是並不明顯,紀薇將手機接過來。
她沒想過打電話,只是想發個信息。而且信息的對象,她不想被其他人知道,包括一直待在她身邊的小劉。
**
「燁少,我會盡力的。先一點點的滲入,然後裡應外合……」
園林對面的休閒中心,冷燁手裡夾一支煙,並不吸,只是有些無聊的湊到鼻子下聞著,聽著手機裡傳來的聲音。
「好,放開手的去幹……你放心,你母親腎源的事交給我……」他淡淡一笑,收了手機,望著飄著白雲的藍天,嗤地一笑:「是人都會有自己的難處和弱點,抓住這兩點,就成功了一半。」
牆壁上貼著一幅有關玫瑰的藝術畫,他淡淡的看著,眼睛微微的瞇起。
冷彥抱著一大束玫瑰,唇角含笑從花店出來時的情景在他腦海裡重現……
玫瑰?愛情?
呵!
冷彥,你知道嗎,其實你買的並不是玫瑰,現在花店裡所售的玫瑰,其實不過是月季的一種。
而你所認為的,愛上了溫暖和被溫暖愛上……
呵!也不過是一種錯誤而已。
很快,這場愛戀的夢就會清醒,你和溫暖注定只會是路人!
路人知道嗎,就是不相干的人!
心裡恨恨的想著,看著畫得飽滿的玫瑰,他咬起了牙,手裡握著手機,啪的一聲扔到沙發裡,整個人也陷了進去。
這麼些年來,他一個人戴著面具生活了太久,似乎已經忘了不戴面具該怎樣去生存。而且他漸漸發現,其實每個人都戴著一張面具,它隱蓋了人的本來面目、本來想法,讓大家變得一個個虛偽起來。
討厭這種虛偽,卻又不得不虛偽下去。從一開始的彆扭,到最後的習慣,他甚至開始慢慢的喜歡上了虛偽的生活。
他的骨子裡對冷彥和黎秋是濃烈的恨,可是表現出來,他的笑容是溫和的,他對冷思遠是孝順的,他對冷彥是容忍的。對黎秋這個女人,他在冷思遠面前,甚至會親熱的喊一聲媽,雖然在心裡是咬牙切齒的叫,可是表面上,他的笑意卻如同發自內心……
冷思遠本就對亡妻有愧疚,看到這樣懂事的兒子,自然會更心疼上幾分。
可是,看到溫暖時。他對這種「虛偽」漸漸沒了好感。
一個真實的不做作的溫暖,充滿了青春的活力和對愛的渴望,讓他在對她一見鍾情後,心裡越來越難以放下。
每次她喊他一聲大哥時,他含笑著應著,心裡卻如同被冷彥硬生生的扎入了一根刺。
只差一點,她就是他的妻子了。冷彥只能叫她「大嫂」,而非如今現在這麼可笑。
每次看到她提到冷彥時,或者因愛痛楚,或者因愛歡喜的表情,他心裡的嫉妒火苗就會燃燒,他真想將冷彥這個名字,從她的腦海裡生生的挖去。
香煙還在手裡,他苦澀的一笑,點燃,僅是吸了一口,手機短信響起。
冷彥皺眉看了看,手裡的香煙被他掐斷,唇角勾起一抹嘲弄。
紀薇,你終於坐不住了嗎?
骨骼分明的手指打開信息,臉上的嘲笑立時僵在唇邊。
紀薇的短信,真的很短,只有七個字,卻足以震撼他的心。
「溫暖可能懷孕了。」
盯著這行字看了良久,冷燁的手指收緊成拳,青筋突突的跳著。
「不可能,不可能!」他一連自語了好幾個不可能,皺緊了眉頭,給紀薇回撥了電話。
「小劉,你去幫我收拾下東西,該回家了。」紀薇看著來電顯示,淡淡的吩咐助理。
「告訴我,這是你胡說的!」
電話接通,冷燁的聲音平靜中透著濃濃的抗拒。
他的大腦拒絕接受這樣的信息輸入,他告訴自己紀薇在說謊。
「呵呵!」
紀薇一手托著腮,冷冷的笑起來:「燁少,著急了嗎?」
「告訴我,這是你胡說!」泠燁騰的從沙發上站起來,雙眸冒著凶光。
「喲喲,燁少也會發脾氣啊。嘖嘖,我以為燁少永遠都會戴著一副溫和的笑容呢,雖然這笑裡會藏著一把利刀,可是永遠都不會表現出來……」紀薇笑得更歡,也更加諷刺。
她故意要激怒冷燁的,她沒辦法去尋查溫暖是否真的懷孕。可是,他相信,冷燁能做得到。
「紀薇!」冷燁咬牙,低吼著她的名字。
紀薇依然淡淡的笑:「別著急啊,沒看到我上面寫了個可能倆字嗎?這就是說,我也不太確定。」
冷燁微微鬆了一口氣:「說說你的猜測根由。」
「有一天我去醫院,正好溫暖也去,在洗手間裡,我看到她噁心嘔吐……」紀薇描述著那天所見的場景。
「燁少,相信你也該知道,婚後的女人噁心症狀的背後,往往意味著什麼。」末了,她輕輕的說,說得雲淡風輕,心裡卻被什麼緊緊的抓住。
噁心症狀的背後是什麼,她太知道了。不僅是知道,還親身體味過。她肚子裡的那個孩子,就是因為她感到噁心而去醫院做了檢查被發現她懷了孕,因此被流掉的。
掛斷冷燁的電話,紀薇小手摸上自己的小腹,唇角淡淡的苦笑。
懷孕……
這麼神聖溫馨的字眼,對她來說,意味著諷刺。
保姆車裡的空氣似乎有些混濁鬱悶起來,小劉還沒有回來,紀薇拉開了車門,看著一輛熟悉的車子自南向她的方向開來,眸子一喜。
冷彥還是不放心,回來看她了嗎?
「彥!」
遠遠的,她對轎車揮舞了下手:「彥,你……」
嘴巴突然張住,再也合不上。她剛才只注意了車,卻沒注意到駕駛座上的人,是溫暖而非冷彥。
堆起來的笑容瞬間垮了起來,望著溫暖,她甚至忘了閃開讓路,就只是憤憤的看著她。
吱——
溫暖緊急的剎車,皺眉看著紀薇。
這個女人攔住她,又有什麼事嗎,想挑戰他,看誰能得到冷彥嗎?
「你有事?」車窗玻璃緩緩的降下,溫暖看著紀薇,微探出頭。
「我不知道是你。」冷冷的回她一句,紀薇的眸子裡的憤怒越來越多:「誰讓你開彥的車的?」
溫暖被她提醒,這才想起來,她開得並不是自己的車。這麼說來,紀薇剛才想攔的是冷彥的車嘍!難怪,她的表情這麼奇怪。原來是認錯人了。
不過,她用不著對她這麼理直氣壯吧。
「這個需要你知道嗎?這是我老公的車子,輪不得別的女人來質問什麼。」溫暖笑得輕淡,說完眉都不皺一下,開車從紀薇旁邊的空地離開。
真是好笑哦,她開他老公的車,難不成還要像其他的女人解釋一番嗎?
看著溫暖瀟灑的離開,紀薇的拳緊緊的握起。
她老公……叫得真是親密呵。就怕很快,老公不再等於冷彥!
「暖暖?」童溪正要開溫暖的車離開這裡,一輛車停在她的身邊,她回眸,曖 昧的笑開:「冷夫人?「
「去你的,叫得真難聽!」溫暖挑眉一笑,臉上現出微微的紅暈。冷夫人,呵呵,是啊,她現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向別人說,自己是冷彥的妻子了。
「喲,害羞了啊。剛才在那麼多人面前示恩愛,怎麼沒看見你羞?」童溪笑得更壞:「不陪著你老公,怎麼跑這來了?他渾身濕成那樣,不是正需要你的溫暖嗎?」
「錢包什麼的忘車上了。」溫暖笑著解釋在服裝店發生的事情,兩人咯咯的笑開。
「趕緊給你家冷彥買衣服去吧,這麼久等不到你,肯定著急了。」童溪幫溫暖把包拿出來,催促並叮囑她:「看緊點,不只有多少女狼盯著他呢。犯犯花癡的不必放在心裡,可是像紀薇這樣的人,你必須要小心。她和冷彥有深厚的感情,看看冷彥緊張的表情就知道了,兩個人復合的可能性可不容忽視。」
「我知道。」溫暖笑得有些苦。
紀薇想幹什麼,她清楚的很。提到紀薇,溫暖想起今天發生的驚險事情,她握住童溪的手:「溪溪,我知道你是想為我出氣。可是危險的事,以後千萬別做啊。今天紀薇落水的事,不要再發生了,萬一她真出什麼事,你肯定難逃責任的。為了這麼一個女人,不值得賠上自己的。而且,你就算衝動也沒這樣過啊,她一點都不會游泳啊,差點溺水而亡。」
紀薇慘白著臉的樣子,讓她想想就害怕。她更害怕紀薇出了事,童溪應該怎麼辦?
童溪微蹙起眉:「暖暖,我今天是故意推她下湖的,不過只是想教訓一下她。那是因為我是知道她會游泳才這樣做的。可是好奇怪哦,我推她下去,她僅僅是掙扎了下,根本就不會游的樣子。太詭異了,我前段時間明明看到她游泳的。」
「不會是看錯了吧?」溫暖想了想,道:「也許就只是長得像而已。」
「不可能!」童溪堅定的否決溫暖的想法:「她當時穿的是有些不容易被人認出。可是,我和她相處有些時間了,熟悉的很。而且,她的助理也在,不可能錯的。」
「怎麼會這樣?」
溫暖的秀眉也擰起來。
出於求生的本能,紀薇不該這樣的。
是為了嚇嚇童溪嗎?
她突然想起童溪說要給她人工呼吸,她立刻轉醒的事。心頭疑惑更是重重。
「紀薇裝的?」
溫暖和童溪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滿滿的充滿了驚愕。
照這樣的說法推測,紀薇需要做人工呼吸也只是一個晃子吧。她的真實目的是……
讓冷彥給她人工呼吸。
兩個人的唇碰在一起,而且還要好多次……
這個想法一出來,把溫暖震了一大跳,她又氣又怒,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不過仔細想想,倒真的很符合紀薇的性格。
「丫丫的,這該死的女人,居然裝不會游泳,害我被紀叔罵的好慘。」童溪當時就要氣得蹦起來,捋起了袖子,她冷眼瞇了瞇遠遠停留著的保姆車,就要去找紀薇算帳:「難怪我一人工呼吸,她就醒,她就是等著讓你家冷彥出手呢。暖暖,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是想藉機吃冷彥的豆腐。」
給臉不要臉,還這麼虛偽做作的女人,她想抽她的筋剝她的皮才解氣。
「別這麼莽撞的去,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說明她會游泳的。」溫暖拖住童溪的胳膊:「她若是一口咬定自己不會游呢?」
「我看到她游泳時,她的助手也在的。」童溪猶豫了一下,想到了「人證」:「小劉就可以證明我有沒有撒謊。」
「可是,小劉是她的人,肯定會向著她說的。她怎麼可能出來證明,紀薇是裝的?」溫暖搖頭,這招行不通的:「她不可能出賣紀薇呢,而且她對我們很有敵意啊,每次都忍不住要諷刺幾句,她只會火上澆油的說我們冤枉紀薇。」
「說的也對,算了,我先忍下了。你回去吧,別讓冷彥等太久了。」童溪壓抑住心裡的衝動,點點頭。坐到車裡,突然又將車門打開,對溫暖甜笑著彎唇:「暖暖,我男朋友過幾天會來N市的,我們聚聚……哎呀,不行啊,等改天吧,那天正好是你的生日呢,你肯定要和冷彥一起過甜蜜的二人世界,不會喜歡我們兩個大瓦數的燈泡的。」
「哪個男朋友?」溫暖故意皺眉,掰著手指頭數:「約翰?威廉?還是……」
她一口氣說出了好幾個人名。
說到男朋友,童溪都不知道換了多少個了。最短的三兩天,最長的也不會超三個月,她還曾經戲說童溪男友不能過百日呢。
「來N市時新交的一個,你還沒見過呢,這次正好介紹一下。很帥的。」童溪絲毫不把她的調侃放在心上。
「又新交一個啊。」溫暖明明習以為常了,還故意張大嘴巴,一副驚異的表情:「天哪,童童鞋,你可真夠濫情啊。」
「我這叫濫情嗎,我是多情好伐?」童溪笑得眼睛彎彎:「我這是在婚前對男人進行篩選測試,看看到底哪一雙才是適合我的鞋。再說了,我選的可都是未婚男青年,不像某些人專對別人的老公感興趣。」
前面的話說的戲謔,後面的卻充滿了諷刺,意有所指。
溫暖微詫了下,感覺到童溪眼神的變化,她回眸,紀薇的助手正好從這邊經過,好在她這次變乖了,聽到童溪的話,也只是皺了皺眉頭,並沒有停下來鬧事。
**
重新回到那家服裝店,溫暖拿出錢包,微笑著對店員說:「請幫我剛才選的衣服拿過來。」
譚情從試衣間出來,聽到她的聲音微微一驚,看向櫃檯處:「暖暖?」
「譚情?」溫暖回眸,愣了一下,微笑著打招呼:「來買衣服嗎?」
「嗯。」譚情點頭,看著服務員將一整套男式衣服遞給她,眉輕輕蹙了下:「你也來買衣服?」
「情,這是誰啊?」曲敏在幫他挑選西服,看到譚情正和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孩說話,碰了碰譚情的胳膊,上下打量著溫暖。
**
怕開車的那位睡著,我不敢碼字一直都陪著他聊天。回來後一點多了,倒頭就睡啊。嗚,困死我了,更的晚了,抱歉哦,麼麼各位。我再去睡會,我要補覺,這幾天累趴下來,嚴重缺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