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似乎凝固了,彼此靜默著,誰都不說話。
許久之後,冷彥看著被他握得有些變色的手,輕輕鬆開一些,卻依然握著。
「心疼我,是嗎?」冷彥靜望著她垂下的臉,像她那天問他時,一樣問她:「暖暖,告訴我,你心疼我。」
心疼……
溫暖閉眸。
是,但是已經不想這樣做了。
「吃飯吧。」她睜開眼睛,眸光已經趨於平淡,輕輕的抽出手。
不想去心疼,所以也不想吐出兩個字。甚至不想像他那天一樣,回答他,因為是他老婆,所以會心疼。
她不是這樣的,她心疼,是因為……愛他!
而不只是一種責任。
不過,很快,他們連責任都不需要了。呵呵!溫暖心裡苦笑開。
冷彥看著被她輕輕推回來的手,心底一陣陣泛涼。
「因為紀薇,是嗎?因為她,所以對我這麼冷淡了?」看著她巴掌大的小臉,冷彥幽幽的問:「因為看到我出現在她家,看到我出現在舞會上,所以不想理我了?」
知道了,還有必要問嗎?難道我看到這些,還要很高興?
多好笑啊!
溫暖的唇咬住,許久,大膽的回視他:「是你說過不愛的,不是嗎?是這句話給了我,等你愛我的希望。可是偏偏你又用你的實際行動,給了我一個,你還愛她的回答。」
憋在心裡好幾天了,她不想問了,可是依然是沒忍住。
是,就是他的希望,讓她今天真的很難承受。
如果那日,他說他還愛紀薇。她不會感覺到這麼痛苦的。她會心甘情願的退出,成全他們。
即便她還愛他,也只會默默的在心裡愛。
「她已經過去了。」冷彥一把攥住她的手。
曾經愛過,可是現在對著紀薇,卻說不出這個字了。
三年來,他一直都在怨恨她當年的無情。當她自殺時,不可避免的他會緊張不安,他只是不想讓她死,卻並不是愛。得知了當年的真相,他愧疚的很,很憐惜心疼她。
若是中間沒有因為他娶了溫暖,或許他真的可以再次接受紀薇。
可是,偏偏的,他在對紀薇的痛恨的感不到愛的時候,遇到了她,對她動了情。
對於紀薇……冷彥的心一陣自責的痛。回不去了,他找不到以前的感覺了。
他曾經說過會一直愛紀薇,可是偏偏,上天做弄,讓這中間發生了太多的事,很多事情已經脫離了控制。如今,真的已經物是人非。
「那……」她眼睛裡充滿了猶疑:「為什麼會在她家裡出現?」
「因為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去。」冷彥捉緊她的手,黑眸卻不敢直視溫暖。
他答應過溫暖,自殺的事不對任何人說的。給不了紀薇愛,他只能保證不讓她受傷害。
溫暖在心裡冷笑,繼續問:「那麼舞會呢?」
「這樣哦,呵呵。」溫暖低低一笑,看著他握緊自己的手指,盯了一會,突然抬頭,輕柔的問:「彥,公司的事處理的怎麼樣了,你那天半夜不是說公司出了急事嗎,完全處理好了嗎?」
彥,別騙我……
她盯著他修長的手指,心尖輕顫。
曾經她幻想著這隻手能把自己握的緊緊的。可是,此時,心思卻是複雜的不知所措。閉了閉眸子,她在心裡默默的祈禱:彥,我給你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告訴我實情,給我一個留下來的理由……
我想留下來,留在你身邊,別用你的謊言把我推走,好嗎?
「……」冷彥愣了一下,眸光更加躲閃:「沒問題了,都處理好了。」
溫暖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
「沒問題了就好。」
睜開眼睛,她的聲音輕飄飄的似乎被風一吹就能散去。輕輕的掰開他的手:「吃飯吧,一會該涼了。」
「暖暖……」
冷彥想再握緊,卻被她推開。她彎唇一笑,看起來甜美,心卻如浸入了苦膽汁裡:「過幾天MT有場服裝大賽,我已經報了名。可是你也知道,我連大學都沒畢業。所以,必須要比別人更用功。」
說著,腳步都沒停,將門帶過去。
抱著資料進書房,靠在門上時,淚水終於奪眶湧出。
沒有告訴她實情呵,依然是用謊言來欺騙!
一切都該結束了,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
胃依然疼的很,倒在床上,任憑冷汗濕了枕頭。冷彥咬著牙齒,腦子裡一遍遍的放映著他和溫暖相處的點點擊擊。胃不痛了,心卻疼的難以忍受起來。
披一件衣服往書房裡走,站在門口處,抬起手卻又放下。
進去說什麼?
告訴她紀薇的自殺麼?
他不能啊!
溫暖坐在書房,淚水早已變干。盯著資料,半天卻掀不了一頁,聽到有腳步聲,身子一震。很快,那腳步又漸行遠去,獨留下她苦笑著含淚歎息。
半夜的時候,依然是回了客房。快到凌晨時,睡得極不舒服的她,翻了翻身,立刻滾入一個柔暖的懷抱。溫暖被嚇了一跳,熟悉的氣息終於讓她清醒過來,壁燈敞開,看著身邊熟睡的人兒,無可奈何的聳肩。
不知什麼時候他居然跑到客房裡來了,心裡湧起一股幸福卻又混合著難以的苦澀的味道。她自嘲一笑,想推開她,卻被抱得更緊。
「別離開我,暖暖,別離開……」
他的眸子依然閉著,薄唇卻在輕輕的夢囈。
「不是我想走,是你推著我離開。」心裡一悸,溫暖柔嫩的小手,輕輕撫上他皺起的眉。夢中,他將她抱得更緊。溫暖搖了搖頭,沒有推開。
最近幾天,溫差太大,一個人睡在床上。半夜總有冰涼的感覺,不止是身體,最涼的地方是心臟。好容易尋得一絲溫暖,雖然不真實,或許天一亮就變成了泡沫,可是卻貪婪的不想鬆開。
能擁抱的時光不多了,她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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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將溫暖喚醒。緩緩的睜開眼睛,一旁的冷彥睡得依然很香。她歎了一口氣,將她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放到一邊,悄悄的下床。
拖鞋只穿上了一隻,整個人突然被抱起,重新躺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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