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珠兒離去的身影,我勾起嘴角笑了笑。然後向著軒局走去。
儘管我盡量放輕了自己的腳步,但是皇帝的武功可不是白練的,我一靠近他就警惕地回過頭來,因為此刻沒有任何的侍衛在場,能保護他的只有他自己。
「是你……」皇帝回過頭來,發現是我,墨黑的眸子有了一點鬆懈,防禦的動作也放了下來,濃密的睫毛覆蓋在眼睛上,輕輕地說。
「嗯,皇上很好的興致。」我笑著,盡量讓自己輕鬆地說。
「你哪裡看出我有很好的興致?」皇帝也笑著說,我感覺此刻的他真的很像是我的親人,是我想要依靠的人。
「哪裡都看得出來。」我開玩笑地說。皇帝的神色好像有一閃而過的喜悅。
突然,我的腰身一緊,一轉過頭看到是皇帝那張放大的俊臉,雖然說我沒有心臟病,但是這樣突如其來再多幾次我可不保證我還能活著。
我掙扎著,想要掙脫開皇帝,可是他的桎梏卻如此的堅硬,我根本掙脫不出來,皇帝看到我這樣的舉動,還給了我一個警告:「不要亂動,不然你會後悔的。」
聽他這樣說,怎麼樣都不是好結果吧,算了,反正被這帥哥這樣抱著,我也不吃虧。
撫摸著我的髮絲,在我耳邊輕輕地呵氣,我現在才發現原來現在的我已經不再那麼抗拒他了,甚至在開始接受他了。
他在圍欄上坐下,將我輕輕地放在他的腿上,很安靜,因為我在等他開口,而他也在猶豫該如何開口。
「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皇帝突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我細細一思索,他問的應該是自己出宮的事情,以為一醒來就煩著城緋的事情,並沒有好好地跟他說過。
「你說過不追究……」
「我沒有追究,只是想知道事情而已。」皇帝說話的語氣就好像是在想我撒嬌,想要我給他講睡前故事。
「……」我們就保持著那個姿勢,開始講我的經歷。說到激動的地方,我還張牙舞爪起來,那個時候我才感覺到我和他的姿勢有多曖昧。但是皇帝一臉不在意的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講完了我的故事,皇帝好像沒有多大的驚訝,只是微微地笑了笑,說:「朕的皇后果然是不同凡響,竟然有這麼大的勇氣。」
皇帝這麼一說,我還真的是惡寒了一下,什麼叫做不同反響,什麼叫做有勇氣?
「其實,我有時候還挺羨慕皇后你的。」我安靜地坐在他的腿上,要聽他說話,互相傾聽,也許使我們交流的不錯的方法。也許,我早就不恨他,在更早更早之前。
「你犯了錯,只要我饒了你,你依舊可以過你的生活,即使我不饒你,你也沒有什麼大的傷害,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但是,我卻不行,從小就被教育要有一國之君的樣子,從小就要學習這龐大的宮中規矩,我真的累了,好累,好累。」說的好悲傷,我忽略了皇帝不是萬能的,也有悲傷的一面。
我輕輕地瞥過頭,皇帝的臉低了下來,我看不清他現在的表情,但是滴落在手上的冰冰涼涼的東西將他此刻的心情暴露無遺,我的心竟然痛了。
誰也沒有說話,很安靜,現在不需要安慰,只需要陪伴。
靜靜地坐著,又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他是那個醜樣,而我則是個匈奴裝。
他要我親手弒兄,我卻瞞天過海地把我的哥哥安全送回了故鄉。
他在路上遇到了刺客,不讓我照顧,結果我鬱悶了一個晚上沒有睡覺。
他不顧珠兒的死活,硬要啟程回都城;可是最後還是將珠兒安頓好了上路。
他找我秉燭夜談,跟我說了許多他心裡的傷,我聽著。
他執意要把我封為皇后,我一味的反對,最後還是沒有成功。
他將我移居在冷宮裡,卻又以侍從的身份與自己談心;那是我第一次在宮中敞開自己的心扉。
他中毒了,我照顧了他一個晚上。
為了城緋,為了就呂智黎,我換身男裝,找回做律師的感覺,與他對簿公堂。
為了玲瓏,我和他演了一出又一出的好戲。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別人,而他所作的一切,細細想來,似乎都是為了我。為了我這個所謂的皇后。
也許他只是希望我能夠好好地配合他做好皇后的角色,但是我這樣忽略他的感受,對嗎?
對嗎?對嗎?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