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明的,風涼涼的,若大的丞相府靜悄悄地,那只是以前,而不是此時的相府。淡淡的月光從窗外照至屋內,床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睛,掃了一眼屋內的情況,這……這不是原來的房間,那這裡是哪裡呢,自己又怎麼會在這裡呢。蘭心回想一下剛剛在自家陽台看到的白光以及惠質的話,蘭心坐了起來,撥開紗帳坐到床邊,藉著月光仔細看看房間的裝飾,這是一張紅木床,天藍色的紗帳,半圓形的通花窗戶,這一切蘭心覺得格外的熟悉。
看到這一切,蘭心的腦海裡閃過一些零碎的片段,卻怎麼捉也捉不住任何一絲,頓時腦海裡突然想起換好衣服後在梳頭時惠質說了一句話『該回家了』。
家,難道這裡曾是自己的家,蘭心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連忙下床,想去找找看有沒有鏡子之類可以照照的東西,她走到梳桌前,坐下來,隨手打開左邊的抽屜,拿出一面銅鏡。同時又嚇了一跳,為什麼會對這房間的一切這麼熟悉,好像這些東西都是她自己放置的一樣。
先不管為什麼會對它這麼熟悉了,還是先看看自己的模樣再說吧。蘭心拿銅鏡走到窗戶邊,想借助月光看清是不是自己以前的模樣。「啊……」一聲尖叫衝破夜的安靜。
蘭心在銅鏡中看到一張左邊有一個大大的巴掌印,在白皙的臉上顯得格外清晰,額頭上有一個傷疤。看到臉的時候腦海中閃過一個中年男子揚手甩了自己一巴掌,隨後自己又往柱子上撞去,嚇得蘭心趕緊丟掉銅鏡,發出一聲尖叫的同時人也癱坐在地上。
聽到尖叫聲,婦人與紫靈奶娘顧不得穿帶整齊,連忙跑到蘭心的房間,一進門就看見蘭心滿臉淚花的癱坐在地上,趕緊上前扶起她。「然兒(小姐)你終於醒了。」
「然兒(小姐)你不要嚇我們啊?」眾人把蘭心扶到床上,看到她還是一副呆呆的表情,不禁擔心地問。
「然兒,然兒,娘的好然兒,你跟娘說說話啊。」婦人把蘭心抱在懷裡,安撫式的拍拍蘭心的背。好一會兒都沒有一點動靜,婦人慢慢推開蘭心,扶著她的肩膀晃了晃,「心兒,你看看娘啊,我是娘親啊。」
「為什麼會是這樣?」剛剛聽到心兒才使蘭心緩過神來。
「啊?」一時所以人都不知道蘭心說得上什麼意思。
婦人把蘭心抱在懷裡,拍拍她的背,嘴裡不停地說『沒事了,沒事了』。這個懷抱蘭心感覺很熟悉也很眷戀,慢慢地人就沉沉地睡下了。
翌日,陽光暖暖地流入房間,這一夜,蘭心又夢到以前常常夢到的事了,在一條小橋上,站著一位身著黑色緊身衣的少年,旁邊還站著一個身穿白色絲裙的小女孩,黑白的兩人成為一道獨特的風景線。在二人的不遠處還站著一位身穿青藏色布衣,年紀大約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靜靜地望著前面的兩人。
蘭心扭動著身子,雖然動作很輕還是驚到了婦人。「然兒,你醒了嗎?」這一聲著實嚇了蘭心一跳,連忙爬起來,才發現自己原來是躺在一個婦人的懷裡,蘭心沒有說話,只是怔怔地望著婦人。婦人以前蘭心出什麼事,擔心地問:「然兒,哪裡不舒服?你別嚇娘啊。」
「娘?」蘭心不解地看著眼前的婦人,這人雖然很是陌生,但蘭心心裡卻沒有一絲一毫地害怕。
「夫人小姐,先梳洗一下就可以吃早餐了。」就在蘭心還在發呆的時候,紫靈和奶娘各自端著盆子進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蘭心看著婦人,又看著紫靈奶娘,小聲的嘀咕著。但婦人還是聽到了, 「然兒,先梳洗一下,一會娘再告訴你。」蘭心輕輕地點點頭。
梳洗後,蘭心與婦人坐在一張紅木圓桌上吃飯,早餐是簡單的清粥和一些可口的小吃,兩人靜靜的吃著。這一頓飯蘭心吃得很不自在,雖然對這裡蘭心感覺並不陌生,畢竟不是自己的家嘛,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怪怪的感覺饒著她。
一頓飯後,婦人拉著蘭心來到院中的小石桌坐下,紫靈上了兩杯茶後退了下去。「然兒,娘知道你忘了一些事,你想知道什麼,娘都告訴你。」
「你怎麼知道我會忘了一些事?」蘭心聽到婦人這麼說,也就不用裝作失憶了,還是先瞭解一下這具身體的過去比較實在,這樣說不定還會知道為什麼會莫名其妙來到這裡了。
「是一通大師說的。」婦人實話實說。
「我是誰?為什麼會昏迷?還有臉上的掌印和額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蘭心急促地想知道怎麼回事,其實蘭心最想知道的事臉上的傷,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她從小就很在意自己的容貌。
「然兒名為汪清然,老爺是當朝丞相,你是相府的二小姐,你上面有一姐一兄。至於昏迷,那是一年前你與老爺爭執時撞到的。」婦人述說這一目時眼神閃過一絲痛苦,雖然很快但蘭心還是看到了,不用說傷也是那時留下的。
「我不叫汪清然,我叫柳蘭心,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我真的不是你的女兒。」蘭心想了一會,還是決定告訴她真相,蘭心知道她會相信她的。
「不,你就是我的女兒,你本來是姓楊,叫楊蘭心,在十一前娘為了躲仇敵便幫你改為清然,後來又跟了老爺。所以你們其實是同一人,你說你姓柳,那應該是你養父的姓吧。」婦人非常肯定地說,蘭心內心卻波瀾起伏的,的確,柳蘭心原來就叫楊蘭心,柳姓是她養父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