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賽場的路兩端已經禁止馬車駛入,人要想進場,更得出示相關證件——除非你走後門。
出示了證件也不是馬上就可以進去了,首先你要找到「詩詞會接待處」交上一兩銀子,領取與自己的姓名對應的詩詞會編號,然後再交五兩銀子的茶水費後就可進入會場了。
入得內來,就可以看到緊挨著汀江河邊的主會場——受不了打擊的人跳河也相當方便。河邊搭了數里長的長亭,分成了數段。此長亭依汀江河而建,全部是竹子搭建成,汀江河上波光粼粼,小船如梭,風景甚是迷人。坐在亭中,波光水面,微風徐徐,很容易詩興大發。
會場內隨處可見比賽工作人員,胸口上掛著工作證,眉清目秀的小年輕隨處可見,他們已經開始忙碌了,將才子們一一帶領到各個長亭之中,並奉上糕點茶水——那五兩茶水錢可不是白花滴。
各個亭中都聚集了四五十名才子,個個神采飛揚,氣勢非凡,自我感覺良好。
拿著扇子弱不禁風的才子們迎風而立,長得豪氣一些的書生擊節而歌歌聲放蕩不羈,幾個書生少年兩兩相談,有的正用毛筆寫字,如行雲流水一幅字畫一氣呵成。用白金金的話說,這裡全都是文化人,如果讓她作詩估計被毆打成豬頭都毆不出一個字來。
這些人既是同行也是競爭對手,不過有才學的人都很惺惺相惜,相互間把名片當傳單一樣發。本次大會只要年齡相當,自認才學之士,皆可報名參加,可以想像,只要會寫兩個字會寫兩首酸詩的都來了,盛況空前。雖說年齡要相當,但也沒有硬性規定,因為有的四五十歲,也有只有十歲多一點的少年,可以扯平。
白金金身處汀江河畔的一間五星級高級大酒樓的頂層之上,裡面相當寬敝,可以俯瞰場中的一切,沒錯,這就是貴賓席。貴賓席其實就是一間可以看到底下場地的大廳,高高在上建在普通觀眾席的頭頂,裡面設置了十來張桌椅,很貴的賓來了之後就坐在這裡。
她站在圍桿前,睜著眼在場地裡隨機看著,被她關注地對象皆懵然無知,當你肆無忌憚地觀察一個人而他卻無知覺的情況下,這人總是顯得有點發傻。嘖嘖,這就是特權階級呀。找了半天,很遺憾地發現今天這裡女人少得可憐,更別說美女了,想想也是,比賽不限性別,其實也就是說這將是男人的天下,上帝是公平的,給了才不一定給你貌,給了貌之後大部分都注定成為一個花瓶,所以說又有才又有貌的女人很少,美貌精通詩詞書畫的女人更是少之又少……
早上八點,才子們幾乎都已經進場,最後的一些也正匆匆忙忙的趕進來。
「方公子,今天的比賽準備得怎麼樣?」白金金手抓一把瓜子,一邊天女散花般的朝樓下吐瓜子殼。
「……還行。」常州第一美男方之遷嘴角不停的抽動。現代的社會是講究平等的,許其他人亂扔紙屑,就許白金金往樓下吐瓜子殼,事實上她就算往樓下扔西瓜皮其他人也沒意見,因為會場的各個角落裡站著清潔人員——地上就算只有兩煙頭也會立馬消失無蹤。
「想不想得第一?」
「……本次詩詞盛會天下才子聚集,方某雖有些虛名,但天下之大,英傑輩出,不說江南數省,就連京城來的才子也是多不勝數,在下未必有勝算。」
白金金拍拍他的肩膀道,「不想當裁縫的廚子不是好司機。」
方之遷目瞪口呆:「什麼意思?」
「咳,不想當裁縫的廚子不是好司機的意思就是不想吃天鵝肉的賴蛤蟆不是好賴蛤蟆,不想拿第一的才子不是好才子。正所謂文無第二,武無第一,這種比文大會,取前三甲沒有任何意義,唯有第一,才是你應該追求的人生目標。」
方之遷一把摀住胸口,往嘴裡倒了兩片速效救心丸,一口嚥下,看著她說,「方某真的沒辦法當個好賴蛤蟆。」
「沒辦法也沒關係,沒真才實學同樣沒關係,我們可以內定。」
可能是她說地有點太委婉了,方之遷反應了一會才捂著胸口說:「比賽開始了,在下先告退了……」
很難相信一個頂著常州第一美男第一才子的人心臟居然這麼脆弱,真應該把他流放到依拉克去當一個月的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