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議事廳。
「爹爹,不用看蘭兒了,是我自己猜出來的。」冰兒打斷了柳嚴卿的目光。
「好吧,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今晚又把我找來,所為何事?」柳嚴卿收回了目光,閉上眼睛,撇了撇茶杯裡的茶葉,喝了口手中的茶。
「好,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爹爹還是想報仇嗎?」冰兒直接開門見山。
「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可是,任誰都可以聽出裡面的恨意,那是一種透進骨子裡的恨。
「一家人在一起就不好嗎?我們現在就這樣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在一起不好嗎?」冰兒的心裡也有些心虛了,看來要想他不恨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得到的,如果自己真的是冰兒,或許可以和他站在同一陣線,可是自己並不是真的冰兒,來到這裡只是想找到哥哥,再和哥哥過著平淡的生活。
「自從嚴絮走了以後,我們這個家再也沒有開開心心了。」柳嚴卿說到嚴絮的時候,似乎還有那麼一絲的激動。
「那就算抱了仇以後呢?把紫國推翻了以後呢?爹爹會開心嗎?為了報仇而令紫國的百姓飽受疾苦,這應該嗎??」冰兒也有些激動,看見爹爹因為近來發生的事,明顯的都老了十幾歲的樣子。
柳嚴卿聽了冰兒的話,也是為之一怔,自己從來就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為嚴絮報了仇之後自己真的可以平靜下來,和婉娘一起走完後面的路嗎?
「爹爹,娘是個記仇的人嗎?」冰兒看見柳嚴卿似乎有點動搖,加緊了腳步。
「不是。」回想起在陽光下嚴絮翩翩起舞的樣子,那時的她這麼溫柔,這麼出塵,宛如落入凡間的仙女,她不是,她不是記仇的女子,她的心是溫暖的,任何污穢的詞都不可以用在她身上。
「是了,相信娘也不想看見爹爹這般的痛苦,收手吧!爹爹,冰兒求你。」冰兒乾脆跪了下來,不知道是什麼情感刺激著淚腺,眼淚就那麼流了下來。
沉默,沉默,還是沉默……
「好吧,我放手,可是都已經陷得這麼深了,還可以回頭嗎?」柳嚴卿扶起了冰兒,艱難的點了點頭
「可以的,怎麼不可以?我會幫爹爹的,只是爹爹一定不能再有事瞞著冰兒了,好嗎?」冰兒站了起來,這肚子也不是很大嘛,為什麼跪著就那麼難受呢?
「好,以後都不瞞著你了。」柳嚴卿點了點頭。
「爹爹有沒有覺得冰兒自從上次回來,變了很多呢?」冰兒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那麼脫口而出。
「沒什麼好奇怪的,而且,這也是意料中的事。」柳嚴卿輕鬆的回答道,或許是真的被冰兒的話給說服了吧,這麼多年了,也累了,這樣鬥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哦?為什麼?」冰兒愣了,怎麼是意料中的事呢?難道他們之前就知道自己會來嗎?
「在你五歲的時候,家裡突然來了位高僧,他說你在十七歲之後會性情大變。」
「原來還有這回事啊!」看來這個高僧肯定也絕非是個一般的人物,可以在這麼多年前就預知自己會來到這裡。「我們來說說正事吧!這次爹爹是和誰較上了?」冰兒也放鬆得坐了下來。
「是紫王,紫平逸,以前的他一直是個花花公子的形象,只是為了把他的勢力隱藏起來,專門為他的皇兄守住紫國這片江山,紫平宴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被誰給擄了?」柳嚴卿也很納悶,一個活脫脫的人,皇宮裡還有那麼多的大內侍衛、暗衛,為什麼還會無緣無故的消失了呢?
「他不是你擄的嗎?」冰兒有點開玩笑的語氣,其實有的時候爹爹說話還是很可愛的。
「誰說的?真不是我。」柳嚴卿趕緊搖頭,生怕冰兒誤會似的。
「看來想要紫國的不只爹爹一個人啊?會是誰呢?」冰兒陷入了沉思。
「對了,會不會是一直和你作對的那個武將,叫什麼來著?」冰兒只知道他是小妾蓉兒的父親,也是那個打過自己一巴掌的皇后的父親。
「沈霸天。」柳嚴卿平靜的說道。
「還霸天啊?哎呀,我管他是霸天還是王八,這個人是最可疑的了,好好查查他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