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繽紛之淚眼問花 第3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動亂
    琉璃再次醒來的時候,正看到一身是傷的行止被鐵鏈吊在房間裡。

    她的頭昏欲裂,看著行止,眼神出現少有的害怕。

    似乎是看懂了她的心思,行止咧開了受傷的嘴唇,對她笑了笑。

    「不怕。」他說著,然後關切地看著琉璃。

    琉璃雖是失憶,可是自從與行止接觸過後,並不覺得他是個十惡不赦的人。所以,對他的防備之心漸少。如今,當她看到那個如同謫仙一般的男子被吊在這樣的房間裡時,她的心,還是不自覺地出現了稍許的絞痛。

    她觀察了四周的情況,發現自己並不如行止一樣是被什麼東西束縛住的。也許,那些將他們困在這裡的人,深知行止對自己是很大的威脅,而作為弱質女子的琉璃,並不能對他們造成任何威脅,所以才沒有將她鎖住。

    她望了一眼四周的狀況。發現他們正處在一個不大的房間。似乎是一個柴房的。此時她正伏在一堆稻草上面,而行止,則被束縛在了房間中的兩根高大的柱子上了。

    她看了行止一眼。雖然不明白他們是如何陷入這種囫圇境地的,但看行止身上那些傷痕,也可看出,他定是經過了一場惡戰。

    正想著,柴房的門突然開了。進來的是三個黑衣人,一個個皆是黑巾蒙面,看不清他們的本來面容。看到杜若,他們互相對視了。

    「公子呢?你們將我抓來,不僅僅是為了把我鎖在這裡吧?」行止說著,瞪著眼前的三個黑衣人。

    黑衣人這時候面面相覷,過了一會兒,一個看似很有權勢的黑衣人首當其衝地開口。

    「當然,公子,不,是少主。少主他將您請來,自是有重要的事。」那黑衣人說著,然後示意身後的黑衣人解開了捆在行止身上的鐵鏈。

    因為受傷的緣故,鐵鏈剛一解開,行止就「哇」地吐出一口鮮血。沾染在地上的稻草上,暈出一大片鮮艷的紅。

    「看來您受傷很重。」那黑衣人說著便去扶行止,但被行止拒絕。

    「看來,梅花散的毒性倒是巨大。」說著抬起衣袖擦了一把嘴角的血絲。

    梅花散是一種讓人在瞬間失去武功以及力氣的毒藥。它無色無毒,且是一種毒性較慢的藥。

    那黑衣人見行止這般說了,露在空氣中的一雙眼睛現出一抹尷尬的神色。想來他平時也是與行止極熟的。

    然後,琉璃與行止被這些黑衣人用布條蒙面,領出了屋外。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路。只聽到瘋狂的馬車在陸地上奔馳的聲響。一下一下的,如同一根細長的針,深深地刺進了琉璃的腦海。容不得細想,他們便給黑衣人領到了目的地。

    當蒙住眼睛的布條給拆開的時候,琉璃便看到了那個人。

    一個穿著雪白衣衫的人,他的面容俊朗,面若冠玉。只是,他的眼睛,此刻卻在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這人琉璃多少感覺到了些許不舒服。

    正想著什麼,突然感覺到面前一片黑影掠過,琉璃定睛一看,立馬嚇呆在原地。

    原來,地上方才被扔出的,不是別的什麼,而是兩個人的屍體。

    「你!」行止看到地上的屍體,有些咬牙地說,「你瘋了,你真的瘋了!」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通紅,連琉璃也給嚇了一跳。

    原來,這兩具屍體不是別人,而是童御與天安府的二夫人媚娘。

    「他們都是些該死的人。」白衣人的語氣很淡,似乎在說著一件與自己毫無關聯的事情,「你知道的,背叛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他說著,然後瞪視著面前的行止,表情似笑非笑。

    琉璃看著面前的一切,頭驀地疼了起來。捂著頭大叫。

    來來往往的事不住的在腦海中閃現,不停的,催促起一片大小不一的波瀾。很透徹,但是就是看不明。自己究竟經歷了什麼。

    行止看出琉璃有什麼不對勁,忙伸手攬住她,將她圈在自己懷中。

    白衣男子看著面前的場景,有些無動於衷。好半晌,他等到琉璃冷靜下來了,他才說話。

    「琉璃,呵呵,若是我告訴你你的父親還未死你會如何?」他看著琉璃,有些好笑地說。

    琉璃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白衣男子。

    「我的父親?」她皺了皺眉頭。自己自從失憶後,有關於父親的事都是來源於卿羽。如今聽到外人這般說,她一時還未反應過來。

    這時候白衣人突然一笑,然後命人帶上了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行止一看,這,竟是消失不見的顏敬海。不覺得大驚。原來,那顏敬海並未失蹤,而是被人刻意地藏了起來。

    顏敬海看到琉璃,露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然後他轉過頭來,對著身後的白衣男子說:「徐軼,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幫你做事,你便會放小女一條生路。」

    徐軼一笑:「當然,我說過的話從來都沒有失效過。」

    三人看著面前的徐軼,各懷鬼胎。

    皇宮。

    安靜的夜晚無可厚非的降臨,在這樣的夜,一切都變得遙不可及,卻又唾手可得起來。

    熙和還在御書房批閱著奏章,外面的隔間上,卿羽安靜地立著。一切看似那樣的和平與安寧,卻又好似有什麼,在不知不覺中,蠢蠢欲動了起來。一切,彷彿都在不安與焦躁中來來回回的度過。如同人生的河,源遠流長,波濤洶湧。

    殿外。羅綺端著飯食在外面候旨。聽到殿內卿羽的傳喚,忙進得殿來。

    這時,突然從黑影中冒出一人,劍尖快速的指向羅綺。只聽「啪」的一聲,那盛放飯食的碗碟便在一剎那碎成了碎片。

    「啊——」有宮女拖著長音嘶吼。彷彿,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這時候,隱在黑暗中的黑衣人開始隱隱活動,帶著絕殺的意味,一個個出現在這偌大的禁宮。

    「終是來了,沒想到,報應如此之快……」熙和坐在龍椅上把玩著手中的玉璽。那玉璽沉甸甸的,握在手中有冰涼的質感。

    卿羽擔憂地看著面前的人,再也抑制不住地向前。

    「皇上,他們的目標顯然是您,您快躲起來。」

    熙和扭過頭來笑了笑,表情淡然。

    「沒用的。」他說,眼神中含著些許絕望。「該來的總會來。」這是他們的時機的。

    卿羽沒有說什麼。在這漆黑的夜,彷彿只有面前,那個高高在上的人渾身散發著咄咄逼人的光。可是不知為什麼,他的身上,卻多出了幾分蕭瑟的味道。這,本不該出現在他身上的表情,卻著實地被他演繹的淋漓盡致。

    窗外,那一望無際的夜像是再也望不到邊。悠然的殘月,高高的掛起,似乎僅僅是為了祭奠,這一悲慘的結局。

    遠處近處,廝殺聲已是響徹寰宇,這樣的聲音,穿過不透風的牆,不明就裡的閃現或是隱藏,像是藏匿著什麼巨大的秘密。說不清道不明。

    蝶兒不知從哪竄出來,看見正被黑衣人包圍著的羅綺,奮不顧身的衝了上去。

    遠處。高高的枝椏上,一個潔白無瑕的身影傲然而立,像是一個天神,冷冷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就像是許多年前那個夜晚,他所看到的一樣。所有人,都在一望無垠的血腥中掙扎狂呼。那是比修羅界還要可怕的慘象。萬惡,十惡不赦。

    他閉上眼睛,任四周刮起的微風將鼻端的血腥味漸漸衝散。那樣甜膩的氣息,根深蒂固一般地長在自己的周圍,任是許多年,都沒有將其抹煞。

    只是,他的身後,沒有了那原本與黑夜融為一體的男子的身影。那樣的身影,曾經伴隨過他走過無邊的荒原與年少輕狂的歲月,一點點的,像是滲入了骨髓。那是個如同謫仙般好看的人。

    真想著,一陣不祥地廝殺聲從不遠處傳來。徐軼睜開眼睛,定睛看向前方,卻看到,在自己死士群包圍的地方,赫然出現了另一支與禁衛軍穿著毫不相同的人。

    他們,是誰?

    他怔在那裡,一時無法定奪。只感覺到,那突如其來的眾人,彷彿不是與自己為敵的,倒像是為了圍攻皇宮而出現的一支隊伍。

    他在心中暗暗奇怪,怎麼突然出現了這樣奇怪的事?不覺得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正在這時,身後一道勁風吹來,他急急地閃身避過。回過頭來,這才看到一臉殺氣騰騰的行止,站在自己的身旁,正冰冷地看著自己。

    「你還是來了,沒想到,梅花散並不能困住你。」他冷冷地笑,看著面前的男子,眼神出現了一絲冰冷。

    行止拔出隨身的佩劍,抽出來,正指向站在他面前一動不動的徐軼。

    「你以為,憑你,能殺得了我嗎?」徐軼笑著說,他的笑森然,似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然後,在他的四周,赫然出現了無數個黑衣人。一個個黑衣蒙面,如同來自地獄的邪神,那眼神,一個個,似乎可以將人輕易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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