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只希望你獲得第一名,他想告白的人就是你。那是他跟晴露的一個賭局,而這個賭局卻是為了你,不想讓晴露傷害你,所以找到她家。關於向獲得愛薇爾設計比賽第一名的女生告白,這便是晴露答應不傷害你的要求」!
「這些我都不知道……他之前不是喜歡晴露的嗎」?羅筱曼驚訝得睜大眼睛,她從來不知道艾興其在她背後做了這麼多事情。
胖子微歎了口氣,「你笨呀,那次是我給他出的主意。他想試探你對他有沒有感覺,我就建議他找幾個美女來試探你會不會吃醋,結果沒想適得其反,還找來了一個麻煩精」。
「還有那次百合花事件,他看你從外面抱著一束香水百合回來,很開心的樣子,當時心裡就酸到不行,馬上讓我把附近幾家花店所有的香水百合全訂了,還想盡一切辦法給運到了你宿舍,只是沒想到,最後某人啦,卻不領情,全給退回來了,還理直氣壯地把它變成捐給教室的花」!胖子說著竟有些憤憤不平。
「我……」,羅筱曼又一時語塞。她真的從來不知道一向喜歡捉弄他的艾大少爺會默默地為她做這麼多。現在看來自己是不是一個很無理取鬧的人?亦或者是個只會揣度別人好意的人。
只是終是她自我保護意識太強了,不敢隨便向別人開門敞窗,只知道那樣會有灰塵進來,卻沒想窗外有一片綠色的世界等著她去觸摸,甚至還有一個等她的人和一片還未發芽的藍色妖姬在等著她。
突然電話響起打破沉思,拿出手機,竟是一個陌生座機號,走至外廳接起電話。
「喂,喂,筱曼啊」,一個略顯蒼老的男中音,雖是聽了十幾年的聲音,此刻依然有些模糊,感覺不真實。
「你是……」,羅筱曼懷疑地皺著眉。
「我是爸爸」,羅國傑聲音明顯有些顫抖,然後是沉默。
爸爸?這個名詞已經遺失了好久好久,以至於現在她根本無法叫出口。
只是一想到即使那麼強勢的人如今卻也鬥不過自然的磨礪,鼻子還是一酸,淚便從眼角流了出來。
關於天災誰也無法預料或是躲避,所以強勢又能怎麼樣呢,最後老了,或是天災人禍了,性命就有一半交給上天了。
「還有什麼事嗎」?羅筱曼平靜地說出口,然後靜靜等著電話那邊的回音。
「我來說,我來說」,梁鳳美爭搶著話筒。
「你少發點瘋行不行」,因為猜到梁鳳美要說什麼,羅國傑還是有些許猶豫不決。
只是即使是羅國傑刻意捂了話筒,可是梁鳳美那尖銳的聲音依然穿過他蒼老的手掌心,越過小小的電話線,到達了羅筱曼的左耳。
只是終究羅國傑是永遠也鬥不過梁鳳美的,以前強勢的時候聽命於她,現在病了,還能如何呢?
「咳……恩,那個筱曼啊,我跟你爸現在在火車站附近,馬上就走了啊」。尖聲尖氣的聲音即使透過話筒也覺得刺耳。
「嗯,記得帶他去看病」!
梁鳳美一陣怪笑,「這個我知道。對了,有個事想問問你」。
不用想也知道那團紅色緊繃的身影臉上是怎樣的表情,「問吧」,羅筱曼盡量冷冷的回答,想著反正在這之後興許也就斷了,就讓她一次性說完吧。
「嗯,那個,我聽你學校的同學說,好像你們學校校董事長的兒子在追你是吧」,梁鳳美諂媚地笑著。
羅筱曼只覺得頭瞬間被人用錘子重重地敲擊了一下,疼而且還恍惚得很。心裡升起一陣厭煩,大聲道:「沒有的事」!
「你說你都在說些什麼呢」!羅國傑在旁邊糾著眉晃著顫巍的身子喝斥道,卻是並沒能唬到梁鳳美,於是咳了一陣。
於是完全沒把羅國傑的話聽進去,又是一陣怪笑道:「一家人你還隱瞞什麼呀,哈哈,你說早知道上大學有這麼好的事……當初都怪你鳳姨我目光短淺,只說那李光頭畢竟是開麻將館的,你嫁過去不愁吃穿,卻沒想大學裡還有這麼好的人才,校董事長的兒子,聽說學校就是他們家開的,一定很有錢吧」!梁鳳美毫不掩飾地露出貪婪的目光,得意地豎著耳朵緊貼著話筒,自以為羅筱曼會像以前一樣順從地給她一個肯定的回答……
「別給我提李光頭」!羅筱曼怒吼道,氣得全身顫抖,手掌握得緊緊的,肌肉緊繃得快要抽筋。
「啊,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那我們走了,你自己好好抓緊咯,這麼好的機會就別錯過了,等成了,記得抽空回來看看你爸,所謂血濃於水,那是永遠也割不斷的。那我掛了啊」!
梁鳳美掛了電話,朝電話機癟了一下嘴,嘴裡啐啐念道:「這死丫頭現在翅膀硬了,以為老娘現在對她有所求就對我大呼小叫了,告訴你,沒門,這輩子你休想跟我把這層關係抹斷。現在粘上有錢人了,就忘了自己姓什麼了,呸」!
接著憤憤地扭著臀走在前面,羅國傑無奈地搖著頭慢慢地跟在後面,像個可悲的老頭。
「呀」!羅筱曼大叫一聲失聲痛哭起來,像是要發洩出所有的怨氣,然後全身癱軟地坐到地毯上,雙臂抱著膝蓋瑟瑟發抖。
胖子聞得尖叫聲,跑至外廳,沒看到人,最後才看到沙發旁邊一個小小的背影,肩膀上下抖動著,發出刻意壓制住的抽泣聲。
「曼陀羅,曼陀羅……你還好吧」?輕輕觸了觸她瘦弱的肩膀。突然有點自責起來,是不是自己不該跟她講那麼多,顯得自己是在埋怨她不能體諒艾興其的一番心意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