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艾興其糾結著一顆不安靜的心,欲說怕拒,支吾了半天,也沒能痛快的開口。終究還是羅筱曼開口,「艾興其,還有多久可以到,怎麼感覺去的時候挺快就到了呀,你是不是走錯方向了」?
艾興其心忽地漏跳一拍,心虛地不敢看她,說話也結巴起來。
「哦……那個……是因為……因為原來那條路好像在修路……所以,換了一條路,繞得遠了點」!
「修路?你怎麼知道的?來的時候不是都好好的嗎」?羅筱曼疑惑地把視線從窗外移到艾興其臉上。
艾興其感覺被盯的那一邊臉火燒一樣燙,舌頭像打了結一般,「哦……那個……那個朋友告訴我的,來的時候是運氣好……現在路已經被封了,繞這條路……也挺快的,大概還要二十分鐘就到了。你要是累了,可以先休息一會」。
「哦?那你朋友消息還挺靈通的」。羅筱曼雖然有些許懷疑關於修路一說,但也只得認命了,先不用說她方向感不強,就是現在強行要下車,口袋裡可沒帶半分錢,她可不想露宿街頭。
車裡開了空調,暖暖的,因為今天趕製禮服,羅筱曼感覺眼睛有點發酸,「艾興其,那我先瞇一會,到了記得叫醒我」。
艾興其深呼一口氣,騰出一隻手在胸口撫了撫,修路一說終於過關。「好,你先睡會吧,今天做禮服你一定很累,到了我叫你」!說完將靠椅稍微放下了一些。
羅筱曼沒有再回話,眼皮已經不自覺地下垂,長長的睫毛安靜地搭在下瞼上,難得地放鬆了自己的身體側躺著,淺淺的呼吸。
艾興其穩穩地開著車,心裡有一種小小幸福滋生蔓延,這種幸福是可以靜靜地陪在羅筱曼身邊,即使不說一句話,只聽著她柔軟的呼吸,看著她其實很好看卻總是擺出故意拒人於千里之外清冷的臉頰,都覺得很滿足的幸福,甚至偶爾幻想自己是可以給她帶去安全感的人,是可以保護她的人,想著想著,一抹笑便不禁意爬上嘴角,彎出好看的弧度。
幸福原來可以如此簡單。
車子駛進福安,到達公寓樓下,羅筱曼已進入憨睡狀態,嘴角略微上揚,想必是做著一個美好香甜的夢。
揚起手準備輕拍她的肩膀叫醒她,終是不忍,手輕輕拔弄起她掉到眼瞼上的劉海,不小心觸碰到她粉嫩的臉頰,艾興其像觸電般收回,心像小鹿般亂跳亂撞,鼓起勇氣再看向她,俯下身,溫熱的唇情不自禁地落到她的額頭,羅筱曼微微側了身子,艾興其驚慌地立起身子,抑制著狂亂的心跳,盡量裝出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羅筱曼並沒有醒來,艾興其拍了拍胸口,心裡卻甜蜜到像喝了大罐蜂蜜般,才仔細的看了看,雖然不捨,但畢竟睡在車裡,沒有睡在床上舒服,只得不捨的拍了拍熟睡的羅筱曼,「筱曼……筱曼,到家了」!
微微睜開雙眼,四周安靜得似乎只有他們兩個人存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解下安全帶,羅筱曼露出難得的淺笑,「謝謝你送我回來」!
索若南安靜地趴在宿舍陽台,羅筱曼至從今天下午跟艾興其出去後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回宿舍,由於車燈亮著,加上那棵法國梧桐下的地燈也亮著,所以那曖昧的一吻像刺一樣鑽進她眼裡,刺得她疼痛不已。
他們去了哪裡?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筱曼不是說不喜歡艾興其,那為什麼他會吻她,而她還笑得那麼甜蜜?他們在交往了嗎?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這些疑問糾纏在她大腦裡,攪得她頭痛欲裂。
只有花癡才會喜歡上像艾興其這樣的霸道闊少爺,這是羅筱曼說的,只是愛情來了,如果沒有別的選擇,只要能愛想愛的人,她寧可當一個花癡,即使那是自己曾經最不屑的名詞。索若南在心裡自嘲著,原來自己早已成了花癡,而且是個白癡般的花癡。
其實早早地索若南便愛上了艾興其那時而憂鬱時而陽光的鋼琴聲,愛上了他的霸道,他邪魅但蠱惑得讓人心甘情願沉淪的眼神,而艾興其的樣子也早早地便在她孤冷的心裡紮下了根。只是她從未表露出來,就像上一次被綁架事件,她跟索中強已冷戰很長一段時間,但最後終究還是打電話向他求救,只因為被綁架的人裡有她在乎的人。
只是當愛情和友情,如果牽扯在一起,是不是注定只能選擇一方而傷害另一方?
索若南的眼光裡終是滲出嫉妒的恨意來,緊握拳頭,甚至能聽到骨關節捏動的聲響,像要要揉碎拳掌之間的空氣,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為什麼要欺騙她?為什麼要裝清高,卻又暗地裡背叛?從未見艾興其吻過別人,明明兩人在交往,明明兩人那麼曖昧,卻要騙她根本不喜歡他。她是習慣騙人嗎?還是習慣了用假裝無辜的樣子去吸引男人。
「羅筱曼,我恨你,這一刻起,你不再是我索若南的朋友」。將眼前的一幕印記般裝進腦海,悲憤的轉身,趁羅筱曼還沒上樓來,索若南走進臥室,面向牆壁躺著,佯裝睡著,淚已不自覺流了滿臉。
羅筱曼輕手輕腳的開門,今天一天只顧著做參賽禮服了,神經崩得緊緊的,這會放鬆下來,才發覺全身酸軟疼痛。
第二天一大早,學校便像炸開的鍋般沸沸揚揚,奔走相告最新「號外」:艾氏集團唯一繼承人校董的兒子,人稱鋼琴王子的艾興其將向愛薇爾設計比賽獲得第一名的的女生表白,而且還會與她交往,不知道誰會成為王室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