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亦云楓柔和地笑著,早猜到他會有這種反應的。像興其那樣會隱藏的孩子應該還有很多東西如果被他們發現都是值得他們吃驚的吧。
「老大……老大做好飯菜了,我簡直……簡直不敢相信那是他做的」!胖子直到現在還活在虛擬世界裡一般,不願回到現實。
幸子滿是好奇地拉著羅筱曼的手隨亦云楓走到客廳,果然一股香味肆意地飄進鼻孔,瞬間酥軟了她們的嗅覺器官。每一道菜不僅色澤漂亮,香味瀰漫,菜的擺放更是有模有樣,羅筱曼使勁地掐了一下大腿,「哎喲」!卻不驚痛得叫了一聲。
「怎麼啦」!幸子擔心地問道。
羅筱曼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沒事」,手卻不自覺地揉搓著剛被掐了的地方。
艾興其取了圍裙將最後的湯品端了出來,帶著難得的陽光笑容。
衛振雄放下報紙,起身走到餐廳,招呼道:「大家都傻愣在那幹什麼,快來坐下準備吃飯咯」!
幸子睜大眼睛往餐桌走來,「哇,興其,這些菜都是你做的嗎」?
艾興其點點頭,連眉眼裡都是得意。
羅筱曼低著頭吃飯,雖然這些菜已經滿足色香齊全,但具體的味道還有待考量。鼓起勇氣夾了一塊水煮魚片,那一刻的感覺相信羅筱曼一輩子都不會忘,因為是那樣熟悉的味道,是那樣似曾相識的味道。
魚肉嫩嫩滑滑的,而且麻和辣兩種味道都注入了魚肉內,就連魚片底下的豆腐亦是香醇入口,入口即化。
「艾興其,你這水煮魚片怎麼做的」?羅筱曼終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水煮魚片呢,一定要選新鮮的活蹦亂跳且刺少的魚,而且魚是先煮好後,再將辣椒油澆在上面的」, 艾興其說完滿足地看著羅筱曼。
恍然間,似乎是外婆的話響在羅筱曼的耳畔,還清晰地記得小時候很難得才能吃一次魚,每一次外婆都盡量讓她多吃,她曾仰起頭問外婆:「外婆,這魚真好吃,它是怎麼做的呀,下次筱曼也要煮給外婆吃」。
外婆慈祥地撫著她毛茸茸的頭髮笑道:「乖!用來做水煮魚片的魚呢,一定得是還會活蹦亂跳的新鮮魚,而且要選刺少的。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當魚出鍋後再將炸好的辣椒油澆在上面,魚裡面還可以放一些喜歡的配菜」!
「好吃嗎」?艾興其表面像是在問所有人,眼睛卻是滿是期待地看著羅筱曼。
「老大,你還真是留了一手。我太佩服你了」!胖子大口地吃著,終於讓自己回到了現實,也開始相信艾興其其實是有這個能力的。
「嗯,真的很好吃,興其,還真沒想到,你還藏了這一手。我還以為只有藍雨和胖子會做飯呢,這道板栗燒雞簡直太棒了,改天教教我」!幸子亦笑著夾了一顆板栗放進口中,軟軟的卻不會覺得太過乾硬。
「我早說過,要對興其有信心,現在信了吧,胖子同學」!衛振雄打趣地看了一眼狼吞虎嚥的胖子。
胖子嘴巴沒空,只一個勁地像雞啄米似的點頭。
亦云楓幫每個人舀了一碗湯,「是呀,我說過是驚喜大餐了吧」?
羅筱曼想得入神,握筷子的手停在碗的上空,並沒有注意到艾興其的話。她想念外婆了,好想回去看看她!墳上的新草是不是都枯萎了,向日葵是不是已經又開始重新孕育要發芽了,她想念了。
如果沒有李光頭或是梁鳳美,甚至是羅國傑的傷害,如果我沒有鼓起足夠的勇氣離開那個沒有溫暖的家,我是不是還在苟且餘生,是不是還跪在外婆墳前哭訴。因為我的親人都已去了天堂,喝過了孟婆湯,走過了奈何橋。那麼我會不會早已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想隨她們而去。
如果說那個即使躁熱卻淒涼得即使抱緊雙臂也覺得害怕的夜晚,你沒有伸出你的手輕拍我的肩膀,你沒有對我自信而又友好的微笑,你沒有說「如果你相信我,如果你不介意,要不就先去我的小窩裡委屈一下吧」!我會不會孤獨無助地走下去,我會不會還是只有我。
太多的如果,只為感謝因為我遇見了你,遇見了如天使一樣的你。
這是留在羅筱曼心裡永遠也抹不去的感動。
一針一線,甚至每一片幸子最愛的太陽花,羅筱曼都傾注了所有的感恩,專注得幾乎忘記了所有人的存在。
幸子已拿了做好的禮服去換,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羅筱曼更是緊張得筆直著身體不敢鬆懈下來。
當幸子優雅地走到眾人面前,那抹燦爛的笑立即滲透到每個人心裡。
瘦削的臉上,幸子略施了淡妝,齊下巴的短髮豐盈地裹住淡粉的臉,美麗的蝴蝶鎖骨上盛開了一朵羅筱曼親手設計製作的太陽花水晶項鏈,抹胸處開滿大朵明黃的太陽花,蓬鬆的齊膝的棉質裙身,外罩一層更短的雪紡,不一樣的材質,顯現出疊層卻不累贅的效果,自信陽光的感覺宛如一個降臨到凡間的天使。
亦云楓欣賞地站了起來,拍著手,「好漂亮」!
胖子陶醉得兩顆眼珠就差掉了出來,嘴裡的口水正醞釀著,「不行了,老大,我對於太美的人或事物都沒有免疫力的」!誇張地撲騰到艾興其的肩膀,想看又不敢多看。
艾興其怔在原地,任由胖子在他肩膀女人般嬌嗔地抖動。當那麼美的設計,變成實物穿在合適的人身上,那種美,自然,清透,真實,讓人不忍心移開視線,別說胖子,就連他也難免被帶入一個如仙境般的地方,那裡住的都是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