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子有點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你說的是真的?你說……我媽媽醒了」?
「是的」,護士小姐肯定地回答道。
「好……好,我馬上來,我馬上來」,幸子激動地掛了電話,撲騰著從床上爬了起來,險些摔倒。
藍雨擔心地扶住她,「小心點」!
幸子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好像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四處張望,「藍雨,我這是在哪」?
「在北宛」。
「我怎麼會在這裡」?幸子疑惑地摸著額頭,似乎對於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一點也憶不起來。
「昨天晚上你喝醉了」。
「我喝醉了,那你不會就坐在這陪了我一晚上吧」?幸子不可思議地看著藍雨。
看藍雨點頭,幸子努力地回想便憶起了昨天所發生的一些細節,「藍雨,你幹嘛對我這麼好」?幸子的眼睛裡透著光亮,像是能把人看穿的那種光亮
「我……」,藍雨迴避著眼光支唔著,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其實就像艾興其說的,自從跟思凡分手,他幾乎成了一個沒有七情六慾的人,可以把任何人任何事都看作無所謂,可為什麼遇到幸子後一切的無所謂都變得有所謂。會回味她的一顰一笑,會記住她每一個倔強的神情,會拿她跟思凡作比較,會看到她傷心,他更傷心,會就想對她好,卻想不到理由。
「呵呵,因為我是筱曼的朋友對不對。先不說這些了,剛醫院打來電話,說我媽終於醒了,我得去醫院了,謝謝你照顧我一晚上」,幸子盡量讓自己微笑得坦然。
來不及去分析太多,幸子也寧願相信藍雨對自己好只是因為她是羅筱曼的朋友,僅此而已,因為現在的她根本就沒有資格去追求她的愛,也根本沒有資格值得有人去關心疼愛。
不過能聽到她母親甦醒的消息她已經覺得夠欣喜了,於是連鞋都來不急穿就直往客廳外奔去。
「你慢點」,藍雨拿著幸子的外套追出來。
「我送你去吧」!拉住著急地往外跑的幸子,給她披上外套便直接去了車庫。
幸子怔怔地站在那裡有一瞬的恍惚,卻也被自己否定掉。
趕到醫院,主治醫生程醫生正在病房裡為幸子的母親做檢查。幸子激動地撲上去,激動地握著她母親的手,「媽,媽,您終於醒啦」!
張淑君(幸子的母親)緩慢地將視線移到幸子臉上,再慢慢地看了站在幸子身後的藍雨,他一副著急擔心的表情,然後扯了扯嘴角,困難地將手往上抬,想摸摸幸子的臉。
幸子直接將她母親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撫摸著,「媽,您醒了就好了」,兩行幸福的淚從幸子眼裡流出,卻也掛了一絲釋然的笑。
「幸……子」,張淑君堅難地從嘴裡發出兩個字。
「我在這,我在這」。
程醫生檢查完畢,幸子站起身來,「程醫生,怎麼樣?我媽醒了是不是就可以出院了」?
「你跟我來」,程醫生面色凝重地往病房外走去。
「藍雨,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我媽,我出去一下」。
藍雨點頭,病房裡只剩下他和張淑君。
拉過椅子在床邊坐下,張淑君看著藍雨努力地發出聲音:「你……叫……藍雨」?
藍雨舒展了糾結的眉心,露出一絲笑輕輕地點了點頭。
「你喜……歡……幸子嗎」?
「我……」,藍雨低下頭來,不敢承認也不敢否認,他還不確定他是不是喜歡幸子的,於是只得傻笑著雙手揉搓著,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張淑君微微一笑,用手輕輕地拍了拍藍雨不安的手。「如果……可以,幫我……好好……照顧幸子」。
「你們聊什麼呢?聊得這麼開心」,幸子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努力地讓自己保持著輕鬆的微笑走進病房。
程醫生的話又成了幸子心裡的一塊石頭,張淑君醒來已經算是一個奇跡,但通過進一步的檢查,她的腦部還是要動一個手術,要不然她的清醒並不會持續太久。
羅筱曼早早地打好了早餐,坐在一旁看書。
「若南,你醒啦!」,見索若南醒來,羅筱曼放下書本。
索若南逃避她的眼神,她無法原諒幸子竟然是自己父親的情人,她也無法原諒羅筱曼肯定知道這個情況卻不曾告訴她真相。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索若南憤怒地迎上羅筱曼的眼光。
「告訴你什麼」?
「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你最好的朋友為了錢做了我爸的情人」!索若南激動地站起身質問地看著羅筱曼。
「不可能的,我……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我相信幸子絕對不是那樣的人」,羅筱曼搖著頭,她不相信幸子是那樣的人。
「不可能?她都已經親口承認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她肯定是有苦衷的」!羅筱曼搖著頭。她不願相信幸子是單純為了錢才做了索中強的情人,就像當初她是為了她母親的醫藥費才不得已拿了她的學費錢一樣。
見索若南一副完全不能接受的表情,羅筱曼靜靜地走過去拉出她的手,「若南,也許你不會相信,但我堅信幸子是有苦衷的。你知道嗎?第一次遇見幸子,她只是個靠彈著吉他在地下通道賣唱賺錢的女孩,可她堅強自信的笑容曾給了我新的希望,讓我更加有勇氣面對今後的生活。那時候的她單純得像個天使一樣,就像外婆派到我身邊的天使。即使那麼困難,她同樣選擇收留了無處可歸只能睡地下通道的我……」。
「你是說幸子之前是靠在地下通道彈吉他賣唱為生的,而你也住過地下通道」?索若南不可思議地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