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筱曼癱坐在床上,她該怎麼辦?在心裡糾結了很久,最終羅筱曼還是決定選擇相信幸子,她相信幸子應該是因為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會這樣的。因為那信箋上有眼淚滑過的痛跡,因為她友善陽光的笑臉,因為她對她鼓勵的話,所以她選擇相信。
背著包失落地走在繁華的街頭,羅筱曼根本沒有心情看這些與自己毫不相干的風景。她顯得那麼孤單,那麼瘦小。
搭上通往福安大學的公交車,羅筱曼靠窗坐下,失神地望著窗外。
車上陸續地上了很多人,頓時顯得擁擠。最後上車的老奶奶顫微微地從後門挪上來,卻沒有人給她讓位。羅筱曼收回失神的眼光趕緊給老奶奶讓座。老奶奶慈祥地對她微笑,讓她想到了外婆。
她想著,外婆,現在是不是命運對我的一種考驗,那麼您是會保佑我順利地度過這一關的對嗎?
羅筱曼緊緊抓著座椅靠背,儘管車廂內擁擠得你推我攘,也沒影響她出神地看窗外的景。
突然有人拍她的頭,「嘿,親愛的,我們等下去哪吃飯呀」。 像是故意放大的聲音。
羅筱曼回頭,一張陌生的笑臉朝她擠眉弄眼。真是可惜了這張好看的臉,怎麼會是這麼一個奇怪的人,公共場合隨便叫別人「親愛的」。
羅筱曼忍住沒有生氣,只是冷冷地說:「你是不是認錯……」,話還沒講完,卻被那個陌生奇怪的男生一把挽到了他的手臂底下。
羅筱曼正要掙扎,卻聽得那討厭的人壓抑著聲音說「笨蛋,你旁邊有人偷你的錢包」。
羅筱曼在心裡一驚轉過臉掃視了自己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物。也許是小偷隱藏得太好,可也許是不是眼前這個空有一張好看的臉,行為舉止卻極奇怪異的男生有被害妄想症。
只是有些事是應該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吧。羅筱曼還是小心翼翼地將背包抱在前胸,轉頭地說「謝謝」便從那人的手臂下鑽了出來。
福安大學的門口,一張張朝氣蓬勃的臉,寫滿對大學生活的期待,校門口的停車場停滿了各種羅筱曼不認識的卻很閃亮的驕車,全都洋溢著與她格格不入的氣息。
「我真的逃出來了,福安大學我來了」,羅筱曼深呼吸,看著偌大的「福安大學」四個燙金字體在心裡默念著。
「嘿,剛剛不好意思,只是擔心你被小偷偷掉錢包所以一時想出來的辦法,多有冒犯還請原諒」,似曾相識的聲音在耳旁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維。
羅筱曼轉頭,又看到了那張好看的臉,只是現在正常了很多。細看他,亞麻色的頭髮在陽光下跳耀著,白色的休閒襯衣搭配藍色牛仔,高挑的身材比羅筱曼整整高出一個頭。精緻的五官像這烈日裡的一縷清風讓人頓感涼意。只是好奇的是他左耳上有一枚曼陀羅花形狀的耳釘,這讓羅筱曼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個戴曼陀羅花形狀耳釘的人叫艾興其,跟羅筱一樣同樣是大一的新生,今天第一天來報到。
在聽到羅筱曼突然的笑聲後,艾興其滿臉好奇地看著她。剛剛在車上她是唯一一個會給老人讓座的女生,而且他發現她一直是一個人靜靜的發著呆,即使車廂擁擠成那樣子,她困難地支撐著弱小的身體站在那裡就像一副與世隔絕的風景。清冷、孤獨,卻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嘿,同學,你笑什麼呀」。
羅筱曼方才發覺自己的失態。
「哦,沒有,只是好奇,你怎麼會戴一個曼陀羅花形狀的耳釘」。
艾興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我只是比較喜歡花而已」。
「哦」,羅筱曼淡淡地回答,然後目光又轉向了那壯麗的幾個大字。
「你也是今天來報到的大一新生嗎」。
「也許會是,也許不是吧」,羅筱曼邊說邊慢慢地向大門走近。
艾興其摸著頭,堅難的想著。為什麼又是又不是呢。眼前這個女孩怎麼會這麼奇怪。
「興其,你在看什麼呀!快點啦,我們去報到啦」!胖子的聲音在艾興其不遠處響起,他是艾興其的忠實小跟班兼死黨。
看羅筱曼孤單的身影慚慚地走遠,幾個朋友還在等著他們一起報到後去酒巴一條街慶祝,艾興其便也沒再繼續追上去了。
羅筱曼繞了好幾個圈才找到了校長室,這裡比她之前所在的鎮還要顯得大。
她謹慎地敲門走進校長室,心裡有外婆從天堂傳遞來的力量,有她追求幸福的力量。
「您是鄭校長嗎」?羅筱曼鼓起勇氣問。
「嗯,同學,有什麼事嗎」,鄭校長端著一副嚴肅的樣子。
「鄭校長,我叫羅筱曼,是這一屆考進本校的大一新生,可是……可是因為一些原因,我可不可以拜託學校能准許我晚些時候入學」,羅筱曼一口氣說完,期待地看著鄭校長。
「哦?為什麼呢」?
「因為,因為我的學費借給了一位朋友,她母親生病了急需用錢。沒有人可以幫她,所以……」。羅筱曼的眼像是快要掉出淚來。
「那你父母親知道這件事嗎」?
「我……我沒有,我沒有爸爸媽媽,我……從小是外婆帶大的,可是她已經去世了」。眼淚已經在羅筱曼眼睛裡打轉,卻忍住沒有讓它掉下來。因為幸子說過,不要輕易掉淚,淚只為感動而流,不為傷心而流。
「這樣呀,那你在短時間內可以籌到這麼多錢嗎」?鄭校長懷疑地看著羅筱曼。
羅筱曼堅定地點頭,「我一定想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籌到學費的」。
「按照學校規定,我只能給你五天的時間。五天後如果你還不來報到,只能算是你自動棄權了」。
鄭校長的話讓羅筱曼心終於暫時放了下來,只是五天之內要籌齊幾千塊這個對她來說如同天文數字的費用,卻是比登天還難了。
失落地坐車回到幸子的小屋,她走前留了鑰匙在床頭。
打開門,依然沒有幸子的身影,羅筱曼失望地躺在床上。為什麼幸福這麼困難。
第二天一大早羅筱曼便起了床,五天的時間要籌齊幾千塊是有些困難的,但她總得試試才行。
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竟無意中走到了一條酒巴街。
在一家名叫「一起來玩吧」的酒巴門前的招聘啟事吸引了羅筱曼的注意。雖然這種吵鬧的地方一直羅筱曼討厭去的地方,但為了籌齊學費也只能這樣了。
酒巴招聘的是服務生,工資是日結的,還有銷售提成。主要負責向各個包廂的客人推銷一些酒類飲品之類的。由於羅筱曼長得很好看,所以輕而易舉地就應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