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阿哥這邊進行的不是很順利,無法抽身,連吩咐隨從去問中書令家人的機會不是沒有,但就怕太過招搖,被人發現起疑心。「如此看來只有發揮我的聰明才智了!」七阿哥心裡這樣想著,盤算著要如何說。
「懿軒…」
「屬下在。」似乎懿軒和七阿哥關係很特殊,在外規規矩矩的,在家裡就沒那麼多事了。
「中書令的家人失去頂樑柱又進牢,這剛被釋放就來參加這種讓人傷心的事情,我現在無法抽身,你代我去安慰安慰他們。」
「嗯?這種事情…」懿軒理解不出七阿哥的意思。
「這種事情你去就可以了,我們不是從小就一起長大嘛,中書令的夫人認得你。」
「我不是說這個…」
「那說哪個?快去吧,中書令一家一直待我們不錯,現在他們的頂樑柱塌了,你得問問啊!」
「哦…」
「嗯,唉,你說好好的中書令大半夜為什麼會去皇宮,還無阻攔地進入了內宮呢…這事你想得通嗎?」
「想不通就先不想了…我去了啊。」
「嗯,提壺茶水,中書令的夫人身體不好,還來這裡肯定會很累。」
「知道了。」
七阿哥心說,懿軒是聰明人,肯定意會我的意思了。
懿軒心說,七阿哥今個怎麼神神經經的…唉,就當跟中書令夫人聊聊天吧。
一隻烏鴉飛啊飛。
這夜某一時刻,皇帝的遺體成功被送到生前修的豪華的陵墓裡。留下了幾個人守陵,其餘的人都回去了。
「累死我了。」剛一到家的懿軒像七阿哥抱怨道,「你叫我去找中書令夫人那時好像你話裡有話啊?」
「你說什麼?!難道你沒聽出來我讓你問中書令夫人為什麼中書令會去皇宮嗎?」
「原來是這意思…我沒意會。」
「真服你了!」
「別急啊,我一時好奇就給問了。」
「哈哈哈,好奇心美死人啊!快說。」
「聽他夫人說是有人急信告訴他皇上有難,他不放心於是就跑去看了。」
「這樣…不早了快睡吧,我給俞致遠留封信。」
「嗯。」
這已經不知是多少個第二日,我從朦朧中清醒過來。七阿哥又去奔波朝裡的事了吧,皇上沒立遺言就先被意外地幹掉了,朝中勢必打亂,到處都是舌戰。
「起來了?早飯在桌子上。」雅琪用手托著腦袋在大堂椅子上打盹,迷迷糊糊地說。
「額…你怎麼在這兒打盹了?」
「還說呢,七阿哥早早去皇宮的時候就把我吵醒,說既為了讓你補充精力多睡會,又能迅速進入狀態,要我在大堂等你,收拾好飯菜和一封留言。」她晃悠著身子走向自己的客房,「真是的就不能讓僕人幹這活嗎,既然都回來各就各位了…其他的你自個看著辦吧,我啊…哈…嘛嘛,要回去補一覺。」
額…這個七阿哥,難道說昨天忘記照顧我今日感到抱歉了?還是說事情發展的很快讓他看到勝利曙光了…總之先讀讀留言吧。
「昨夜已經偷偷詢問出中書令離開家的原因,好像是因為有人告訴中書令皇上有危險,急召中書令到內宮,我猜這是歸丞相的主意。就丞相夜裡在內宮自由來往這一點而言,說明他已經有了足夠大的用來反抗的勢力。根據我的直覺,皇宮內戰在即,而這時維權派又有不少人保持中立,他們認為以前聽說丞相要篡位是一場誤會。到內戰時,我們或許不是他的對手,但我還是要感謝你為王朝所做的一切。請做好突發情況的心理準備。」
真是不好的消息…本來勝率就不怎麼高,再讓這幫沒長腦子的胡亂隨大流的官員們一折騰…不行,我必須讓他們重新意識到丞相的陰謀,把勝率提上去,等到了最後的那一天就好了。
暫時是做不了什麼,我拾起桌子上的筷子開始進餐。
「怎麼樣才能在短時間內讓人看清歸石磊就是兇手呢?證據有不少,也一直在努力找,可就是沒有決定性的證據…我再想想哪裡還有疏漏,時間過的越久疏漏就會越少…」
「對了。」我一拍大腿,「中書令脖子上雖然有抓痕,但為數不多,按理來說手指甲裡不會留下可見的皮膚屑。那肯定還抓到別的地方呢!兇手是向上勒死的中書令,就必須把他絆倒在地,使其正面朝上躺著,站在中書令後面用繩子勒脖子。生存的本能會增加中書令的力量,但是看不到背後是誰,能胡亂抓到的也許也只有手腕或是手背上了。決定性證據就在這裡!快給七阿哥call一電。」
我掏出手機,翻七阿哥的電話號碼,找了半天發現沒有,想打給114查查,可是連「對不起,您的手機不在服務區。」這樣的聲音都沒有聽見。
「嘟!」低電量自動關機。
「啊…該充電了。」我失望地看著手機,一拍腦門,「對了,這是在哪啊我。時代的慣性真是不饒人…哈哈,有了!」
我突然想到一個調查歸石磊傷痕的好主意,就是有點冒險了。顧不得七阿哥什麼囑咐不囑咐,回來我得想辦法偷偷離開這裡!
「懿軒,在嗎?」我輕敲懿軒房間的門,一不小心還是帶出了網絡語言。
懿軒走過來把門打開,「什麼事?」
「幫忙給七阿哥捎個口信。」
「可是,他現在在皇宮呢,我要怎麼進去?」
「反正就是找到他就好了,越早越好!」
「好吧,我想我午時差不多就可以見到他了。」
「嗯,你就告訴他,托一個現在還是維權派的人走向歸丞相,胡亂找點話題說就好。然後交叉著伸出左右手,對!就是這樣,張開,額…像牽手那樣。」我耐心地教給懿軒怎樣握手。
「然後呢?」
「我估計沒錯的話,他會接下這雙手,就趁機摸摸手背手腕上有沒有新傷。」
「哪種傷?」
「抓傷。」
「好,還有別的事情嗎?」
「如果沒有,就算了。但是如果有抓傷,請立即宴請所有維權派大臣和原維權派大臣到七阿哥府上一聚。」
「這事不用經過七阿哥同意嗎?」
「不用,換做是他他也會這麼做的,我只是提醒一下他。」
「好的,還有別的話要說嗎?」
「就這些吧,一定越快越好。」
「好,我走了。」
「小心跟蹤啊!」
「哈哈,跟蹤我就幹掉他!」
小子…口氣倒不小,血氣正旺啊。
那麼現在,我也得出去逛逛了。既然上次摔的身上的骨頭好多了,就該放鬆下心情。不然這一天要悶死我。
剛出七阿哥家門口,發現地上有一封信。
「這人們真是奇怪,門口又沒有信箱亂丟什麼,被別人揀去不就壞了。」我搖搖腦袋彎腰撿起這封信。
都沒有寫誰收嗎…那就容我看看內容了。
「俞致遠,今夜十點左右,御花園,路上的侍衛我會給你清開。」
能夠知道我其實還活著,並能用出「十點」這個詞的,也就是歸石磊了吧…他這是要單挑嗎?說不好就是跟我炫耀炫耀他得逞的一刻…然後帶著一個大部隊,包圍我,再拿槍把我幹掉…唉,九死一生了,唯一能做的就看別人配不配合我,另外…多少得有點對策。
現在必須要做的就是…我掉頭走回七阿哥府。
「咚…咚。」
「誰呀…」
「我。」
「唉,什麼事,我…啊哈…還沒睡醒呢。」雅琪為我打開門,一臉睡相。
「走,跟我出去一趟。」
「幹嘛去?」
「保密。」
「那我還是睡覺吧。」看著雅琪把門關上,我急忙卡住門。
「逛街行了吧?」
「哈哈,不早說,等等我洗臉。」
十多分鐘後…
「可以走了吧。」
「嗯,走。」
大街上依舊是人來人往的,不時看見一處掠搶的事件。
「唉…這裡真的是越來越不太平了。」
「當然啊,現在正是亂政的時候,到處管理就更鬆了。看點美好的東西!」我指著不遠處圍觀的一群人,我猜那就是傳說中的街頭賣藝。
「哈哈,有意思,有些古代的味道了。」雅琪拍著手跑走了。
「喂喂…」其實,這裡繁忙的街道也是道風景。各類的吆喝、賣藝,永遠也不用擔心會有汽車飛馳而來,可以大搖大擺的走在馬路中間,沒有紅綠燈沒有擋陽光的高樓。最寶貴的是蔚藍的天空和清新的氣息。
「去那邊!」雅琪領著我跑這跑那,腿都邁不開了。
「我說,你消停會不行嗎?還不餓?」
「餓什麼?一道上小吃可沒少吃啊。」
還不餓…我要跟你一塊吃早就沒錢了。我在心裡暗暗想。
都說時間在外面是飛逝的,果然到了這裡也一樣,不知不覺連正午都過了。
「差不多快三點了吧?」我問雅琪。
「嗯,怎麼了?」
「沒怎麼,我們該回去了,下午和晚上都有正事呢。」
「什麼正事?」
「調查啊,為了我們早日回家。」
「嘿嘿,那可辛苦你了。以前我一直希望能到這種古文化氣息濃厚的地方逛逛,可是現實裡真的沒有這樣完美的地方。」
「嗯,開心嗎?」
「當然啊!」
我笑了,沒有接著說下去。不過這樣是最好了…我怕,留下很多遺憾。
「我回來了!」
「哎!我不是不讓你出去嗎?!」
「呵呵,就這一回。對了,那事怎麼樣?」
「你說的都太準了,丞相接下雙手,而且還摸到了傷痕。」七阿哥搖晃著我的肩膀,「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麼知道的嗎?」
「握手是種習慣,習慣不是一年半年能改掉的,不知不覺便會流露出來。」
「原來是這樣…」
「大臣們都宴請了嗎?」
「嗯,雖然這麼做風險很大…」
「不,已經談不上什麼風險不風險了。」
「什麼意思?」
「跟我去我的房間。」
「好。」
場景轉變。「嗖!」
「看,這封信。」
「這是…挑戰書?」
「還挑戰書呢!這分明就是下個套準備陰我嘛!」
「那你打算怎麼辦?」
「憑我們現在到手的證據,再說合說合,已經足以讓那些原先維權派的大臣們把兵權動用起來抵抗蘋果派的兵權了。哪怕打不過也可以撐一會。」
「撐一會?」
「嗯,至於歸丞相,他是找的我就讓我們單挑好了。」
「你沒關係嗎…他手裡有那種武器…」
「雖然我缺乏音樂天賦,極不靠譜又不著調。但我辦事一向心中有數。」
「好吧,我會暗中另立一支軍隊做最後力量。」
「好,我還有一件事拜託你。」
「說。」
「你在皇宮有處所嗎?」
「有,你看其他阿哥都住在皇宮,但我不喜歡那裡才搬出來的。在皇宮裡留有我一間專用的書房。」
「你現在就去那裡假裝忘下了什麼東西。等天色晚一點幫我在這四個地方設計好陷阱,多帶上點繩子,要黑色的,繩頭塗成白色。」
「好,陷阱怎麼設?」
「我現在給你畫張圖就好了,在御花園這幾個特定的地方,我只是去調查內宮路上看了幾眼,不是特別很瞭解地形,你要給我介紹著點。」
「沒問題。」
只光是商討這一個圖,就用去了將近半個時辰。
「好了,你去吧。那些大臣們我會說服的。」
「嗯…今夜…」
「別擔心,雖然對策已經想的很周到,但我還是沒給自己留遺憾的。假若有什麼意外你就用那支最後力量給御花園包圍。我想丞相的隊伍不會那麼快突破維權派到達御花園吧,只要你敢包圍,還要快,丞相那槍就沒什麼作用了。」這是實話,一梭子彈數都是有上限的,還不提換子彈需要時間。
「七阿哥,大臣們都應邀到了。」
「告訴大家全力設宴,在天黑之前要吃完飯。」
「是。」
「還有,散佈出去,今日設宴的不是七阿哥,另請寬恕七阿哥不能出席。」
「是。」
「致遠,看你的了。」
我笑著看看窗外,沒有多說。
其實有什麼對策,我唯一能抵抗的,只是一發子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