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在那邊!我先去看看。」一個無知的心急立功的小騎兵驅馬朝我這邊趕來,我環視了一下,確定除了我埋伏的這條小道和爬樹過來,沒有別的路可以到達我這裡了,我猜這孩子還不會傻到爬樹到我這吧,想著,我蹲在樹後面,昏暗的夜色籠罩著我。
「咯噠。」
「咯噠。」
十米…六米…三米…我在心裡默數著馬蹄到我這的距離,直到我探出頭都可以看見一個模模糊糊騎兵的影子飛快從我這跑過。
「哈哈,是不是以為前面路還很長反而開始加速了。」我在心裡偷笑著,握緊籐蔓,「我去!」我的聲音帶著籐蔓迅速抬起,之後就是馬兒一聲悲慘的長鳴,馬倒在了地上,夾雜其中的還有一堆亂糟糟的馬蹄聲。
「咚。」我看著剛才因為慣性飛出好遠的騎兵腦袋精準的頂在了巨石上,「乖乖,這孩子非死即暈了…」
耳聽著尾隨的騎兵越來越近,我抬起手裡的氣槍衝著倒地的騎兵發出了最後一發子彈。太妙了,趕來的騎兵頭子正看見我手裡的槍帶著煙,還指著倒在地上的一個戰士。
「啊…啊…不要殺我。」
「我當然不會殺你,你還有用。」
「你想幹什麼?」
「單獨跟你談談。」
「好…你們都退下!」
我滿意的點點頭,抓下自己有些破碎的外衣,套在倒在地上的士兵身上,自己只穿著白色的那種古式衣服,才發現天氣有點微涼…「一會拿你的刀對著地上這士兵多劃幾下,讓我的衣服看起來非常破又帶著血跡。回去就交差說我被騎兵大隊追趕,身受重傷。又不慎落入你們的陷阱,整個人被彈飛出去,衣服掛在了樹上屍體卻飛不見了。」
「這…會不會太荒唐了?」騎兵隊長猶豫著。
唉,我力度不夠啊,是太面善了?我氣沖沖地拿槍指著他,「你可以立馬死在我手底下,也可以回去搏一搏他們是否信你的話。」
「好,我這就辦。」
「衣服在這了,你自己過來辦,我盯著你。」我發覺我到了這個世界變得越來越像壞人了,這樣不好…不好…
我拿著一把沒有子彈的空槍指著面前這個比我強壯許多卻戰戰兢兢的人,想想心裡就想笑,等回去一定當玄幻小說記下來。
「好了,你看看像不像。」騎兵隊長舉著滿是血的破損的衣服向我示意。
「別廢話,快回去。」我又一次使用了威懾。騎兵隊長應諾著,拿著衣服踉蹌上馬,越來越遠了。
我得快離開這個地方,天知道這個騎兵頭會耍什麼花樣。我已經是黔驢技窮了。
隨意挑了一條道光線比較多的路。夕陽西下,太陽的光是斜射入樹林的,所以明亮的地方就是西方,樹林入口的方向。趁身上還有點錢,我得趕緊買一身蓑衣才行,可是暫時京城還能回去嗎…但願人們都以為我死了,這樣也不會留有通緝令,想法進城就行。
「首要的事是找回雅琪,我知道她在哪了。」我撥開眼前的樹枝,決絕地對自己說。
高纓雖然沒有來得及告訴我,但我忽然想起那時初遇高纓分明感覺到了雅琪的存在,可當時以為高纓是雅琪,八成我把真的雅琪給落皇宮裡了。我猜高纓帶著昏迷的雅琪要去某個地方,不料看見了我,不得已她丟下雅琪以自己的面貌聲色欺瞞了我,所以真的雅琪現在是以私闖皇宮的罪名坐牢或是做苦力。我必須回去。
突然間一個詞閃現在我腦海裡:與狼共舞。我怎麼那麼倒霉,忘了太陽落山會關城門!我不想睡在外城啊!我也不會輕功怎麼翻過城牆呢…有了!
我又返回樹林,四處收集結實的籐蔓。樹林裡的夜色已經是不見五指了,不知不覺手裡也有了一大捆,我找了一個稍微明亮的地方坐定,先把籐蔓串著系成大約有兩個城牆那麼長,也就是20多米,繫了三條就發現收集幾個小時的籐蔓就不夠用了,無奈之下只好把三條擰在一起,希望它們結實到可以承受我的體重。還要找配重…我記得那時我偷襲了一個騎兵,他的馬去哪了?我在樹林裡轉了那麼久,都說老馬識途,不管他是不是老馬,或許總要有一個向著城的方向吧,我去找找它。順手抓起一塊沙包那麼大的圓石,用手掂了掂,
「嗯,正合適。」把籐蔓纏在手上,石頭也握好了,對於新鮮事物的嘗試讓我沒有任何疲憊感。
不過馬怎麼才能聽我的話呢?真是麻煩,拔點乾草帶去吧。順便有拔了一堆乾草,胡亂拿根籐蔓捆好了,終於踏上進城的道路。
嘿!護城河邊上喝水的難道就是一匹馬?已經走了有一會的我遠遠瞅見一團黑影,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果然是匹馬,它看到來人手裡的乾草簡直就是充滿了慾望…我把乾草丟在城外牆的角上,因為城牆是四方的,城牆上圍著又是一排牙齒形狀的防禦工事,我能把籐蔓繞過其中的一顆牙上就行,於是我選擇了城牆的一個角,因為城是四方的。
多餘的事情都不要想了,我必須集中精神,讓手裡扔起來很有感覺的石頭帶著我編好的籐蔓飛過一顆牙,這做法並不是不可能的,因為這城牆最多有四層樓那麼高。漂亮!我做到了。然後一點點松下手裡握住的籐蔓,石頭憑重力慢慢把那邊的籐蔓拉到地面上。這馬慢悠悠地享受自己的食物,好像進到馬裡廄一樣。我把石頭一端繞過它的身子又繫在它的韁繩上,再飛快跑回去把另一端的籐蔓纏在自己手上,攬住繩子就像登山一樣往城牆上爬。
「願上帝保佑我吧!我沒爬過90度的山啊!」我心裡充滿了恐懼,沒想到這種方法還是太危險,根本行不通,可是已經爬上幾步,我不想後退了。
我順著籐蔓穩著步子慢慢攀爬,眼睛卻一直盯著那匹馬。哦,我的馬呀,你可牽著我小命了。不過是十多米,平時最多有二十步也走到了,但這種情況下我發現一百步也未必就能夠達成目的。十米有那麼長嗎?!
爬了已經約莫有六七米,忽然感覺手裡的籐蔓一陣異樣,那匹馬被勒的不舒服了,開始左右擺動著。我哪裡還敢繼續走,死命抓穩籐蔓,雙腳一定不能離開城牆,一旦離開想再爬就更難了。
「可惡。」我咬緊了牙,它再那麼掙脫下去籐蔓就斷了,只好一鼓作氣!籐蔓又在我手上繞了一圈,我拚命往上爬。突然增大的拉力激怒了馬,就在我離城牆還有兩米多的時候,萬萬沒有想到的情況發生了。那匹該死的馬像脫了韁繩一樣像遠處瘋跑。我兩腳一個沒抓穩整個身子成了自由落體狀,籐蔓沒有停留,反而加大了速度。我的腦子突然混沌了,身體在城牆上摩擦,手腕被籐蔓勒到麻木了。
「吱…」我感覺速度和剛開始不大一致,或許是哪個地方的籐蔓卡在某處開始被拉長。這樣下去我會掉下去的。
「啪!」這一響我幾乎都聽到了,求生的本能讓身體往上一竄,右臂攬到了城牆的牆邊。「呼呼…感謝上帝我撿回一條命啊。」我爬到城牆上擦擦額頭的汗,累到睡著了。
半夜,雞未叫。
「啊!我怎麼睡著了…這大風刮著我還少穿了一件衣服…」我狠狠哆嗦了幾下,憑直覺迷迷糊糊找了一條道走下城牆上,依著睡在了一家店門旁。
太陽出來,雞也開始抽風了。
「阿嚏!」我揉揉鼻子,「果然不感冒才怪呢…我這是睡哪了。」我抬頭看著腦袋上的牌面:王加侖裁縫店。
「哇塞,不是吧!」說到黑加侖,我口渴極了,想起了綠茶紅茶可樂芬達…「總之是裁縫店,我買件像樣衣服再披身蓑衣吧,昨夜那馬折騰的我胸口前面的衣服都磨破了,現在也火辣辣的疼。越快越好,被過往的官啊兵啊發現了可不好。」
「請問,有人嗎?」我慢慢推開門。
「啊,我們還沒開門怎麼就有推門進來的客人。」一個學徒樣的小孩驚訝地說。
我無奈的指指身上的衣服,「無可奈何。」
「好吧,你想買什麼?」
「就買件普通衣服,再來件蓑衣,這些錢夠了嗎?」我掏出一直剩下的銀兩。
「嗯…差不多,自己去挑吧。」
「對了,你這店為什麼叫王加侖啊?」
「因為老闆姓王,字加侖。」
「這麼有意思的老闆,那你們老闆呢?」
「還在樓上睡覺了。」
「這樣…」
「不過這個點都準備開門迎客了,老闆不是愛睡懶覺的人啊,我去叫叫。」
「嗯…」我沒有好好理會他,拿了一件看得過去的衣服穿在身上,又把一身蓑衣批好,真有點武俠小說的味道。
「咚咚咚。」
「咚咚咚。」
「老闆,快起來啊,店要開門了!」
「咚咚咚。」
「老闆?你怎麼了?」
「啊,老闆?!」
我聽到樓上一聲驚叫,我突然感覺事情的不尋常,等我趕到樓上才發現,該加侖已經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