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漸漸地紊亂,空氣變得稀薄……
輕輕地閉上了水澈的星眸,放縱味覺,感知他久違的味道。
他淡淡的體香滲入鼻息,是他特有的男性味道。他的吻技依舊爐火純青,讓人不得不想起曾經的那些美好。
他是不是也是思念著自己的,正如自己那般瘋狂地想念著他……
還是忍不住,任由一滴淚滑出眼角,是甜的,是鹹的,已無從辨別。
只是這個吻,代表了什麼?
愛嗎?為什麼這麼諷刺?想到這個,艾依然整個人都戰慄起來,用足了所有的力氣推開了他,「你走吧。」
她不需要他的悲憫,她不需要他的可憐,她也不要他的感激。如果他的吻只是為了表達這樣一種情緒,那她寧可不要。
呼吸還是不暢的,她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麼狼狽,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反正他已經不在乎了。
深呼吸一口,「關於合約,我會重新看過之後再聯繫你們的。」艾依然在臉上塗抹了幾把,稍稍整理了一下儀容和情緒,緩緩地走出了會議室。
安冷燁莫名地看著她一系列到位地演繹,她果然是成熟了,竟然能在瞬間將情緒隱藏的滴水不漏。嘴角彎出了一絲苦笑,她已經成熟得不再需要自己了。
即使是脆弱,也是因為放不下回憶。
當有一天,她成熟地足以差遣回憶時,成熟地將回憶抽取自如時,她應該就會徹底地對自己放手吧。
扶了扶領帶,西服的胸前一片濕漉的淚跡還是明顯的,安冷燁地眼底漫過一點酸澀的味道。
她已經成熟得不需要他的懷抱了。
剛才從那個吻中先反應過來的竟然是她,而他居然差一點就沉淪了。
這一場愛戀,她的輸贏他無法得知,可是他,終究是輸了,滿盤皆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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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你回來了。」Elaine一邊埋頭翻閱著文件,一邊對著走進來的安冷燁打招呼。
「嗯。」安冷燁三下五除二地褪下了外套,扯開了領帶。想起剛才走出會議室的時候,一路上都有人給他行注目禮,那怪異的眼神,甚至有人弱弱地叫他「安總」,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我還以為你會樂不思蜀呢。怎麼樣,發生了些什麼?」Elaine好奇地湊到他的身邊,滿眼放星光。
「親愛的,你希望你的未婚夫和別的女人發生些什麼呢?」安冷燁顯然不打算正面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沒有想到她也可以八卦到這種程度。一直以為她和別的女人是不一樣的。
「切——別告訴我什麼都沒有發生。」Elaine學了一個特別中國式的語氣詞,還帶上了那地道的表情。剛才艾依然已經把一些需要商討的事項都郵件傳給她了。艾依然的效率也讓她欽佩不已。
雖然她不贊同艾依然在會議上的失控表現,但是她卻很佩服。至少目前為止,她還沒有勇氣去挑戰那個人,公然地與他正面交鋒。
「好吧。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不該發生的都沒發生。不知道這個回答Elaine小姐滿意嗎?」安冷燁為了避免她的問題轟炸及時逃開了。
留下Elaine一個人在客廳裡反覆回味安冷燁的話,好似有多麼深奧,多麼晦澀難懂一般。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兩個人同時都接到了一通電話。
Elaine的電話是英國打來的。通知她威爾森伯爵舊病復發,讓她馬上趕回英國。
安冷燁的電話是Douglas打給他的。他告訴他艾依然失蹤了。一大早他就收到了她發的一封郵件,交代了一些近期的重大事情。然後就沒有在公司露面,打了電話處於關機狀態,詢問了幾乎所有朋友的電話,都說沒有見到過艾依然。Douglas迫於無奈才抱著一線希望打電話給了他。
這個電話讓他一下子坐立不安起來。
「我們馬上回英國,爺爺的病情很嚴重。」Elaine掛了電話便以宣佈的語氣說道。手上已經開始整理起東西來。
「對不起,Elaine。」安冷燁有些為難。
「怎麼了,為什麼說對不起?」Elaine有些不解地問道。
「她不見了。我得去找她,我怕她出事。」安冷燁的臉色格外難堪,是Elaine從未見過的。好像失去了生命裡最重要的東西,她有體驗過的。
「可是……」Elaine知道這個想法有點自私,可是她還是希望安冷燁能夠陪她一起回英國。
「對不起。我找到了她馬上去英國找你。」安冷燁信誓旦旦地說道。
「那……好吧。」Elaine知道是無法勸他改變主意的了。只好答應了他。只是她要如何面對倫敦的一切,如何面對那個人呢?
以前她一直不想承認,她在婚前,從希臘,到意大利,再到布拉格,然後是中國,這樣漫無目的地在尋踏著世界的各處,某以程度上就是為了逃避他。可是面對內心獨白的時候,她深刻地知道,她就是在處處躲避那個人。
這一刻,要如何回去面對他呢?他會輕易放過自己嗎?為什麼纏上自己的會是一個夢魘?眼裡頓時也成了一片陰霾,灰暗而慘淡。Elaine迅速地整理好了行裝,便在安冷燁的接送下抵達了機場。前後也不過三個小時而已。時間很緊,只是他也要趕時間。
輕輕地擁抱作別,「放心吧。他不會傷害你的。」安冷燁在她的臉頰上吻了一下,安慰她說道。
「他的確無法再傷害我了。我已經被他傷得很深了。」Elaine慘淡的一笑,如同整片天空都暗淡下來了。「我在英國等你的好消息。」
這一刻,她飛抵英國,而他開始尋找那個學會鬧失蹤的人兒……
這一次終於換他來尋找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