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燁,你回來了。」墨瞳坐在沙發上打盹兒,聽到客廳裡的聲響,立即反應過來。
「怎麼還沒睡。」安冷燁本來不想來這裡的。他開著車,很茫然地在整個城市兜了一圈。也灰濛濛的一片,完全失了嫵媚。原來夜也是有脾氣的,陰晴讓人捉摸不定。
不知不覺他就開到了艾依然的公寓樓下。只是凌晨時分,她房間裡的燈早已暗下。想起昨夜裡對她的瘋狂,心裡有些愧疚。她一定恨死自己了吧,琥珀色的瞳仁裡一片精芒,飛揚跋扈的眼角有一襲彷徨擦過。
他該拿她怎麼辦?
強忍著不上去找她的衝動,心中卻開始霍亂。於是逼迫著自己來到了這裡,既然是自己的新娘,那麼在最後的時間裡好好培養感情吧。
看在她是他喜歡的女人的份上,他也應該對她好一點,不是麼!
魑魅的笑靨,更是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冷燁,你沒事吧?」墨瞳一向心思縝密,安冷燁如此招搖過市的表情又怎會逃離她的眸光,心裡卻越發的不安和虛惶起來,她越來越看不懂他了,她離他的越來越遠了。為什麼他對著自己笑的時候,也帶了那麼多不純粹,彷彿有一種陰謀的味道。墨瞳搖了搖頭,手習慣性地覆上了小腹尋求安慰,一定是自己的錯覺,爹地不會那麼做的,對不對寶寶。
但隨即又看到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墨瞳便全然顧不得別的了。「你臉上怎麼了?我去拿藥給你敷一下。」墨瞳心急如焚的立刻去拿了藥箱。
安冷燁擺了擺手,「這點小傷不礙事的。」估計安昀灝比他傷的嚴重些。
「都這麼嚴重了,到底是誰,下手竟然這麼重。」墨瞳咬著牙,幾乎都要落出淚來。他英俊的臉上塗生了這幾片顏色,有些觸目驚心,讓人不忍直視。
「沒事。只是和昀灝有點誤會。」安冷燁故意淡化了口氣,拿過她手裡的熱毛巾,在臉上隨意地敷著。
「你和昀灝打架?他怎麼下手這麼不分輕重啊?我打電話問問他。」墨瞳滿是詰責地拿起一旁的電話。
安冷燁立即將她攔了下來,「沒事。他也傷的不輕。」
「哦。你們也真是的,怎麼好好的,就打起架來了。」墨瞳看著他,漂亮的水眸裡滿是心疼。
「你一點都不擔心他嗎?」安冷燁對這個問題很好奇。
「我更擔心你。」墨瞳小心翼翼地拿著棉簽貼上他的傷口,動作輕柔地彷彿是靜止的。雖然她和安昀灝認識了那麼多年,是最好的朋友,她也能感知到安昀灝的心意。可是她的心無法切割,她只認準了一個人,便只能一心一意地為他跳動心臟。
安冷燁定定地看著她,忽然覺得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輕輕地揉了揉他的頭髮,「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寶寶也跟著你受苦。」安冷燁忽然轉變的溫柔,似乎能滴出水來。讓墨瞳的心一下又飛揚起來,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臉上閃現出兩朵緋色的雲彩。
久違的溫柔體貼,渴望已久的他的關懷,在這一刻一直暖到了心底,讓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做新娘的幸福了。
其實幸福也不是那麼困難,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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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艾依然也是沒有好日子過的。
在睡夢中被一陣門鈴聲吵醒了。其實她睡得也是極度不安穩,翻來覆去,就是無法如夢。好不容易進入淺眠,一個接著一個零碎的夢讓她精神格外緊張。
打開門,看到的是傷痕纍纍的安昀灝,把艾依然的睡意全都嚇跑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深更半夜被追債?
「你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艾依然還從未見過安昀灝這麼落魄的模樣。他此刻「衣衫襤褸,鼻青臉腫」的樣子讓人很難把以前那個高貴孤絕地安昀灝與他相提並論。
「你男人打的。你得負責。」安昀灝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他還會打人?艾依然的思維停滯了一秒,隨即關了門跟了上去。「他打你關我什麼事?」憑什麼擾人清夢,好吧,她的夢不是好夢。「況且他也不是我男人。」艾依然追著他補充了一句。她不過是他厭倦了的女人,他已經與她分道揚鑣了。
男人用武力解決一些事情,應該算是很正常的吧。雖然有點出乎她的意料。
「別告訴我你不想。夫債妻還不懂嗎?況且你現在也是我名義上的女友,給你個表現的機會還不好好利用。」不知道何時,他也成了會損人的男人。
安昀灝隨意地癱坐在沙發上。儘管衣衫有些凌亂,但他的坐姿仍然那麼有形,絲毫沒有破壞他的美感。
他們這些遭老天羨慕嫉妒恨的男人!艾依然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本著人道主義的精神去拿了藥箱。好歹也拿了他不少錢,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點道理她還是懂的。
這個藥箱還是安冷燁替她準備的,拿著藥箱踟躕了一會兒,才走到沙發旁開始替他清理。
「他為什麼打你?」艾依然一邊控制著手上的力道,一邊好奇的問道。
「還能怎麼著,吃醋了唄。他知道我們的關係了。」安昀灝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唉,輕點——你是不是想替他報仇啊!」
艾依然因為他的話出了神,手上的力道欠妥,在安昀灝的臉上重重地滑了一道。「你很聒噪。」這個男人什麼不學,偏偏學Randy的嘮叨。
「你怎麼這麼遜,被打得這麼慘?」難得有機會,艾依然當然不能錯過,要好好調侃一下啦。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謝謝你的詛咒。他也好不到哪裡去。我替你報了仇,你該謝謝我吧。」安昀灝故作輕鬆地說道。他其實是比安冷燁更先抵達墨瞳的別苑,看到安冷燁進去了,心中一時鬱結,帶著賭氣的成分來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