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說的沒錯,楊如夕本就已飽受了命運的無情擺佈,自己又何必,在她的心上狠狠的加上一刀呢?更何況,李世民自也知道,楊如夕是真心愛他的,並不因他是什麼新朝王子,更不因什麼楊侑侄兒……
楊如夕靜望著窗外,秋意寒涼,月光暗淡,夾雜著淒冷的慘白光華,飄灑於涼階之上,比想像中要寒,也似正迎合了她此時的心境,自見到無憂那刻起,她便感到了莫名孤寂,絕望的、無邊無垠,經了這許多獨自的夜晚,她似也看得清透了,若是無憂回來了,無疑的,他,自是她的,可若無憂再也回不來,她知道,他,還是她的,一切並不會因自己有多努力,而改變什麼……
楊如夕苦牽起唇角,心中,一片悵茫……
「我……讓你久等了吧……」
突來的聲音,令楊如夕身子一抖,緊攥住了流紅的衣袖,一絲溫熱的氣息,陌生的劃過楊如夕耳際,亦劃過了她的心!
難道是……
她驀的回過身來,凝看著身後的高俊身形,眼中卻滿是不可思議的光色:「你……你……」
楊如夕驚顫著聲音,艷唇微動,盈透的眸水,淋睫而下,竟沒能說出一句話來;他,就這樣來了,就這樣裹著秋風、披著月色,沒有讓任何人通報的來了,突兀的、站在了自己身後……
「沒想到嗎?我也沒想到……」
凝看著楊如夕驚喜交集的神情,李世民心中,自也有一份憐惜,她的眼神依然媚動,可形容卻已憔悴了不少,恐那大多,是因為自己吧,他想……
他伸手,輕撫去了她臉上散落的淚珠,溫熱的一滴,漫劃過手掌,儘是等待的澀澀心酸;那曾是雙多麼驕傲的眼睛,可如今,卻只剩下了淒痛滿池,翠蛾愁損 ,李世民感然的望她,怎無心動?不由得便微俯下身去,迎上了她顫抖的嬌唇……
楊如夕的吻,讓他感覺,炙烈而渴望……
……………………
夜色下的東宮,猶顯得莊肅,不平靜的風,嗖嗖抽冷,李建成卻執意不肯關上窗戶,回想著今天殿上的一切,心中鬱悶,猛灌著手裡的苦酒,燥熱難耐……
「這是怎麼了?這麼晚了,快些休息吧!」
太子妃岳凝,邊說,邊奪過了李建成手中酒壺,李建成瞥她一眼,反奪過來,卻顯得更不耐煩:「你先去吧,別煩我……」
岳凝一笑,不以為意,反是坐在了李建成腿上,摟住了他:「殿下的愁……我知道……」
「你知道?」
李建成惑然的望她,倒隱去了些許煩燥之色,放下了手中的酒壺:「你知道……哼!那麼……說來聽聽,說對了……我……自許你件事情……」
岳凝又是一笑,玉白的臂,緊貼在李建成臉側,撫撫蹭蹭:「這……倒是不用了,只要殿下能時常記著我的好,我便知足了……」
「好!好!都記著呢……」
李建成的心情,似在岳凝的挑逗之下,放鬆了許多,無意間便挑起了唇角,亦是把她摟在了懷裡,此時,她說的對與不對,顯已經不重要了……
「殿下……煩心的……可是秦王……」
岳凝嬌滴滴的聲音,輕吹在李建成耳際,卻如箭般,穿進了心裡;李建成的臉色,倏然一沉,立時便斂起了眉間笑意,驚訝的望向了她……
岳凝卻仍是嬌媚的笑著,若青蔥般的手指,輕按在李建成唇上,貼近著他:「殿下不要是這樣的表情,一會……岳凝說出了下面的話……您……再驚訝也不遲阿……」
「哦?」
李建成訝色漸退,似來了興致:「你到說說看……」
岳凝艷唇微動,在李建成頸間香啄一記,漫劃至耳側,說的嬌聲嬌氣:「殿下,岳凝……有一妙人……可供殿下一用……」
「誰?」
「柔兒……」
「柔兒?」
李建成輕推起她,不解的望著:「就……就你那個……小丫頭?」
「不錯,就是她!」
岳凝嬌媚的笑中,暗隱了詭異之色,定然輕語:「殿下可知……柔兒……姓什麼?」
李建成惑然搖頭,緊盯著她的眼,一動不動,急待她下言;岳凝卻不緊不慢的,輕佻起媚唇,麗眸流轉,俯貼至李建成耳邊,只輕吐出一個字來:「陰!」
「陰?」
李建成仍是不解的望她:「那……那又怎麼樣呢?」
岳凝笑意微收,滯定住了靈閃的雙眸:「殿下,這個姓……可是不多見的吧?她……便是陰世師的女兒……」
「什麼!」
李建成一驚,倏的站起了身來:「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竟敢把欽犯留於宮中,你……你不要命了?」
見李建成激動,岳凝忙是勸道:「殿下勿急阿,若不是我留下了她,又怎會有今日的這一招妙計呢?」
李建成白了她一眼,輕推開她,自滿是失望的神色:「你啊,太小看我的二弟了,他……別說是一個小小女子了,就是父皇……都未見得能拿捏得住他!」
「殿下又急了不是,聽岳凝說完阿,有些事情……男人辦不到的,女人卻能!岳凝知道,殿下也定是安排了眼線,在秦王身邊吧?可是,岳凝斗膽問一句,殿下安排之人,可能近的了秦王的身?可是秦王的親信?怕不是吧?」
「這……」
岳凝的話,正中要害,李建成微抬起眉,還真是無語對之;岳凝何其瞭解他,一見他的神色,便知自己定是說得分毫不差,故,繼續言道:「殿下,可柔兒就不同了,若她能入秦王府為婢,那麼……又何愁不能打探出一些隱密呢?退一萬步講……即使不能,於我們……也是沒有損失的?一個丫頭而已!況……就算柔兒再不濟,我……也還有後手……」
「後手?」李建成猶然的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