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連一驚,回過頭去,見正是無憂,虛弱的倚在了門邊,支撐著她嬌小、弱質的身體,一雙眼睛,水泠清汋、秀波盼流,盈盈的望著程咬金……
「無憂……你醒了?怎麼起來了呢?御醫說,你要多休息,不能勞累了!」
柳連過去扶住了她,可無憂卻沒有答話,只是凝望著程咬金,細細而語:「這位大哥,您剛才說誰?是在說……李世民嗎?」
無憂的聲音雖虛浮無力,可眉宇間的關切之情,卻一覽無餘;程咬金與秦瓊等人、對望了一眼,好奇的望她,卻不解她話語中的用意,自是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柳連,柳連這才想到,該先向哥哥們介紹才是,畢竟,無憂在這裡,恐還要休養上一段時間……
「哦,對了,哥哥們,這位長孫小姐,就是我在太原的救命恩人!」
長孫小姐,是的!柳連還是這樣介紹著她,他許是忘記了,許是根本不願想起她「夫人」的身份……
「哦!」幾人這才恍悟的點點頭
「無憂,你還是回去躺一下吧,我和哥哥們……」
「不,柳大哥,我想知道,你們是不是在說……揚州的戰況?剛才那位大哥……是不是在說……李世民?」無憂打斷了柳連,望著程咬金的眼神,也更加急切了起來……
程咬金是個粗人,根本不會去深思、她問話的用意,更何況,他心裡這火兒,可憋了好幾天了,見無憂如此感興趣,便更加來了興致:「是阿,怎麼不是,可不就是在說那個李世民嗎……」
程咬金邊說,柳連邊扶著無憂坐下,自己則站在了一旁,也是認真的,聽起了程咬金的講述……
「我告你阿老弟,哦……還有這位姑娘,要說這玉璽阿,本來是在咱們手中的,可是陛下,非讓我拿著它去和竇建德換了肖妃……」
「哼……你還好意思說,也不和大家商量,讓你去你就去!」
徐茂功瞪了他一眼,這件事情,在座的,可一直都耿耿於懷呢;程咬金也白了他一眼,沒有理他,但,畢竟理虧,卻也無話駁他,只能繼續道:「可是七弟阿,這問題阿,出在這換了之後,可真是氣死我了,我問你,那個太原有個叫李世民的,你聽說過沒?」
柳連點點頭:「聽說過,是不是……當初解了雁門之圍的那個?」
「沒錯,就是他,這回阿,他是用疊箭崗把紫槿山口給堵住了,裡面的誰也別想出來,結果那玉璽……就讓他坐帳打了回舅舅就給騙去了!這還不算完,他居然還向山裡的十八國要降書!沒辦法,也給他寫了,這就已經夠氣人了吧,你猜怎麼著?他居然還不走,叫人遞了個什麼戰書給六弟,說是要報四平山一槍之仇,結果……哼……你猜都猜不著……」
程咬金說著,故意頓了一下……
「怎麼樣呢?」無憂關心則亂,竟果真催起他來……
「怎麼樣?我們第二天出去一看,哪還有他的影子阿?他居然趁夜跑了!那個什麼戰書,就是為防咱們在他撤兵時追殺他,用的穩兵之計,你說……可氣不可氣!」
程咬金說的激動,便捅了捅身邊的秦瓊:「唉,二哥,別光我說阿,你們也都說兩句……」
「都讓你說了,我們還說什麼阿?」
秦瓊沒有理他,只是詫然的望向了無憂,略做疑惑,見她不過一個纖弱的女子,卻為何對前方戰事如此關切?適才還黯淡無光的臉上,也似浮過了些許的、不易察覺的喜色,他隱隱感到,她也許,並不僅僅是柳連的救命恩人,那麼簡單吧……
「你……到底是什麼人?」
秦瓊正自沉思,一向思維敏銳,觀察入微的徐茂功、卻先開了口,眼光銳利的、直逼向了專靜的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