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連和無憂,也已走了幾天,無憂的身體卻越來越弱,柳連本想要快些趕路的,可又怕無憂會吃不消,故,就這樣一路走、一路停的,又顛簸了數日,才總算趕到了山腳下……
柳連走下馬車,輕掀開車簾,小心的喚了兩聲,可無憂卻靠在那裡,一動不動、沒做反應,面如白紙、睫如殘葉,滿顏憔悴;柳連的心中一顫,下意識的、摸了摸無憂的額頭,卻是一驚!天阿!怎會如此灼燙?難道她不舒服,都不會和自己說嗎?一定是感染了傷口,才引起了發熱的狀況!柳連心中隱痛,不免自責,自己怎會那樣粗心呢?怎就沒發覺她的勉強呢?
柳連一擰眉,沒再多想,小心的拉過她、橫抱在懷,絲絲柔髮,撩蕩風中,心頭竟拂過一種飄乎的混醉之感!柳連一顫,忙撤開了凝視的眼眸,定了定心神,便向山上而去……
柳連快步的走著,心中卻是漣漪層起,在遇到無憂前,他從不知道,想念一個人,也會那樣的甜蜜而痛苦;那日在山林之中,望著無際的墨黑暗空,他心中湧現的,就正是無憂安矜的笑容,他甚至也曾對望明月,亦如小女孩般的企願,能夠再次見到她,可如今,她就躺在自己懷裡,卻為何,反而失去了真實的感覺……
柳連不由得望了望虛弱的無憂,心中卻更加矛盾重重,他自然希望無憂能夠沒事,可竟也有些許自私的想法、湧於心間,若她能永遠的這樣睡著,睡在自己的懷裡,那,該有多好……
走了好一會,思了好一會,柳連才長舒一口氣,終是望見了城門,抬眼看去,上面赫然的寫著三個大字——金墉城!
原來,柳連也正是西魏李密手下,瓦崗大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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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裡,柳連將無憂安置於自己的房間,還來不及向李密回報一聲,便找來了最好的御醫,為無憂診治……
「怎麼樣?她……沒什麼大礙吧?」
柳連的神色緊張而匆急,御醫自也不敢怠慢,仔細思量了,才微笑著開口:「哦,柳將軍勿急,這位姑娘,只是外傷引起了發熱,再加上疲勞過度,才會這般昏睡!並沒大礙的……」
「那……那她的外傷呢?有沒有事?會不會……留下疤痕?」
柳連急急的追問,引得御醫又小心的看向了無憂,卻沒有答話;柳連見了,心中一沉,聲音自也顫抖了起來:「沒關係的,您……您儘管直說……」
御醫這才道:「哦,柳將軍您也別緊張,她這身上的傷阿,有深有淺,我還沒有仔細看過,還不好說,但,根據我多年的行醫經驗,若外敷內用,淺的地方……肯定是不會留下什麼,可是深的地方……就要看深到什麼程度了,況,她已受傷多日,只經了最簡單的治療,很多傷口已經感染……故……這就更加不好說了,也許……多少會留下些吧……」
「可是……我已給了她些外傷藥,讓她自己塗過了,怎麼還會感染呢?」柳連心急得竟忘了,他在遇見無憂時,她受傷,就已有數日之多了……
「柳將軍,您也不要這麼著急,我會盡量想辦法的!」
御醫見,柳連對無憂竟如此關切,忙是微笑著慰他:「對了,柳將軍,這位姑娘的身體很弱,要好好調養才是,她醒後,可萬不要讓她勞累了,也不要激動為好,我這就去開個方子,等藥煎好了,會讓丫頭送過來,您就放寬心好了!」
柳連恍惚的點頭應了,神色亦是黯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