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聽說,亦是意外非常,忙拆開信箋看去,可信中卻只有寥寥幾字,顯得慌亂而匆忙:無憂心念二哥,日夜難眠,早該效平雲公主,深情遠尋,望父親勿以為念……云云……
「怎麼……怎麼回事?」
李淵抖落著手中的信,濃眉深蹙,似有怒色:「小葉,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無憂那麼懂事的孩子,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就……」
李淵說的語無倫次,小葉也早已嚇的眼淚直流,站在一邊,不敢說一句話;李建成亦感突然,那般乖巧的二弟妹,怎麼也會做出如此大膽的行為:「父親,要不要馬上告訴二弟?」
李淵心中一顫,略做思索,望向了李建成:「我兒看呢?」
李建成一驚,沒想到父親竟有猶疑,到一時,不知如何作答:「父親,這……這當然是……該馬上告訴二弟了!不然……」
「不……」
李淵一擺手,斷然的打斷了他:「決不可!你知道,揚州一戰的重要嗎?
「兒子自然知道……」
「那麼……你說呢?」
李建成皺了皺眉,似也體出了父親語中之意:「父親的意思是……如果二弟妹到了還好,如果沒到……會分了二弟的心……」
「不錯!」
李淵點了點頭:「其實呢,自古帶著女人上戰場,並不是沒有,劉邦就常帶著戚夫人阿,但是……那大多是在他心中、有把握的時候,可這一次……世民有萬全地把握嗎?就算有,要是聽說了無憂前去尋他,又不見人,那麼他的心裡……就不會掛念著,而分了心嗎?」
「可是……」
李建成仍是有所顧慮:「可是……如果……如果二弟妹真的出現了什麼意外,待二弟回來,又如何向他交待呢?」
李淵搖頭,卻只是一歎:「如今管不了那麼多了,建成,你速去多派些人手沿途尋找,找到了無憂,務必將她帶回來!」
「是!」李建成應了,便趕忙吩咐了下去,沒敢耽擱……
李淵看了看手中的信箋,卻是歎息連連,這個無憂,難道是跟世民時間長了?怎也會變得如此任性了起來,但願一切都會轉好,不然以世民的性格,真不知到時、會發怎樣的脾氣;況,無憂那個孩子,自己也喜歡,可萬不要出什麼意外才好!
其實,有哪個女孩不任性呢?無憂昨日的一個閃念,便突的想到了平雲公主,想平雲公主和李世民、不過一面之緣,就可為了他、而跋山涉水,千里不懼!那麼,自己身為他的妻子,又怎不能為了丈夫而任性一回呢?故,這才趁著天還沒亮,便帶了些必備的銀錢和用品,踏上了遠去揚州之路……
此時的揚州,亦是風雨飄搖,一場玉璽的爭奪,正悄然的進行著;宇文化及見十八路反王一起攻山,來勢洶洶,三魂早就去了兩魄,便連夜找人備了馬車,準備從後林逃走,他要宇文成都隨行,想兒子武藝高強,總還是有個照應,可宇文成都卻不齒父親臨陣脫逃的行為,堅持留下,死也要戰死在殺場之上;宇文化及無奈,更已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去勸他,只好帶上了肖妃和傳國玉璽、匆匆上路,準備從揚州的南門逃去……
這個時候,李世民也已經趕到了揚州,但,卻下令大軍停在紫槿山口,不得進山!因這紫槿山的地勢,正好是上坡地,越往上越高,李世民便命人在山前挖起了壕溝,將崗上都做成土圍子,作為弓箭手的藏身之處,這在軍事上叫做疊箭崗!弓箭手、匣駑手全部潛在崗內、劍拔弩張,同時,又可以嚴密的監視著崗內的一切,可謂一舉兩得之妙法!而其餘唐軍,則在疊箭崗的後面紮下了大營,中間還扯起大唐旗號,上首寫著二主秦王,下首寫著四主趙王,既不動手也不喊話,就這樣觀察著山中的動靜……
這紫槿山,只有一個出口,如今被李世民的疊箭崗、這麼一堵,便再無去路;可山中的反王、卻仍自渾然不知,還在為了傳國玉璽、而四處的追殺宇文化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