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議事後,巴卓卻仍自怒氣難消,手握著玉飾,氣勢洶洶的、便衝進了李世民的帳子;李世民心中早已瞭然,故,也並未做太多驚訝:「巴將軍,果然是來了!為那玉主人嗎?」
巴卓被他一語道中心事,怔忪著,卻反而失去了氣勢,竟自不語!李世民見了,忙是一笑:「將軍如此動怒,想這玉主人……定是將軍心上之人吧?」
巴卓嘴唇微抖,頓生窘迫之意,臉上驚訝的神色,也越發明顯著;李世民見了,便更加篤定的、收住了唇角:「其實……將軍無需奇怪,這原因嘛……有三,一,這玉的主人乃是一名女子,二,將軍在議事之後,私下來找我,定是為了私事,三,這玉乃是人貼身之物,若非親近之人、是定不會得知的,所以……分析之下,也就略知一二了!」
巴卓凝眸看他,不覺間、便消去了激盪的情緒,終是開口而言:「你對任何人、任何事都要做這樣的分析嗎?」
李世民搖頭:「自然不是,只對感興趣的人,和感興趣的事而已,況,將軍……也無需介於心懷,這原因呢,也有三,一,我與那名女子相見,乃是在戰場之上,只有隻言片語的交談;二,那日夜裡,月光暗淡,我甚至都沒能看清她的模樣,三,也是最重要的,世民已家有嬌妻,情深愛重,定不能負!她正在家裡,日夜的期盼著我能平安回去,我又怎能在此、做下些風月之事呢?」
巴卓一怔,這才仔細的抬眼看他,不可否認,其眉目疏朗、雋秀飛逸,確是位足令任何女人、都怦然心動的男子,自己自認姿容不差,可在他的面前,卻只有相形見絀的感慨……
「李世民!」
巴卓凝蹙起深眉,情緒卻已明顯疏緩了許多,竟自想起了軍師的一番言語:「難怪……難怪軍師說,寧可放棄那中原天下,也勿要與你為敵……」
李世民心中一顫,到也是意外,可臉上卻仍是一般神色,顯得寵辱不驚:「哦?是嗎?那……將軍以為呢?」
巴卓默然的望他,眼中萬般的情緒複雜的糾結著,卻沒有答話,只是率然的轉身離開了……
始必可汗思量了大半日,也沒能理出個頭緒!巴卓亦站在一旁,暗自煩腦著,整個帳子,本就只有他們倆人,這樣一來,便更是靜的出奇,只能聽見燃著的火盆中,發出「嗤嗤」的灼燒聲……
「父王,聽說太原的李世民來了是嗎?」
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整片肅然的寂靜,一女子,嬌俏的應聲而來,巴卓趕忙拜身見禮,可那女子卻視若不見的、徑直奔向了始畢可汗:「是不是阿,父王?」
始畢可汗卻顯得不耐煩:「是啊,幹什麼?父王正煩著呢,找你三王兄玩去。」
那女子忙拉住始必的胳膊,撒嬌道:「父王,女兒自然是有事,才來找您的阿。」
「阿利那胭,父王真是寵壞你了……你能有什麼事?比父王的國家大事還重要?」始必可汗正在心煩意亂之際,自是沒有心情、去理會女兒的癡纏,竟然發起了脾氣……
巴卓看著阿利那胭,心中,卻是暗自沉落著,顫顫的掏出了那塊美玉,抖在了阿利那胭面前:「公主,可是為了這個……」
原來這玉的主人,就是突厥公主阿利那胭……
阿利那胭抬眼望去,卻是一驚,趕忙奪下了他手中的玉飾,臉上緋燦的、若桃花般片片零落:「怎……怎麼會在你這?他……他呢?」
「他正在等著大汗的答覆!」
巴卓心痛如絞,望著阿利那胭難見的羞怯之色,眼中光芒頓失,黯然的灰濛著……
「等會」
阿利那胭剛欲言語,始必可汗卻迷惑的、打斷了二人:「你們這是……說誰呢?」
阿利那胭心下一定,忙將美玉放回到懷中,白了巴卓一眼,卻麗眸緊凝著,盯住了父親:「父王,女兒要李世民!」
「什麼?」
阿利那胭突無來由的一句,令始畢可汗大出意料,呼吸似都停滯了,只是圓睜著雙眼,驚詫的望著女兒,嘴唇微顫著、卻也是一時無語,對於女兒如此意外的要求,他顯然準備不足……
「女兒要李世民!」
阿利那胭見父親沉吟,竟自毅然決然的重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