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雖是仍未鬆口,但,卻在多方努力下、救出了劉文靜,李世民明白,那也許就是父親的默許,故,便命劉文靜、長孫順德及劉弘基一起、各自募兵,幾日下來,應募之人、已有萬餘……
可正當一切、看似順利之時,突厥的幾萬輕騎,卻從外城北面進入,從東而出,突襲了晉陽!李淵匆忙之下,遣人應戰,終不能敵!派去的王康達、竟和眾將士們一起、全部戰死!一時,城中人心浮動、惶惶不安……
李世民知道,外患不除,想要起兵、又談何容易,遂,便去找了李淵、頓生大膽一計:「父親,世民認為有一計可行!」
李淵素知兒子之能,眉頭舒展間、自帶了喜色:「哦?我兒說來聽聽!」
「父親,如今的情景和雁門之圍,何其相似,那麼,我們何不故伎重演呢?」
故伎重演?
李淵一怔,猶豫的望他:「這……可以嗎?上次突厥,已然上當,又怎會重蹈覆轍呢?」
李世民唇角一挑,卓然而笑:「父親會這般想,那麼,突厥人就不會嗎?那樣的話,反會更有所顧忌,不是嗎?」
李淵眸色微閃,但卻仍是猶疑之色,李世民也自知,此乃冒險而為,恐也正是父親的擔心所在:「況,父親,若不冒險,又如何能成其大事呢?」
李淵一震!望向了兒子,他信心百倍的眼神,洶湧著激盪的情緒,竟是神色絕然,自己又怎好駁他呢,況,此時此景,也確沒有更好的計策可倚,遂,亦堅定的點了點頭:「好!世民!就依你!」
「謝父親!」
李世民正要轉身出門,李淵卻叫住了他:「世民……」
李世民回頭:「父親還有何吩咐?」
李淵肅穆的望他,卻不禁喟然:「世民阿,為父……昨夜慎重的考慮了……你的話……」
「父親……」
李世民登時一喜,正欲開口,李淵卻沒容他言,緊緊的攥住了他的手,倒顯得毅然:「所以,世民,為父考慮再三,認為……還是頗有道理的!故,今日……就是家破人亡也由你,變家為國……也都由你了!去吧,孩子!」
李世民眸色頓冉,心中亦是蕩然!有了父親的支持,那麼一切、就將會變得更加從容:「父親放心,世民一定、不讓您失望!」
李淵點點頭,父子對望中,儘是勃然的野心、充斥其間……
李世民效仿雁門之圍,夜裡行軍,白天大張旗鼓的、虛張聲勢,突厥軍一見,心中果有顧忌,疑是大批援軍趕到,竟不敢妄動,進退維谷間、便決定在城北搶奪一番,自也不算空手而回了……
「二公子,現在怎麼辦?任由他們搶奪嗎?」一名小將在旁,不禁問道……
李世民眼眉一挑,亦是熱血上湧:「哼!他們已然中計,此等小股軍力,我們人手足以退之,又如何能容!」李世民說著,便劍揮於空,兵士們從四方迅猛殺出,瞬時,便與突厥兵纏鬥在了一起……
敵方主將大出意外,不曾想,竟會有埋伏於此,見勢不好,立將眸光轉向了李世民,所謂擒賊先擒王,便策馬向李世民殺來;李世民定眸一看,卻頓顯訝色!只見,來人身形翩然,彎眉俏眼,月光輝映下、竟是一名女子!李世民立收韁繩,不禁冷然一笑:「怎麼?難道你們突厥,已經人才凋零到如此地步了嗎?竟要女子披掛上陣?」
那突厥女子,亦勒住了馬韁,仔細看他!那豪放中、帶了幾分雋永的英氣,倒與突厥男子不同:「哼!我們突厥女子,可若你們中原女人,我們個個都能騎馬、會射箭!」
那女子說著,便拉滿了彎弓,對向李世民!李世民亦是舉弓而應,剎時間,雙箭齊發,速度極快,兩道寒光倏然激撞,只聽到「啪」的一聲,那女子的箭、已脆然偏離、鋃鐺落地!可李世民的,卻仍自迅急的、穿過了濃濃夜幕,牢牢插在了那女子的髮髻上,那女子頓時失色,美目怵然的、盈盈望他,不禁暗暗稱歎:「好箭法,你是誰?」
李世民高揚起張狂的俊臉,傲然一笑:「李世民!」
那女子麗眸微冉,卻似驚似疑的凝眉而道:「就是替那楊廣,解了雁門關之圍的李世民?」
李世民點頭而應,眸光中、竟自帶了炫耀的神色……
「沒想到……這般年輕……」、
那女子的聲音,突然柔到了極致,在這繁遽的夜斗中、竟不能聞……
「撤!」
突的一聲令下,突厥兵趕忙有序的、閃至了一側,那女子美眸微顫,竟從懷中掏了一樣耀物,用如箭般的速度、擲向了李世民,李世民側身接住,張手而看,卻是一件掛飾,中間還鑲有一塊透玉,鐫刻著一個「胭」字……
李世民稍一遲疑,再抬頭時,那女子已然率眾而去……
「二公子,追嗎?」
「窮寇末追。」
李世民握了握手中的小玉牌,下令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