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者撫了撫長鬚，歎了一聲，道：」可惜，漢軍在谷中，匈奴在山上，四面對射，矢如雨下。漢軍南
撤，未至鞮汗山，一日五十萬矢皆盡，即棄而去。此時，漢軍尚有三千餘人，以短刀，車輻為武器，退至
一峽谷內，被匈奴阻斷後路。單于隱藏在漢軍身後，在角落裡向漢軍投石，漢軍多數戰死，無法前行。
黃昏後，李陵穿便衣獨步出營，良久而還，長歎說：「兵敗，死矣！」軍吏說：「將軍威震匈奴，天命
不遂，後求道徑還歸，如浞野侯為虜所得，後亡還，天子客遇之，況於將軍乎！」李陵說：「公止！吾不
死，非壯士也。」於是斬盡旌旗，將珍寶埋於地中。李陵慨歎說：「復得數十矢，足以脫矣。今無兵復
戰，天明坐受縛矣！各鳥獸散，猶有得脫歸報天子者。」夜半李陵與成安侯韓延年率壯士十餘人突圍，被
匈奴數千騎兵追擊，韓延年戰死。匈奴招降李陵，李陵曰：「無面目報陛下。」
「啊，這麼說，李將軍是敗了？」一個身材矮小的漢子抬起頭望著老者問。老者本待答話， 忽聽一身
材魁梧的漢子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李將軍如此英雄，就算敗了一兩次也不打緊，想當年我朝大將徐達
將軍一時兵敗在王保保的手中，男子漢大丈夫，不以一時成敗論英雄！」那名漢子說完，人群裡，不是發
出贊同聲音。那名漢子有些得意，望了那身材矮小的漢子，微微一笑，扭過臉衝著老者微微一抱拳道：
「李先生，接下來如何？」
老者良久沒答話，許久重重的吐了口氣，朗聲道：李將軍聽信了那位士兵的話，兵敗後，遂降匈奴。僅
有四百餘人回到了漢境。「
人群之中再次」啊「了一聲。老者長歎了一聲續道：」 李將軍戰敗後，漢武皇帝召見了李陵的妻母，
聽說李陵投降，大怒而責，陳步樂自殺，群臣皆言李陵有罪。欲殺李陵。「」啊，怎麼會這樣？難道滿朝文武竟沒有一人給李將軍說句公道話？「身材魁梧的漢子嚷道。
老者沉吟了半響，道：「滿朝文武只有一人替李將軍說話！」
人群中人眾臉色露出喜色，魁梧的漢子喜道：「如此說來，李將軍豈不是有救了！」
身材矮小之人，搶過話道：「幫李將軍說話的人是什麼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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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一歎道：「此人只不過是漢武皇帝身邊的一介小吏，在漢武皇帝垂問之際，此人不惜以身犯險，仗
義之言：陵事親孝，與士信，常奮不顧身以殉國家之急。其素所畜積也，有國士之風。今舉事一不幸，全
軀保妻子之臣隨而媒櫱其短，誠可痛也！且陵提步卒不滿五千，深輮戎馬之地，抑數萬之師，虜救死扶傷
不暇，悉舉引弓之民共攻圍之。轉斗千里，矢盡道窮，士張空弮，冒白刃，北首爭死敵，得人之死力，雖
古名將不過也。身雖陷敗，然其所摧敗亦足暴於天下。彼之不死，宜欲得當以報漢也。」
「好，好，說得好。」人群大聲的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