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段雪螢眨著眼:「如果他已經有女朋友了怎麼辦?就是那個叫海藍的空姐,我總是看到他們在一起。」
「有女朋友了還敢這麼對你?」夏薇嵐搖搖頭:「小螢,誠實點對面自己吧,當年齊尉走了之後,你看看你把自己折磨成什麼樣子了?也怪那個時候我和紫熏不知道你原來不只是喜歡控制他,你啊,比誰都愛他,害我和紫熏還愧疚,沒有看出你的心事,還讓你找他做那種事,搞得你最後糊里糊塗把他氣走了。」
「不關你和紫熏的事。」段雪螢低垂著眼眸:「就算不是你們,那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以為自己還是喜歡何學長,傻傻的。」
看著段雪螢如此失落,身為死黨的夏薇嵐也不好受,半晌,她認真的握住了段雪螢的手:「小螢,一切包在我身上!」
「啊?」段雪螢糊里糊塗:「你要幹嘛?」
「你不是擔心齊尉已經跟那個叫什麼海藍的在一起了嗎?我去跟蹤齊尉幾天,看看他有沒有什麼親密的女人,如果沒有的話你就誠實面對自己,不就是個男人嘛,你的性格又不是唯唯諾諾、膽小無比的,去把齊尉搞定不就得了。」
「呃……這樣好嗎?」
段雪螢還真有點擔心,如果齊尉知道她要人跟蹤他,會不會很生氣呢?
「放心好了,就算被逮到他也只會以為是狗仔偷拍,我也不會把你供出來的。」夏薇嵐很阿莎力的保證。
「嵐嵐,謝謝你,不過你不必勉強,如果實在拍不到就不要太執著了,反正……我跟齊尉這麼多年都這樣曖昧不明過來了。」
「喂,我們是死黨對吧?什麼謝不謝的,要謝的話請我吃大餐啊。」
「沒問題,走啊。」
午夜凌晨一點。
三道顯眼的頎長身影出現在台北第一公關夜店「流螢」的門口,跟午夜生活才剛剛開始的人不同,齊尉、裴翊和邵延是剛從夜店裡出來。
邵延懶懶的伸手搭在齊尉和裴翊的肩上:「喂,我說,我們是不是撤得太早了,你們家裡又沒有藏著美嬌娘,回去有什麼意思?」
裴翊斜眼瞟著邵延,諷刺:「那是你太空虛了,除了用下半身思考還知道什麼?」
邵延沒好氣的沖裴翊吹了聲口哨:「你這是惡人先告狀吧?你別忘了,某某雜誌上大篇幅的報導的那個……專靠下半身思考的豪門花花公子,似乎是閣下你吧?」
裴翊蹙眉,似乎難得的惱怒:「專門亂寫亂拍的狗仔,如果讓我知道那個人是誰,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齊尉似乎對自己兩個死黨的吵吵鬧鬧已經見怪不怪,自顧自看看手錶,最近都在忙飛機新一季檢查維修的事情,沒有時間見那個小女人,還真有點想她,其實……把她藏在家裡當美嬌娘也是個不錯的注意。
看著齊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若有似無的笑著,邵延和裴翊立即默契的轉移陣地,巴上了齊尉:「喂……你在想什麼齷齪骯髒的事情,笑得這麼淫蕩?」
「哪有……」還想說些什麼的齊尉,突然聽到一聲極為細小的快門聲,噤聲,黑眸一凜,發現自家兩個死黨也瞭然的交換眼神。
裴翊用只有他們三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西南方向,閃光燈,恐怕是狗仔。」
邵延餘光環繞了一下地形:「翊,正面,尉,側門,我走小巷。」
「OK。」三人默契的突然散開,竄入黑暗。
「咦,人呢?」夏薇嵐躲在「流螢」側門的樹叢裡,猛地取下口罩抓癢,該死的夏天,蚊子跟吸血鬼一樣。
不過重點不在於她被咬的多慘,而在於他媽的她躲了幾個小時了好不容易等到齊尉出來,本來以為可以拍到什麼,但是一眨眼人就不見了。
跨出樹叢,躲到一邊的柱子處,夏薇嵐一雙大眼還賊兮兮的四處張望,不一會兒,眼前卻漸漸黑暗,似乎有一道影子緩緩的將她遮蓋,帶著莫名的壓迫感,她嚇得呆在原地,糟糕,她被發現了嗎?
有些微微戰慄,夏薇嵐默數著一,二,三……跑……
跑,她使勁跑,用力的跑……跑……可是,她為什麼還在原地?夏薇嵐不由得大叫:「放開我、放開我,救命啊、非禮啊……」
「非禮?」裴翊兩指不費力的拉住了夏薇嵐運動衫的帽子,輕哼,低沉的嗓音帶著玩味:「誰會非禮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女人?」
「你、你說誰什麼都沒有?」夏薇嵐努力轉身,在街燈下看清楚了裴翊的樣子:「是你!」
由於夏薇嵐帶著棒球帽,他看不清她,只能疑惑的問:「你認識我?」誰不認識他?花花公子。
「翊,是誰?」齊尉和邵延施施然的出現,他們似乎有些高估了狗仔的能力,還策略包圍,顯然狗仔連裴翊的兩恨手指都逃不過。
「狗仔,還是個女的。」裴翊撇嘴鬆開了夏薇嵐。
夏薇嵐一直掙扎,倏地被鬆開,力道過猛的摔在地上,沒扣緊的背包物品散出,帽子一掀,長髮散落,小臉糾結,一手摀住屁股喊痛。
「夏薇嵐?」齊尉和邵延同時有些錯愕的質疑。
「認識?」裴翊挑眉。
「段雪螢和林紫熏的死黨。」齊尉知道邵延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那個名字,於是開口。
「哦……」恍然大悟,裴翊雙手交叉,居高臨下,有些看好戲。
將夏薇嵐從地上拉起,齊尉淡淡的問:「你為什麼跟蹤偷拍我們?」
惡狠狠的瞪了裴翊一眼,段雪螢看著齊尉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不是你們啦,是你而已……」
「我?為什麼?」
「嗯……」想著要編什麼借口,夏薇嵐絞盡腦汁,她答應不供小螢出來的:「嗯,那個,因為嘛。」該死,怎麼腦子短路了。
一個想法陡然在腦子裡萌生,齊尉輕聲而魔魅的誘惑著:「是為了段雪螢?」
「啊?不是、不是、不是!」夏薇嵐猛地搖頭,什麼嘛,腦子這麼好用。
不用再問,齊尉全部明白了,心裡有些失笑,那個笨女人,想找他何必用這麼蠢的辦法。
裴翊好心的從地上撿起夏薇嵐的背包想交還,而一個明顯的事實卻提醒他,好人是沒有好報的,背包裡有一本他痛恨的雜誌,還有一個記者名牌,昭示著他痛恨的那篇雜誌出自眼前這個女人之手!
猛地拽住夏薇嵐,裴翊抑制住翻騰的怒火,咬牙切齒:「尉,延……看來我有一筆帳要跟這個女人好好算算,我走了。」
「喂,翊。」邵延疑惑:「他怎麼了?」
夏薇嵐後知後覺的呼叫聲漸漸消失,齊尉沒心思去關心,看來他,也要好好招呼一下某個笨女人了:「延,你先回去,我還要回流螢辦點事。」
「喂,尉。」邵延看著齊尉遠離的背影,有種流淚的淒涼,怎麼又是他被丟下了,哎……站在黑暗裡,邵延漸漸沉下了淺棕色的眸,深不可測,其實,他也可以不用這麼寂寞,但是找不到回去的理由了。
跳下計程車,段雪螢慌慌張張的衝到了「流螢」的門口,氣喘吁吁。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接到一個的電話,熟悉而迷人的聲音,她只聽到他很簡潔的留下一句話,還想看到夏薇嵐的話,到「流螢」來。只是一瞬間,她霍然清醒,想起了嵐嵐說要幫她跟蹤齊尉的事情,而齊尉這麼問,那肯定就是嵐嵐被逮到了。
怎麼辦、怎麼辦?她就說嘛,不能跟蹤,如果被發現就死翹翹了,尤其是像齊尉這麼聰明的男人。
衝到「流螢」的出口處,她被一個身強力壯的保全攔住:「小姐,請出示VIP會員白金卡。」
VIP會員白金卡?這裡還要這種玩意兒,誰也沒告訴她啊,而且她急急忙忙出來除了手機什麼都沒帶。
拉住保全的衣袖,段雪螢可憐兮兮的說:「我只是進去找個人,馬上就出來,拜託拜託啦。」
保全堅決的搖搖頭:「不行!流螢有規章制度,非VIP會員不得入內。」
段雪螢窘迫的跺腳:「那……你認識齊尉嗎?」
「齊先生?」保全點點頭:「他是這裡終身會員。」
段雪螢一愣,酸澀起來,終身會員?去死,花天酒地的男人,不正經。
保全看著段雪螢的自顧糾結:「小姐,你要找齊先生?」
段雪螢回神,急忙點頭:「是的、是的。」
「那你進去吧,齊先生吩咐過了找他的小姐可以直接進去。」
「啊!好的,謝謝。」算他還有點良心。
看著段雪螢走進的背影,保全走回服務台撥通電話:「齊先生,您吩咐的小姐已經上去了。」
沒有在他們的專屬包廂裡,齊尉難得的坐在吧檯邊,搖晃著手裡杯中的酒,黑眸若有似無的盯著大門邊,等待某個小女人出現,真想看看她氣急敗壞而求他的樣子。
「少爺。」一道氣質不俗的優雅聲線響起,人也在齊尉的身邊坐定。
「海藍。」齊尉稍愣,轉而笑起來:「你怎麼在這兒?」
海藍長腿疊起,指指不遠處角落裡的一堆朋友,都是隸屬雲毅航空的空姐,笑笑:「下班來放鬆啊,難得在大廳看到總裁,大家都嘰嘰喳喳的催我過來問問,總裁是不是可以賞臉過去喝一杯。」
齊尉舉起酒杯對著自己的員工示意,立即傳來一陣下小的轟動:「今天不了,我還有事。」
「真的假的?」看著齊尉這麼悠哉,海藍頗為不信,調侃道:「總裁是不是不肯賞臉?你利用了我這麼多次,也應該給我個面子過去吧?」
齊尉偏頭,黑眸略微感到一絲不可思議:「你知道?」
海藍淺笑:「總裁,你該對自己有信心,你的空姐們可都不是一堆花瓶,裡面可是有東西的。」
無奈笑著,齊尉撐在吧檯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可沒說什麼。」故作驚慌,海藍恭敬的說:「我的飯碗是總裁給的,總裁有吩咐,照作罷了。」
「鬼丫頭。」齊尉突然發現還真不可小看女人,尤其是他手下智能型的女人:「不過不是我不給你面子,我今天真的有事。」
黑眸一瞟,熟悉的身影在門口出現,性感而邪肆的笑凝在唇邊,來了。
順著齊尉的目光,海藍也下意識轉身看去,狡猾的勾唇:「原來總裁等的是她,不過看她慌慌張張的樣子……總裁,你又欺負她了?」
「我像嗎?」
「像極了。」
剛準備起身,海藍突然撲到了齊尉身上,臉頰貼著他微敞的線衫,從身後看來極其曖昧,低低壞笑:「總裁,看來你需要幫助。」
齊尉看著那抹東張西望的身影,沒有推開海藍,只是低沉了嗓音:「有用嗎?」
「有沒有用要試過才知道。」
起身,海藍側頭襲上了齊尉的頸項,雙手趴在他的胸口,似乎極盡挑逗之能……
段雪螢看到齊尉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一副景象,她愣在吧檯邊,血色一點一滴從臉頰褪去,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刺痛,她以為,他不會再報復她,不會再耍她……原來一切只是自己的錯覺,他叫她過來根本就不是為了夏薇嵐的事情,要她看到他跟別的女人惹火的一幕,才是他的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