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吐小舌,段雪螢不好意思,像邵延這麼聰明的男人哪裡會猜不出來她想幹什麼,所以既然利用了人家,她還是老老實實道謝吧。
邵延走到裴氏的私人休息室門口的時候,齊尉和裴翊正從裡面出來。
看到邵延,裴翊沒好氣的哼唧:「邵公子,你還知道要來啊,我還以為我們已經被你遺忘在世界的某個角落了。」
邵延聳肩的大喊冤枉:「拜託,要不是因為齊尉家那隻小母老虎把我設計了一番,我需要這樣嗎?」
本來置身事外看好戲的齊尉眉頭一凜:「什麼意思?」
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剛剛發生的情況,邵延搖頭:「我可是看在某人的面子上才這麼聽話的,所以某人是不是應該給我賠償?」
「自作多情。」齊尉懶得搭理邵延,長腿一伸往酒會走去。
「喂,太沒良心了吧?」邵延朝齊尉的背影大喊。
裴翊幸災樂禍的跟邵延擦肩而過:「哈哈,活該,快走吧,酒會要開始了,跟我去開香檳吧。」邵延真的很怨念,憑什麼受傷的總是他?
裴翊的到場,正式宣佈了裴氏創業紀念酒會的開始,元老級的人物也紛紛現身,坐在主場特殊的嘉賓席,寒暄的人也停下客套,紛紛圍在了主場周邊,裴翊的俊逸瀟灑、風度翩翩也讓不少第一次真正見到裴氏接班人的人驚愕不已。
接過麥克風,裴翊開始致辭,而裴翊身邊不遠處的齊尉,面無表情,黑眸卻不明顯的在掃視會場。
只是主場的燈光太亮,視線顯得相對模糊,他想搜索的那抹身影怎麼都看不到。
而站在人群圈外的段雪螢,卻清清楚楚的將主場的齊尉收入眼底,她靠在長長的酒會自助餐桌邊,順手執一杯香檳輕抿,呵……霸道任性的段雪螢,現在卻只敢唯唯諾諾的躲在黑暗裡看人,看那個曾經她以為永遠屬於她的人。
她以前不敢承認自己想念他的樣子、想念他的體溫、想念有關他的一切,而現在即使能承認,也再也沒機會,他連報復她都覺得沒意思了,她只是可有可無的吧。
一口氣將香檳喝盡,段雪螢緩緩走前幾步,但一旁角落裡傳來的對話卻讓她停住腳步蹙眉……
「裴翊、齊尉、邵延……這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子,呵,我一定會不擇手段得到其中一個的。」
「嘿嘿,寧舒,不要這麼籠統嘛,你到底看上誰了?」
「我……說實話三個都不錯,不過那個齊尉更加接近我的類型,就是他了。」
「可是齊尉看起來不像這麼容易搞定,你預備怎麼辦?」
「我看不一定,你看他今天帶來的女伴了嗎?傳說是雲毅航空的最漂亮的空姐,你想想,身為雲毅航空的總裁,手下千千萬萬個美艷的空姐,你覺得齊尉會放過嗎?哈哈……」
「哇塞,有道理,這麼說齊尉也不是正人君子嘛,下流。」
「我要正人君子幹什麼?我就要一個能臣服在我裙下的男人啊,才貌具備的男人我管他下流不下流。」
「說夠了沒有?」段雪螢走到對話雨人的面前低吼,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太多香檳的緣故,她微醺的眼神看起來危險而迷茫,心裡的那股怒火忍不住的直冒,腦子也有些發暈,不,齊尉才不是她們說的那種男人。
對話的兩人嚇了一跳,被叫做寧舒的女人首先尖聲的開口:「多管閒事,我們愛說管你什麼事。」
段雪螢緊握著酒杯,急促呼吸:「我就是不准你們說。」
寧舒蹙眉問身邊的女人:「她是誰啊?跟個瘋子一樣。」
「我知道她,剛剛好多公子都在問她是誰,據說是加籐公司的設計師,陪老闆一起來的。」
知道了段雪螢的身份,寧舒鄙夷的笑起來:「我以為是誰呢,不過就是一個抱老闆大腿的下賤女人,以為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可以耀武揚威,哼,我勸你省省吧,齊尉也不要想了,他多的是空姐暖床,你呢,就隨便找個願意跟你上床的男人多好,說不定還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呵呵……」
「閉嘴!不要說了!」段雪螢不知道是酒精作祟,還是真的因為齊尉兩個字受到刺激,緊握的酒杯猛然被捏碎,碎片不期然的四處飛開,在寧舒的臉上劃過一道小小的血絲。
寧舒大驚失色的動手狠狠推了段雪螢一把,然後尖利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會場:「啊,救命啊……我要毀容了、我要毀容了。」
段雪螢一下重心不穩,細高跟被自助餐桌的桌腳一攔折斷,整個人撞上桌角,背部沿著桌角滑下,一陣令她起雞皮疙瘩的火辣辣疼痛在背部升起,她癱軟在地上,狼狽不堪。
而會場頓時也因為這陣騷動安靜下來,齊尉莫名的升起不安感,跟著裴翊和邵延走下主場。
「寶貝女兒,你怎麼了?」麥寧舒的父親,麥建豐急忙趕到事發現場,就看到麥寧舒一頭撲到自己懷裡痛哭。
「爹地,那個女人想毀我容,她好可怕。」
段雪螢坐在地上,冷冷的笑起來,真會裝,這種撒嬌她也會,而且她老爸比這老頭帥多了。
「發生什麼事情?」裴翊看著混亂的場面,蹙眉,尤其是看到地上那個,居然是齊尉家的小母老虎,下意識,他偏頭看向齊尉。
麥寧舒嬌滴滴的哭泣卻更快的響徹現場:「嗚嗚……爹地,這個女人是瘋子,剛剛我和小雲只是在說欣賞雲毅航空的齊總裁而已,她就突然出現用玻璃片劃我的臉,警告我不准看上她要的男人,爹地,如果我毀容了我就不要活了啦。」
段雪螢惱怒的抬起頭,不明白為什麼有人可以睜眼說瞎話到這個地步,只是一道失望的眼神更快攫住了她的目光,不禁一陣顫抖,是他……站在人群裡,一動不動,居高臨下看著她的黑眸佈滿了不可思議。
心猛然蒙上一層冰霜,他相信那個女人的話?耳邊響起陣陣的議論紛紛……
「哎,這個女人也太不要臉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還想要攀上齊尉。」
「就是說,也不看看她跟人家麥氏企業的干金身份差多少。」
「我認識她,她不是跟加籐總裁一起來的那個設計師嗎?」
「什麼設計師?看她這麼盡心盡力幫老闆的樣子,你相信他們之間單純嗎?」接二連三的侮辱,竄進段雪螢的耳裡,而她絲毫沒有反應,仍是呆呆的盯著齊尉,她只在乎他的想法。
裴翊和邵延看到不受控制的場面,咳咳兩聲準備上前。
而齊尉只是面無表情的拉住了兩人,不准他們行動……
正是這一拉,徹底涼了段雪螢的心,她傻傻的笑了起來,緩緩低下頭,眼淚滴進裙擺,是啊,在他眼底她永遠都是霸道任性的段雪螢,認定齊尉是她的玩具,就會不擇手段得到,像小時候所做的一切,肆意妄為。
麥建豐看著愛女臉上的一道細微血絲,暴怒衝上前準備教訓段雪螢:「你活膩了。」
「住手!」極怒的低吼,聲音溫文儒雅卻帶著絕不能抗拒的威嚴。
所有人都呆住的看向聲音來源,出現的居然是向來低調的段氏總裁,這麼一喝,麥建豐還真不敢動手了,麥氏這種中型企業是萬萬不敢得罪段氏的,他只好陪笑:「不知道段總裁……」
段尹峰直接無視麥建豐,走向段雪螢,蹲下,聲音極盡溫柔,心疼不已:「小螢,你怎麼了?」
就在眾人不解之時,段雪螢似乎神智有些不清的攀上了段父肩頭,蒼白的嘴唇努力擠出笑意:「爸爸,別擔心,我很好。」
一句爸爸,嚇壞了眾人,原來加籐公司的設計師居然是段氏千金!不少說過壞話的人都開始隱藏起來,如果段氏要報復,可不是鬧著玩的。
「亂說。」段尹峰不信:「你有沒有傷到哪裡,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一陣滑膩的感覺充斥在段尹峰扶著段雪螢背部的手掌,他急忙轉過段雪螢,包括自己在內,讓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雪白的背上那條鮮血直流的傷口,還有地上已經佈滿的血跡,段尹峰幾乎有些渾身顫抖:「小螢……」
段雪螢哭著埋頭在段尹峰懷裡:「爸爸,帶我走,我不要在這裡。」
「好好好,爸爸帶你走,小螢乖,不會有事的,我們去醫院。」
「不……」段雪螢耍賴:「我要回家。」
「好,回家回家。」段尹峰連聲音都顫抖起來,打橫抱起了段雪螢,努力不觸及她的傷口,對著遠處吼:「凝惜、凝惜!過來。」
段雪螢的母親急忙趕來,顯然還沒有弄清楚狀況,只是看到虛弱的段雪螢就蒼白了臉:「小螢、小螢怎麼了?」
「回去再說。」抱著段雪螢離開幾步,段尹峰首次在眾人面前露出了自己陰沉可怕的一面,他對著麥建豐笑起來:「麥先生,真不好意思讓貴千金受傷了,等小女好了之後,我會帶上她去麥氏好好的賠禮道歉。」
「段先生……」麥建豐尷尬的一叫,卻再也圓不了場,他算是完了,拉著完全愣住的麥寧舒,麥建豐掩面急忙離去。
裴翊派人收拾了現場,宣佈了酒會的繼續,突發狀況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多人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就結束了,很快就一切如常,倒是一直沒動的齊尉讓他和邵延擔心。
齊尉似是用了極大的力量才放鬆自己,他不知道她受傷了,觸目心驚的血跡……對於他來說,無疑也是凌遲的痛,而他卻什麼都沒做。
「尉,對不起了,還有謝謝。」裴翊歎口氣。
「你說什麼鬼話?」齊尉轉身準備離開。
裴翊仍是說:「你瞞不過我,你看到了段雪螢的父親過來了,又不想讓我為難,所以才制止了我們的行動吧?如果主人偏了任何一方,都是會傳來流言蜚語的。」
齊尉閉上眼,不想為自己找任何借口,固然裴翊說的沒錯,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在麥寧舒指責段雪螢的那一刻,他信了,信了她霸道的佔有慾。
靜默良久,三人站著的紗簾背後有人在說話,他們似是不知道外面有人,幸災樂禍的說:「麥寧舒那女人早該被收拾了,囂張霸道、謊話連篇……不過可憐了段雪螢,你沒忘記吧?當初她也為了維護齊尉而受傷,沒想到這麼多年了,還是沒變,傻啊。」
「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隨手掀開紗簾,齊尉的語調冷的不能再冷,閃著危險氣息的黑眸顯示著他現在的極度不耐。
裡面站在的三個男人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的談話被人聽見,而且聽的還是聊天中的主角,三人有些尷尬的咳咳,不知道怎麼辦。
裴翊和邵延走進紗簾裡,讓裡面的三個男人更加愕然,裴翊知道今晚的齊尉耐性已經達到極限,於是順口加入了「好心」的勸說:「想好好的從這裡走出去,就快點回答。」邵延合作的活動了一下筋骨,卡嚓瞬嚓作響。
一個男人被另外兩人推出,嚇壞的急忙陪笑:「我說、我說,剛剛麥寧舒和段雪螢就是在紗簾的附近發生爭執的,我們不小心全部聽到了,那個……那個麥寧舒說身為雲毅航空的總裁,齊尉一定,呃……玩過很多空姐,其實不是正人君子,不過也是下流小人一個,還說……要、要不擇手段得到齊尉,段雪螢聽到了,用力過猛捏碎了酒杯,然後碎片是不小心飛到麥寧舒臉上的,之後麥寧舒推了段雪螢一把,她就撞到桌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