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的娘子是稚,對……我的,羨慕吧……」
「龔爺,要不要我把他打昏算了?」扶著醉礁礁的主子上樓,項予把他往床上一丟,卻見他還不住哈哈大笑,讓自己好有把他扁暈的沖動。
「不了,讓他睡一覺就好。」瞧著褚非嘴角傻氣的笑,龔風華眼底閃過一絲無可奈何的寵寵溺。「你先去休息吧。」
「那……龔爺今晚要睡哪?」他搓著手,心想今晚這兩人不會就要生米煮成熟飯吧。
「那裡。」她指著錦榻。
「那就只好委屈龔爺了。」為了成全主子的心願,項予很果斷地決定獨占一間房。
他走後,龔風華站在床邊歎口氣,正打算就中午的洗臉水,替褚非稍微擦臉,卻被他抓住了手。
「稚……」他張開迷離惺怯又布滿血絲的大眼。
「干麼?」
「稚……」他邊喊,咧嘴笑得好傻氣。
「酒鬼。」她笑罵道。
她不知道他的酒量原來這麼差,以往在雁飛山上,當然也有飲酒作樂的時候,可畢竟還在行軍中,自然有所分寸,所以她從沒見過他喝醉的樣子。
而往後她想,她絕對不會再讓他喝這麼多酒,盡管他傻笑的樣子很可愛。
「稚……」他抓著她的手在臉上蹭著。
龔風華開始後悔,剛剛干麼不讓項予打昏他算了。
「稚,我真的好愛你……你是我的……我的……」
她微微一怔,有人說酒後吐真言,所以他這算是趁看醉意,說出平常不會說的話?
愛她?嘴裡反復咀嚼看,她竟不覺雙眼發燙。
「稚,我呀……發現得太晚,我沒發現自己喜歡你,否則……我不會讓你當龔閥女王的男寵,我不會讓任何人碰你,你是我的……」喃著,一把蠻勁將她給拖上床,緊緊地環抱住她。「我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為奴也好……」
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他再真切不過的告白,她的心暖得發痛。
「好啊,我們就在一起。」她低聲喃看。
要是他不嫌棄她有把粗嗓,也不在乎她的身分,那又有什麼不可以?
「真的?」他訝聲呼問,拉著她,那眼眸失焦,卻還是直盯著她瞧,。「稚,我不是在作夢吧?」
龔風華凝著他半晌,情不自禁地吻上他的唇。
她喜歡他,遠在他愛上自己之前。她是龔閥的人,理當和任何人保持距離,然而偏偏就是對他失了心,尤其當他失去父親,靠在她肩上低泣時……
她的心好痛,恨不得替他痛,不讓他受到半點傷害。
直到要班師回朝,她才驚覺了這份情,而她給出去的情,注定是要不回的,所以她也放任著自己,緊抓僅有的時間,只想偷點回憶,等到哪天她將閉上眼時,她會告訴自己,她的一生並不是只為龔閥而活,她曾經愛過一個人,愛得很深,藏得更深。
她的吻,教他貪婪地回應著。
是如此的渴求,如此的迫不及待他醉了,可他知道自己抱著的是誰。
這天地之間,唯有稚可以如此顛覆他的世界,讓他跨越性別領略愛情的滋昧。
他要得到他,就算他是個男人也無妨。
像是受困已久的獸,一得到渴望的自由,他極力地奔馳,在這片期盼已久的天地裡疾馳。
直到憑著本能埋入那濕熱的潤地,他喉頭擠出悶吼,一邊喃道:「稚別再離開我你可以丟了陶笛,卻不能不要我……」他深埋在她體內,百卒意催得他欲睡,他卻捨不得這合而為一的喜悅。
龔風華呼吸紊亂,汗濕了秀顏。
原來他想岔了,不過是件小事罷了,竟也教他如此放在心上。
這傻瓜……
「褚非,只要你肯要我,我們就永不分離。」她低聲承諾著,吻上
他的唇。「我砸了陶笛不是不要你,而是我……不想睹物思人,因為我會放不下,我會捨不得……」
那份情鑽得那般深,她要是不強迫丟棄,就會被困住,但她沒想到,她自以為自由了,其實心早已被困縛。
「真的?」
「嗯,真的。這天底下,除了你,不會再有人讓我動心……我說過,我的心裡有一個人,那個人·····一直是你。
她的話讓埋在體內的欲望更加茁壯,龔風華粗喘看氣,結結實實地成受看男人興奮的律動,她試著放松自己,包容他的一切,而他忘情的加快速度,最終深鑿在她體內,筋疲力盡的趴在她身上睡去。
這家伙……她低罵著,卻也累極沉沉睡去。
有人在他腦袋裡敲鍾。
褚非痛苦地張開眼,迷蒙之間,瞧見有個美人就坐在圓桌邊。
一時問,那根笑的萬種風情,教他懷疑自己還在夢中。
「睡傻了?」
醇雅嗓音驚得他回過神,下意識地翻身坐起。「我……我怎會睡在你房裡?」
「因為你喝醉了,項予把你扛進房裡。」看他一眼,龔風華臉色微紅地別開。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他的頭好痛,痛得像是要裂開一樣。
「快要中午了。」感覺他像是忘了昨晚的事,她忍不住輕咳一聲。「先穿衣袍吧。」
「嘎?」他聽得一頭霧水,垂眼望去,瞧見被子滑落,露出自己赤裸的胸口,連下半身也「哇,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趕忙搜著被子,嚇得退回內牆,還不住地拉起被子看,再三確定自己真是一絲不掛……
天,不會吧,難道說昨晚……他橫眉回想,腦袋裡只余殘缺的記憶,隱約記得稚說,砸了陶笛是因為——
「你說,你怕睹物思人,你怕放不下,你會捨不得?」
龔風華難得露出羞意地點著頭。
此刻,羞意更甚昨晚。
因為以往她習慣把自己當個男人看待,可經過昨晚,她有了女人的自覺,一些情緒再也壓抑不了。
「所以我們昨晚……」他屏住氣息地問。
她羞澀地輕點頭。
褚非張口欲言,卻不知該說什麼。他不敢相信,他們真的有了肌膚之親,扼腕的是,他的記憶好殘缺!
眼角余光瞥見床上那灘血,他不禁更內疚了。「稚,對不起,我……」
龔風華橫眼望去,不懂他的道歉所為何來。
「昨晚我喝醉了,結果……難得大皇子送了男風彩繪本給我鑽研,但我卻一時難耐害你……很疼吧?」說著,他慚愧地不敢抬眼。
雖然昨晚種種,他記得不是很多,但那快意還摟在體內,只怪自己被快意給沖昏頭,竟忘了體恤稚,如今才害得他流血。
龔風華的眉幾乎快皺在一起了。
「對不起,要是有下回,我一定再仔細拜讀一次男風彩繪本,絕不會讓你感到半點痛楚。」他承諾著,熱氣卻從頸部攀上臉。
聽至此,龔風華完全明白了。
她拉開衣襟,看了眼還頗具姿色的胸,疑惑他怎會到現在,還以為自己是個男人?
昨晚明明就袒程相見過,難不成是自己的胸不夠豐富,害他錯認?
「你……別不吭聲,我說真的,那男風彩繪本我看得很仔細,只要方法得當,其實也是很……舒服的。」話到最後,聲若蚊嗚。
看著他羞紅的耳垂,龔風華不禁無奈歎口氣。
佩服啊雖然他醉了,但總不可能連摟進懷裡的是男還是女都分不清吧?而且明明是落紅,他也能錯認……
「算了,先穿衣袍吧,吃過午膳,咱們也該准備出城了。」說著,她站起身,徐步離開房間。
聽到門板閉上的聲音,褚非掩著臉,不斷咒罵自己。
笨蛋!終於盼到夢寐以求的一夜,他卻偏偏喝醉,酒醉誤事,真是說得一點都沒錯!
不過依稀記得稚的身體就像姑娘家一樣柔軟,感覺胸部還挺厚實的忖看,
他不禁撫上自己的胸膛,嘖了一聲,告訴自己必須更加鍛煉體魄才行。
突地門板再次被推開,響起項予倒抽口氣的聲音。「主子,你欲求不滿嗎?」
「誰欲求不滿?」他羞惱地吼道。
「你呀,不然你干麼一直摸自己的胸部?」
「我……你管我?」他起身要穿衣服,卻瞥見貼侍還件在門口,兩眼發直地瞪著床板,他沒好氣地問:「你還站在那邊干麼?」
「主子你床上怎會有血?」項於問看,再見主子是赤裸著,這狀況……
「唉,這……就……你問那麼多干麼?出去啦,我要穿衣服了。」滿臉通紅地趕人。
「難道你們兩個真的……」他倒抽口氣。
「別張揚」褚非低吼。
剛剛稚歎氣,可見自己的表現,他肯定不滿意,自己心裡已經夠悶的,這事一點也不想再談。
「那血不就是……」落紅?那那那……那麼,龔爺是女子?
「好了啦,別吵則
項予不解地看著他,心想要是龔爺是個女子,主子又怎會是這種反應?但那應該是落紅沒錯呀……忖著,他搖頭晃腦地關上門板,心裡嘀咕著,這還真是一樁懸案。
下樓用午膳,剛好遇見戚作,便一起用了膳,一道准備出城。
走在戚作運載貨物的馬車後,褚非不斷地偷勵著身旁的龔風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終於讓她忍不住地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他扭捏著。
「說。」
「就……」他咳了聾,貼在她耳邊問道:「你身子還好嗎?」
「還好。」她羞澀地移開眼。
「啊……我聽說,那個要是留在裡頭得弄干淨,要不然會鬧肚子疼的,你……有沒有處理?」他很想要問得坦蕩自然,可不知怎地,他就是覺得好羞
龔風華聽著,又羞又惱,總覺得自己像是被羞辱了一樣。
「我處理了」她咬牙道。
「喔,那就好。」他簡直像個小媳婦一樣,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旁,然後又忍不住低語道:「那個應該是我該做的,可是,我……」
「閉嘴。」她冷聲喝道。
夠了,別再羞辱她了!
她很像男人,因為她很努力地學習當個男人,可兩人都袒程相見了,還把她當成男人……這算是什麼?!
「你生氣了?」稚口氣一冷,他就更膽怯了。「對不起,我保證……」
話到一半,突然打住。
龔風華沒好氣地橫睨過去,卻見他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胸上。
「唉,你胸口塞了什麼?」
她目光往下一掃。「饅頭,你要不要吃?」她撇唇,笑得戲謔。
「別放饅頭,太引人側目了,放包子就好。」
「……」她無言以對。
他的表情認真到讓她動了般氣。
「不過也委屈你了,一個男人扮成這樣。」他就不能忍受在胸上再放上兩顆饅頭,多瞥扭。
龔風華勾唇冷笑,是呀她應該繼續當男人就好,何必自取其辱?當下不再搭理他。
三人繼續跟在戚作的馬車後走,到了城門邊,就見戚作拿出證明,對著守城的衛兵比手畫腳一下,城門隨即打開。
褚非見狀,不由得緊握著她的手。
她淺笑著抬頭,瞧見左不其就守在城門外,而且還牽著兩匹馬,笑容退去,她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為何不其會站在城門外?還特地牽了兩匹馬……
「關城門,攔下他們!凶手就在馬車後」
正付著,後頭突然傳來顧起的聲音。
褚非暗咒了聲,握緊龔風華的手,低喊道:「走,項予,快」
三人騰地躍起,硬闖城門,站在城門外的左不其怔了下,才認出那著女裝的人正是自家主子。
「華爺」他不敢相信龔風華竟扮成姑娘家,一時間忘了要將馬的鞭繩放開,而她已經跳上馬背。
「不其,還在發什麼呆?」她垂眼瞪著他。「還不快走?」
「是」他趕忙放開輻繩。
褚非跳起,往龔風華身後一坐,順手接過瞳繩,喊了聲,「駕則馬兒隨即狂奔而去。
左不其躍上另一匹馬,才剛坐穩,項予也跟看跳到馬上。
「喂?」
「快快快,動作快一點」項予催促道。
左不其翻了翻眼皮,見追兵已現,只好趕緊縱馬離去。
城裡發生的事,他向昨天出城的商賈打聽過,所以今兒個才會牽馬在城門外等候,因為他知道華爺一定會想辦法離開。
更重要的是,他還有其他事要跟華爺說。
他決馬趕上,一邊喊道:「華爺,別往分坊。」
「發生什麼事了?」龔風華厲聲問著。
「華爺進城之前,吩咐我去聯絡其他城的龔家軍,而不然也立刻著手調派棲夜城的人,並派人回報消息給雲暮城的其他主子。但華爺一進城,就有一票人殺進分坊裡。」
「二爺?」
「被不然和鞏家兄弟護著往豐若城去,可直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回報。」左不其面有愧色地說。
龔風華心頭一室。「可清楚對方底細?」
「不知道,就是一群黑衣人。」
「對方行事的方式像一般殺手還是軍隊?」
「要說的話,比較像是軍隊,人數至少百人。」
聞言,她心頭發涼。
完了,原來對方最終的目標是子凜!她以為若是弋照霆下的手,至少會先針對她,難道說……他發現子凜就是龔閥女王?!
「稚,眼前咱們還是先趕往豐若城吧。」褚非輕按著她的肩,要她放松。「放心吧,龔子凜福大命大,身旁還有個婁戰耒,肯定會沒事的。
聽了他的安撫,龔風華心頭才放松一些。
也對,急也沒用,他們該先趕往豐若城才對。
她之所以要鞏家兄弟帶著於凜前往豐若城,是因為那裡有龔閥的水船,要她搭著水船繞往耀見皇朝。
近兩年,龔闖將勢力推出弋風之外,就以耀見的皇族對龔閥最為發善,所以她才會在之前特地聯系過,要將子凜送到那裡。
現在,只希望子凜能逃出對方的狙殺。
四人雙馬一路疾馳,到了百裡外的騷站,此騷站有龔閥私設的馬行,他們一上們先詢問龔子凜一行人是否有來此換馬,確定一行人來過,稍作休憩之後,盡管夜色已黑,他們依舊帶著隨身武器,換馬前往豐若城。
四人各乘一騎離開,但才剛離開駱站,轉入偏靜小路時,兩旁一人高的拿叢裡隨即射出箭矢。
「華爺門左不其喊道,已經抽出腰間佩劍。
龔風華毫不猶豫地取出長劇,一陣橫掃,再回頭看著褚非道:「鷹陣。」
「沒問題」他回應後,朝身旁的項予使了記眼色,兩人隨即縱馬躍進小路兩邊的拿叢裡。
不一會,埋伏其中的人被他們凌厲殺招逼到小路上,龔風華眼明手快,長劍橫掃,毫不留情。
她沒時間再耗下去,必須趕往豐若城,確定子凜是否安好……
但奮勇殺敵的當下,眼前竟出現數不盡的黑影。
「轉向門她當機立斷的喊,旋即如領頭羊般轉向而去。
她的腦袋裡記下每個國家的重鎮官道小徑,正因為如此,她才能在這片大陸上暢行無阻。
「華爺,再轉過去,就是前往石漠鎮的路。」左不其在身後提醒。
「石漠鎮是個好地方。」她勾唇冷笑。
石漠鎮,是婁月最東邊的鎮,緊臨鷹漠,為巖漠地形,要是不熟地形很容易就被成片的流沙吞噬。
一行人邊守邊攻,朝石漠鎮而去。
從滿天星斗直到東方破白。
石漠鎮地處偏遠,就連一般人家也不過幾戶,一般商旅不會從此經過,正是適合大開殺戒的好地方。
然,一路疾行,兼之防御和攻擊,早已超過七個時辰,體力逐漸消耗。
所幸,石漠鎮就快到了。
不到一刻鍾,四人來到一片巖漠上,棄馬步行,在龔風華的引領下,只踏在堅硬的巖石上,避開流沙,直至站到一個易守難攻的高點。
後頭追兵不語地形,前僕後繼,有人踏進流沙裡,發現身子不斷往下沉,莫不發出驚呼聲。
走在前頭的人震愕回頭,就在此時——
「不留活口」龔風華喝道,反身攻擊。
「是門左不其和褚非立刻躍上前去,將追兵殺個措手不及。
不過眨眼工夫,追兵絨被殺或是誤入流沙區,霎時少了大半,剩下的全轉身逃竄。
「不其,別追了則龔風華喊著,走近其中一名倒地的追兵身邊,蹲下身,翻搜他身上有無任何身分證明。
「稚」
就在褚非異常驚懼的嗓音時,她要閃避已是不及,因為身旁便是流沙區,正是危急之際,他飛身抱住她,箭矢刺穿他的背。
「褚非」她驚詫地摟緊他,抬眼望去,驚見微亮的天色中,依稀可見顧起帶著一營兵馬站在上方的巖石上。
「顧起」她怒不可遍地吼著。「混帳東西」
「來人……龔風華殺害仙寧公主,畏罪潛逃,而褚都督竟幫助罪犯逃之,罪加一等,我奉皇上旨意,可以先斬後奏,射箭則顧起喊看,手一揮,身後的一營兵馬猶豫著。
「胡說八道,本將軍才是領命使節,顧起一個副將膽敢以下犯上,羅織罪名,還不將他拿下」褚非怒眼瞪去。
「我身上有御賜令牌,還不射箭?」顧起取出身上令牌。
褚非不由得錯愕地看著他。「怎麼可能……」為何他身上會有令牌?不過是一趟護送和親的任務,為什麼皇上要特地給顧起令牌,仿佛早就預料到今日之事,要讓顧起取代他?
但後頭的兵馬依舊遲疑,雖然顧起手上有御賜令牌,但在他們心裡,褚非才是他們追隨效命之人。
「想抗令?」顧起回頭瞪著。
見狀,龔風華正要拉著褚非先退到安全之處,誰知她剛剛查的那人突然抬眼,在她還不及防備之下,一把將她推落巖塊之外。
「華爺」左不其驚喊,疾步而來。
褚非回頭,她已經跌進流沙,而流沙正以可怕的速度吞噬著她。
「月要帶,把腰帶扯下。」褚非吼著,解著腰帶的當下,大腳一踩,往突襲那人的背上重重一踩,逼出他一口悶血,再扯下那人的腰帶。
項予趕緊跑來,解下腰帶,褚非連忙將幾條腰帶纏在一塊,綁在箭上,隨即擲給龔風華。
「稚,拉著」
已沉到胸口的龔風華伸手抓住箭,褚非立刻使勁要將她拉起,這時一箭橫過,射中她的胸口。
「稚。」他奮力一拉,但又一箭飛過,射斷腰帶,龔風華瞬間沉沒。「不……稚」
左不其毫不考慮地飛身縱下。就算拉不起華爺,也不能獨留她一人。
褚非怔仲地看著這一篡,緩緩回頭,看著手持弓箭,笑得一臉得意的顧起。
「顧起門他皆目盡裂地喊著。
「不用大聲,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皇衛司都督,而是和龔風華勾結的叛將,我要將你押回一」
他囂張的發言未竟,褚非就躍身來到他面前,一刀將他斬成兩半。
「主子。」項予低喊。
褚非丟下長劍,看著那片已不見龔風華和左不其身影的流沙,縱身欲躍下,卻被項予死命地抱住。
「主子,別沖動,沒人說掉進流沙就一定會死,咱們留下來找則
「可是我也沒聽過,有人掉進流沙還能活的……尤其他還中了箭……」甩開貼侍,他躍下巖塊,不斷地挖著沙。「來人,還不快點挖沙」
一營兵馬聞令,立刻躍下,沿著巖石的附近挖著沙。
項予單膝跪在他身旁。如此,萬一主子沖動行事,他才來得及抓住他。
但褚非豈會發覺貼侍的心思,他滿心只想找龔風華……那一身艷紅是他眼裡最鮮艷的色彩,從初次見面他就不住地追逐。
每天在那個人身旁打轉,被冷言嘲諷、被視而不見,也沒放棄,一再討好、一再靠近。
可他沒有察覺那是愛,更沒察覺稚迎娶龔閥女王時,在他心間爆開的根本是嫉妒。
直到再相逢,他終於承認自己的心情,好不容易兩情相悅,稚卻不見了。
明明還笑鬧看,轉眼,竟就消失不見。
再也見不著了嗎?再也見不到故作輕桃的他、難掩羞澀的他……再也聽不到他用不同的聲調喊他……他多喜歡稚喊著他名字,一聲聲地喊著,仿佛他有多在意自個兒。
垂眼瞪著從指縫不斷滑落的沙,淚水掉落和成泥沾上他的手。
「稚……喊我的名字,讓我知道你在哪……」他啞聲喚道,天色漸亮,映照出一片茉漠和遍地屍首,說不盡的茉涼。「叫我稚,告訴我……你在哪裡……」
項予艱澀啟口,「華爺鴻福齊天不會有事的。」
褚非聽了,哭著也笑著。「稚……我找不到你……我要怎麼留住你?多掉點眼淚,是不是就能喚回你?」
就像指縫裡的沙,和了水就不會再流逝?
「主子……」項予戒備地看著他。
他惱火地指著沙,拍得越緊,流逝得越快。「稚……稚!回來!你說我們的眼睛看見的是不同的世界,在你眼裡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讓我看看,你眼裡的世界是不是只有權謀斗爭?」
他聽從父親的教導,用雙眼去確定是非對錯,不讓自己多疑,不讓猜想隱蔽公正的心,可他錯了……他的眼睛所看見的……是假象!
全都是假的!
這雙只能看見假象又看不見稚的眼睛……還留著做什麼?!
見他伸手要挖眼,項予趕忙從後頸將他劈暈。「趕緊帶將軍離開。」
一營兵馬趕緊帶著昏厥的主子離開巖漠,而他再回頭看了眼荒漠,無比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