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梟王的俊妻 第四章
    她,堂堂金氏皇朝的飛燕公主,竟被當作破銅爛鐵丟掉?

    可恨啦!她氣憤的在心中警告著這場陰謀一定有份的皇帝,討打的侄兒,皮繃緊一點,給本宮記住!

    「哈啾!」幾乎是同一時間,宮中正舉杯慶祝順利嫁掉飛燕的皇帝打了個極響的噴嚏。

    飛燕瞪著大大的眼。更可恨的是現下這個抱著她的男人!哼,他以為她真的會乖乖同他拜堂成親嗎?

    待會兒等他解開她的穴道後,她就……

    「待會兒我會替你解穴,準備拜堂。」忽地,隔著紅巾,槐月附在她耳邊,像是洞悉她的心思般低聲道:「你若是不怕丟臉就儘管鬧吧。」

    丟臉?她有什麼好丟臉的?大不了一鬧,大家知道她是飛燕公主,喜扮男裝,喜歡上妓院玩姑娘,結果姑娘沒玩成反而被人下春藥,險些被當成兔兒爺來玩……

    不不不!不想還好,一想就冷汗涔涔冒,打死她也不會讓別人知道她這些糗事!這個男人當真吃定她了!

    就在忐忑猶豫間,被解了穴的飛燕緊張不安、迷迷糊糊地跟槐月行禮拜天地,什麼意外之舉也沒有。

    槐月成親的消息傳得迅速,聞風而至的鄰居們興匆匆地扶老攜幼,前來向他道賀。

    「槐大哥,你成親怎麼事先不通知一聲,小弟都來不及準備賀禮。」

    「槐兄弟,恭喜!恭喜!」

    「槐月啊……」熱情的人們紛紛來到這間小小的平房,幾乎將這兒擠得水洩不通。

    眾人看來都很高興,唯一不高興的只有飛燕。

    如果可以,她真想尖叫,告訴這些人槐月無恥、下流、卑鄙、狡滑的真面目!

    「槐大哥,新娘子臉色忽白忽青,她病了嗎?」

    「肯定是病了,方纔還是槐小子把她從花轎裡抱出來的。」

    「這樣啊,她身子這麼虛弱,能為槐月生下胖小子嗎?」

    「誰……」要為他生胖小子?

    飛燕被這句話激怒了,張嘴就想罵人,槐月卻先一步抬起手,像是為她拂整頰邊的髮絲,實則再度點住她的啞穴,及時擋下她一番怒斥。

    這下子,飛燕又變成「有口難言」的模樣。

    她氣得雙眼睜得大大的,卻又不想看向任何人,所以往上吊得高高的,這個姿勢一直維持到有人終於注意到她不高興的表情。

    「哎呀,時候不早,我就先告辭了,不打擾你們小倆口。」以為新娘是默默埋怨眾人耽擱了新人的洞房花燭夜,有人體貼地這麼道。

    見一人告辭,人人跟著告辭,飛燕心下一樂,想要乘機偷偷溜走。

    想溜之大吉?門都沒有。槐月起身送客的同又是一抬手,再度點了她的筋軟穴。

    直到客人都送走,大門也關上了,他才走回床榻邊替她解開穴道。

    穴道一被解開,飛燕一躍而起,「這場鬧劇真是夠了,你最好立刻送本宮回宮去!」

    「『回』宮?那裡已經不是你的家。我倆已經成親了,你忘了嗎?」槐月冷靜地端詳她張牙舞爪的模樣,覺得她像極了一隻撒潑的野貓。

    「誰跟你成親!分明是你不知怎麼串通宮裡的人,合謀將本宮架入花轎,待本宮回去稟明皇上,你就算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

    「好啊,不然你現下就回宮去告狀,教皇帝來砍下我第一百零一個腦袋。」

    「你……別以為本宮不敢!」

    飛燕真想打死他,奈何手邊沒有什麼可用之物,索性脫下繡鞋用力朝他丟去,丟了一隻又馬上丟另一隻,但槐月都輕鬆地避開了。

    「給本宮記住!」最後沒鞋可丟,飛燕無計可施,便扭頭衝出屋外。

    好不容易,飛燕來到宮牆外,卻不禁傻眼。

    原本她用來溜出宮的側門竟被封死了!

    「怎麼會……」她正錯愕的敲打著門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警戒的吆喝聲,她一轉身,便被好幾把長槍抵住,嚇得她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大膽刁民,竟敢想擅闖皇宮!」這群侍衛的帶頭者怒斥道。

    「你才好大的膽子,竟敢說本宮是刁民?」飛燕幾乎氣炸了。「本宮是皇上的二皇姑飛燕公主,你們若不快進去通報,屆時怕是人頭不保。」

    帶頭者原本不信她的話,但她一臉認真的神色,看來又相當高傲,且彷彿有種天生的權威,讓他不由得猶豫起來。

    該怎麼辦才好呢?

    「將她押在這裡等著。」之後,帶頭者匆匆走入宮裡通報。

    總算解決了!飛燕暗自鬆了口氣。她相信自己等會兒便會被迎入內,脫去這身可笑的嫁衣,再好好沐浴一番,徹底洗去一身疲憊。

    很快的,對方去而復返,後頭還多了個人。

    救星來了!飛燕雙眼一亮,立即喊了聲,「毛公公!」接著抬起下巴有些高傲地道:「快告訴他們本宮是誰。」

    毛公公卻將眉頭皺得緊緊的,一副認生的模樣。「你是什麼人?膽敢對本公公大呼小叫!」

    「什麼?毛公公,本宮是飛燕公主,你看清楚一點。」這毛公公老眼昏花了嗎?飛燕欲上前,但立即被侍衛攔下。

    「你們把本公公找來,就是為了見這個又髒又狼狽的陌生女子?」毛公公一臉不悅的看向侍衛們。

    「真是抱歉,毛公公。」他們一個個趕緊低頭認錯。「因為這名女子聲稱她是二公主……」

    「瞧她這模樣,像嗎?」

    「是不像……」

    眾人不約而同朝她打量,狐疑的眼神又激怒了飛燕。

    「本宮要砍了你們的腦袋!來人!快來人——」

    「嘖,真吵!」毛公公怒道:「這裡可是皇宮,豈容得你這個瘋女人大吼大叫?你們還愣在那兒做什麼,把她拖下去打個一百大板!」

    「是!」眾侍衛一擁上前,準備捉住飛燕。

    「等等。」

    忽地一道制止聲傳來,聲音雖輕卻十分耳熟,眾侍衛轉過身,看著徐緩走來的槐月。

    「啊!就是這個惡人把我擄走,快將他抓起來!」真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飛燕恨聲大叫。

    豈料,眾侍衛卻顯得對槐月十分恭敬。

    「侍衛長認識這位姑娘?」

    「是的,她是內人。」槐月表現出淡淡的窘然神色。「真是抱歉,她是不是給各位添了什麼麻煩?」

    「喔,原來是侍衛長的妻子啊。」眾侍衛大感意外之餘,語氣也緩和了不少。

    「是的,內人常常胡思亂想又愛亂跑,如果她剛剛說了什麼不得體的話,還請各位見諒。」

    「我們不會介意的。」眾侍衛立刻接受槐月的解釋,甚至露出同情的眼神,但並不是同情飛燕,而是同情娶了她的槐月。

    「既然是槐月侍衛長的妻子,本公公這回就不計較了。」毛公公意有所指地道:「快把她帶回去吧,還有,槐月侍衛長,你可要好好教她什麼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道理。」

    「槐月明白。」迅速地暗暗和毛公公交換一記眼神後,槐月立即摟著因震驚過度而呆愣的人兒離去。

    一回到家,槐月就把飛燕往床上一放,又離開屋子。

    被放在床上的飛燕,花了好久的時間才回過神來,突然發現自己前途茫茫。

    很明顯的,她莫名其妙的丟了公主這個身份,又莫名其妙多了「槐月的妻子」這個新身份。

    她難以置信,也難以接受。

    對,就算她不再是公主,但也絕對不是什麼槐月的妻子!誰要當他的妻子啊,她發過誓,只對軟軟香香的姑娘家有興趣,硬硬臭臭的男人滾一邊去!

    不然她滾也行!

    沒錯!飛燕從床上一躍而起,衝向門口,門扉卻先咿呀一聲被人自外推開,害她險些撞上一堵溫熱的胸膛。

    她旋即被一雙鐵臂牢牢圈住。

    「該死!你還想逃?」

    槐月真是服了她,歷經這大半夜的折騰,她就是不死心,不斷想逃離他身邊。

    「你可知道現在已是三更半夜,一名弱女子獨自在外行走,會遇上多危險的事嗎?」

    「是啊,本宮不就遇見你了嗎?」有誰比他還危險啊!

    就在兩人之間的情勢緊張得幾乎一觸即發之際,門外,劉大嬸的聲音由遠而近的傳來。

    「槐小子,你要的熱水來羅!」

    「你若是不想再被點穴,就閉上嘴巴乖一點。」槐月低聲在飛燕耳邊道。

    這不是威脅,他說到做到。

    「你……哼!」的確也不想被他點穴,變得毫無反抗能力,飛燕只好抿嘴不語,靜靜地看著眼前所進行的一切。

    劉大嬸一進來就忙著指揮著隨行的兩個孫子,將一桶桶的熱水倒入屋子角落的浴桶裡。

    「謝謝你的幫忙,劉大嬸。」

    送走他們祖孫三人後,槐月關門上閂,接著開始脫衣服。

    「哇!你你你……快給本宮住手!」飛燕嚇得趕緊摀住雙眼,但卻又忍不住好奇地悄悄挪開雙手。

    全身衣衫已褪,槐月裸露出線條結實的昂藏之軀。

    飛燕不由得瞪大雙眼,從上而下,視線緩緩掃視他健碩的胸膛,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的結實坦腹,以及腹下的……

    「蘇蘇蘇蘇……」呃,她在流口水,飛燕立刻挽袖揩嘴,希望他沒發現她丟臉的模樣。

    「呵呵。」她口水流得到處都是,他會沒發現?槐月非常清楚那個坐在床沿的小女人正看著他,而且顯然看得很過癮。

    他原先的怒氣被大好的情緒取而代之。無論是什麼樣的男人,都會很高興妻子如此欣賞自己。

    「你、你幹嘛脫衣裳?」飛燕不知道要看他哪裡才好,不過,她最想看的是他的「那裡」……

    天,她在想什麼啊!

    「因為我要沐浴,不脫衣裳難不成穿著洗?」槐月好整以暇地回答,走向浴桶。

    沐浴?對喔。她低頭皺眉看著一身髒兮兮的自己。不僅髒,還流了好多汗,渾身不舒服。

    「本宮也想……」

    再抬頭,她卻只聽見嘩啦嘩啦的水聲,以及坐在浴桶中狀似優閒的享受著熱水澡的男人。

    吞了吞口水,猶豫再三後,飛燕走了過去,「那個……本宮……」

    「誰?」槐月似是正閉目養神,淡淡地問。

    「誰?是本宮……」

    「我不認識什麼叫作『本宮』的女人,我只認識今日同我拜堂成親的妻子,小燕子。」

    「好。」一咬貝齒,飛燕知道他是要她放下身段。「相公,小燕子也想沐浴。」為了一桶熱水,她只好把身為公主的尊嚴賣了。

    「你也想洗?」又一陣水聲,槐月在浴桶中調整坐姿,由側轉正,大刺刺地面對她,也好打量她:「嗯,你髒得像只小豬,是該好好洗個澡。」

    你才是豬咧!「對呀。」飛燕笑得神情有些猙獰,「小燕子髒得像只小豬。」

    「不過,你想洗的話,就得等一下了,因為我還沒洗好。」

    槐月抬起雙臂,將雙手交疊枕於腦後,線條結實的半堵胸膛看得飛燕又差點猛流口水。

    趕快把嘴角擦乾淨後,飛燕突然發現槐月的語病。「等等,本宮……不,我要沐浴跟你有沒有洗好有什麼關係?」他洗他的,她洗她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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