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此刻全身酸痛又感覺疲累,也尚未從和陌生男子上床的情緒衝擊中恢復過來,可她還是沒有忘記心中所掛地提醒他守約。
眸中異光一閃。「當然,明天我就替她安排手術時間。」他仔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
真怪,才失去女人寶貴的第一次,她不僅沒有使盡力氣替自己討些「補償」,反倒還十分鎮定地「提醒」他要遵守約定,替她母親動手術。
他還真沒有碰過這麼奇怪的女人哩!不過她為母親所做的努力,讓他不得不佩眼她對母親的深摯孝心。
他肯定的答案讓釋然的感覺瞬間湧上心頭,周薏蓉漾出感激笑容。「謝謝你,沈醫師。」
「都已經上床翻滾一回了,還叫我沈醫師啊?」沈閎中嘴角好笑地撇了下。「以後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嗯?」
「以後?」
沈閎中低笑幾聲。「你該不會天真地以為我只要你一次就夠了吧?」
周薏蓉小臉頓時漲紅。「你……你的意思是……」他話中所暗示的意思該不是她此刻腦中所想像的那樣吧?
「我的意思是,你這麼可口,才做一次怎麼夠?」眼神透出一抹邪氣睇著她,沈閎中坦白直言。「所以,每個星期我們碰一次面好了。嗯……就星期六吧!週末我向來不排工作,可以好好放鬆一下。」宛如安排行事歷般,流暢的計畫由他口中輕鬆說出。
等到他最後一個字落下,她已是滿臉震驚。「你……你要我每、每個星期和你……」過於驚訝讓她語不成句。
「對。」她的表情太可愛了,讓他忍俊不住地勾起嘴角。「身為我的女友的責任,就是要滿足我的慾望,一星期一次對我來說的確少了點,可對你來說,一星期撥出一天時間應該不算太困難。」
瞪著他一臉理所當然及「體諒大方」的表情,周薏蓉感覺頭腦一片昏亂,已經不知該如何反應了。
一次不夠,他還要她?!他要她成為他的固定床伴?而且還是用這麼理所當然的口吻知會她?
沈閎中看著她臉上變換不停的表情,續道:「你成為我的女友這件事,要不要公開由你決定,我無所謂;至於和我在一起,不需要感到被束縛,我會照顧你,不會虧待你的。」
周薏蓉怔怔看著他久久,才低語出聲。「為期多久?」他要她「服務」多久才夠?
沈閎中眉梢一揚。「我們才剛開始,你就想著擺脫我的時間啦?」
周薏蓉一窒。「沒……我只是想知道……」他話語中的異樣讓她的臉色不由得沉重起來。
也是啦!五百萬這麼大一筆數目的確下是一次上床可以抵償得了的,她早該明白才是。
感覺她的每句話、每個肢體語書都表現出亟欲擺脫他的意涵,心中一陣不悅劃過,讓他露出一個狂妄笑容。「我沒辦法告訴你,我需要你這個女友多久,就看你什麼時候讓我感到厭倦了,你就什麼時候可以徹底擺脫我。」他的語氣清楚透出嘲諷意味。
聽出他語氣不善,她的臉頰一陣紅一陣白、「我……嗯……對不起……」
她是太驚訝他所說的話,所以才會想問清楚,可卻好像惹他不高興了。只是說也奇怪,對他「追加」的計畫,在一開始的震驚情緒消逝後,她心底最隱密的深處竟然有著鬆口氣的感覺。
那種彷彿她期盼著跟他繼續在一起的感覺嚇壞了她……她怎麼可以有這麼「可怕」的感覺?
看著她手足無措的模樣,一抹嘲弄之色倏地由沈閎中眼底閃過。
嘖!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在上了他的床之後還想著盡快遠離他,只有她,那萬般不甘願的態度,彷彿很勉強和他在一起似的,讓他原本只想留她一陣子的心態驀地延長為無限朗。
哼!就如他所言,等他厭倦了,她就可以擺脫他了!不過,關於這一點她倒是不用太擔心,因為以往他對每個女人的興趣一向無法維持長久,所以她想快點「脫離苦海」的時候是指日可待的。
周薏蓉被他似嘲諷又似好笑的奇異目光看得全身不自在,小手在絲滑床單上來回磨蹭幾下後,才鼓起勇氣出聲:「我……我該走了……」
沈閎中凝視的眼神一頓。「你要回去了?」原來她剛剛想溜下床是打算離開?
嘖嘖!這真是奇怪了,一向跟他上了床的女人只會纏著他不放,還常常要等到他主動趕人才肯下床,她倒是異類,挺「識相」的!不過,這是不是也代表著她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嗯!」周薏蓉點點頭,表明自己想離去的意願。見他只是看著她並沒有阻止的意思,她偷偷鬆口氣,身子開始往床沿移動過去。
誰知她的身軀才剛有動作,他竟然突然俯身逼近她,大手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探過來,握住她的後腦勺,男性熱唇在她還搞不清楚狀況時便閃電般地吻住了她——
這個吻一點也不溫柔,強悍親密地讓她全身肌肉瞬間發軟,一下子腦子便糊成一片。
他的舌尖靈活地直探入她口中深處翻攪,強迫她的小舌與他糾纏、共舞,他火熱的大掌更沒有閒著,順著她弧度優美的背部曲線撫柔滑下,探索每一寸敏戚肌膚,一路在凝脂玉膚上點起一簇簇慾望火焰,將她挑逗得氣息急促起來。
「嗯……」火燙的男性氣息由他身上朝她狂湧而來,攻擊她敏感的知覺感官,癱瘓她的意識,她很快癱軟在他的懷裡,急促嬌喘著,一雙小手以著最後殘存的理智對抗地抵在他的胸膛上。
小小抵抗阻止不了他,反倒引發他男性強悍掠奪心性,火熱大掌恣意在她的胴體上撫揉。
……
周薏蓉答應了沈閎中的條件,成為他的「女友」;沈閎中亦遵守約定,安排替她的母親動了手術。
然後,她母親在他高明的醫術下,解除了腦中那個「隱憂」,而她則以隱密的方式開始履行「週末女友」的責任。
至於成為他的「地下」女友,只因她選擇對這段關係保密,不想哪天兩人分手時惹來閒話、造成困擾,畢竟他高明的開刀技術在業界十分知名,早已讓他成為公眾人物,但她卻一點也不想引人注目。
至於一直以為沈閎中是一時大發慈悲才替周薏蓉的母親動手術的藍品蕙,直到手術之後數個月,才終於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開口的周薏蓉口中得知真正的「真相」。
「女友?!」過於震驚讓藍品蕙的眼睛瞪得像個銅鈴。 「你是沈閎小的女友?!」怎麼可能?如果她沒記錯,前一陣子報章雜誌上才剛報導沈閎中的新歡是個影視紅星。
周薏蓉點點頭,隱瞞當初努力幫忙的好友,她的心中一直感到十分過意不去,今天總算有勇氣把事實說出來了。
「你是在拜託他替伯母動手術期間和他對上眼,所以他才答應……」這是藍品蕙腦中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咦?不對、不對!」
她突地猛搖頭。「如果你是沈閎中的女友,又有什麼不能說的?為什麼會過了這麼久才敢告訴我?除非……」濃濃懷疑躍上眼底。
「除非什麼?」好友臉上變來變去的精采表情讓周薏蓉不覺莞爾。
「除非……他是強迫你的!」藍品蕙突然爆出一句驚人話語,可話才出口,她立刻再次猛搖頭。「不對、不對!喜歡沈閎中的女人幾貨櫃都載不完,他怎會需要強迫別人?奇怪……哎唷!我不猜了,還是你直接告訴我吧!」
周薏蓉笑了出來。「要告訴你什麼?我剛不是才告訴你,我和沈閎中是男女朋友關係?」藏住一絲不容人察覺的壓抑,她的語調聽來顯得輕鬆。
既然鼓起勇氣說出「事實」,就沒打算再瞞下去了。
「就這樣?」藍品蕙一愣。一句「男女朋友關係」就交代一切,未免太敷衍了!「從他為伯母動手術之後開始?」
真沒想到,不過順口問一句她是不是有男友,竟然得到這麼個勁爆的答案。
「嗯!」周薏蓉點頭承認。
藍品蕙不解地蹙起眉,「怪了,有個名醫男朋友怎麼說也是好事啊!為什麼過了這麼久才告訴我?」
周薏蓉欲言又止地看著好友,不知道該不該把全部的「實情」都告訴好友?
原本她想直言說她只是沈閎中床上的女友,可這麼說似乎又不是很正確。
一開始她和沈閎中談好的條件,表面上看來或許很現實,也很公事化,可之後若說兩人的關係僅限於床上活動,又不盡然,因為他對她真的很好。
這幾個月來,他對她的態度就如同一般人對待女朋友一樣,不時帶她出去吃飯、買東西送她——只是她從不接受禮物。至於在床上,他所表現的溫柔體貼或是強橫掠奪,都如同一個親密男友那般正常,一點也不會給她兩人正處於「交易」狀態的感覺。
所以,她還真不知該如何跟好友解釋她和沈閎中的男女關係是屬於何種類型呢!
實際上,她和他的關係可以用「和諧愉悅」來形容,只除了兩人之間沒有「情感」糾葛,而這一點,由每隔一段時間報章雜誌上他的新緋聞就可以得到證實。他只想和她建立「床伴」的情誼,其他的就別費心了。
於是,每個週末見面一次的「約會」,延續至今……尚未結束。
尤其最近她常常在他的寓所越待越晚,只因他不肯放人,幸好母親近來也很忙碌,否則她還真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週六夜的遲歸行為呢!
「怎麼發起呆來了?」藍品蕙好笑地伸手在好友發愣的臉龐前揮了揮。「不過問一下為什麼沒把你和沈閎中的事告訴我罷了,要想那麼久?」
周薏蓉回過神,對好友笑了笑。「我只是在想該怎麼告訴你。」
「告訴我什麼?」藍品蕙頓時感到一頭霧水。
「告訴你,我和他是怎麼變成這種關係的……」深吸一口氣,周薏蓉豁出去地將她與沈閎中如何達成協議的經過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你會瞧不起我的意志薄弱嗎?」說完,她低低地問了一句。
藍品蕙完全呆住了。她怔怔地看著周薏蓉好久,腦中努力消化好友所說的不可思議內容,直到好友最後問的那句話終於進入腦中,再看見好友臉上羞愧著急的表情,她才回過神,重重吐了一口氣。
「哇!好像天方夜譚哦!」她滿眼驚歎道。
周薏蓉詢問地看著藍品蕙, 「你會不會覺得我根本不應該答應……呃……」她的嗓音遲疑。
「怎麼會?」藍品蕙嚴肅地搖搖頭。「換作是我,為了母親,只要他肯動刀,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他的條件。」不過她也會唾棄對方乘人之危的行為就是了!
好友的話,讓周薏蓉緊繃的情緒稍稍鬆弛一點。
藍品蕙想了想,突然露出笑容。「想想,其實被沈醫師欽點為女友也不是什麼壞事。聽說沈醫師不僅刀術高明,長得也是人模人樣,帥哥一枚,否則怎麼會有那麼多女人追在身後,還惹來一大堆的緋聞纏身?」她的眼睛轉了轉,
突然一亮。「薏蓉,就我聽起來,我倒是覺得沈閎中應該是喜歡上你,才會跟你提出這種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