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離婚吧【完結】 第3卷 【壹佰三拾肆】他們都來了!
    他看那個丫頭的眼神中帶著的是令他自己也沒能覺察的溫情,而那種溫情是過去自己在冷兒身上從未見到過的神情。

    冷兒一直都是那般的冰冷,眼底永遠都只帶著疏離的神情,而今日,他的眼底那種疏離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連自己都未曾見過的溫柔。

    冷兒,你可知,這世上最難得的是個情字,可最傷人的也是個情字!

    猶記得,當年他從大火中將他抱出時,他眼底的那份冰冷,就似寒潭中的那泓幽深而冰冷的水,為了解除他身上那日夜炙熬的火毒,自己才為他建了這個寒潭,將他的身子浸泡在這寒潭之中,如今他又為了那個丫頭,而要將自己再度置身於情火中炙烤一次!

    十八年過去了,難道,這樣的輪迴依舊不能改變!

    「冷!」

    蘇秦的眉頭皺起,心頭的痛楚被那不斷侵蝕而來的寒氣,壓了下去,但是隨即而來的卻是一陣錐心的疼痛,直逼大腦,一時間模糊了神智。

    半睜開眼,眼前突然閃過一幕,在白色的霧裡,她看到了一團火在燒,在火海裡有人在狂笑著,有人在低吼著,又似乎是有人在哭泣,伴隨著這些吵雜的聲音而來的,卻是徐徐的歌聲?

    歌聲?是的,的確是歌聲,而且還是那種飄渺的聲音,似乎從天邊傳來的天籟之音,蘇秦擰起眉頭,這種聲音,她聽過,那日在客棧裡做的夢裡,她就曾聽過,忘不了的還有那雙妖異的眸子,那般的驚心!

    心頭一驚,蘇秦猛地睜開眼,四周是一片的白霧瀰漫,除了冉冉騰起的白色寒氣,什麼也沒有。

    身子浸泡在寒潭之中,刺骨的寒冷將週身的血液都凝滯住,她的身體僵直地躺在了夜冷的懷裡,要不夜冷緊緊地抱住自己,估計她早就滑到寒潭底部,成了一尊冰雕,真正的出師未捷身先死!

    「你醒了?」夜冷輕柔的話語飄進耳畔,「怎麼滿頭都是汗,做噩夢了?」

    「嗯,我夢見好大的一團火,有人在火裡唱歌,那歌聲很飄渺,似乎是從天邊傳來的天籟之音!」蘇秦無力地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火?」夜冷的眼底突然閃過一絲的精芒,「你夢到了火?」從小他便時常夢到火,那團金色的火焰在他的夢裡卻是一種煎熬,他夢到自己被火焰炙烤著,眼睜睜地看著火焰一點點地吞噬著自己的身體,他卻沒有感覺到疼痛,只是驚恐在心底蔓延開來。

    「嗯,好大的火,似乎還有人在火裡笑,還有人在火了哭……」蘇秦第一次做夢,夢到這個,居然有人在火裡是笑著的,還笑得那般狂妄。

    「秦兒不想那麼多了,如今你可有感覺不適應?」夜冷緊緊地抱住她,溫柔地在她耳邊說道,「別怕,要是你真的受不了,就狠狠地咬我,那樣你會好受些!」

    說著他伸出了手,示意她隨時都可以咬下去。

    呵呵,蘇秦看著他一臉的誠懇,嘴角泛起苦笑,要是真的咬下的話,她的牙齒先裂了倒是真的,不過這寒潭的水真的很冷啊!

    冷得連打顫的力氣都沒了,蘇秦虛弱地抬起頭,看了看身邊的人,他似乎一點也不受這寒潭的影響,整個人除了臉色慘白些,似乎一點都沒有自己這麼的狼狽。

    「我,習慣了……」夜冷只是低低地說了聲,那如同染霜的眉毛微微地皺起,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裡,無盡的痛苦之色在眼底鋪展開來。

    「習慣?」蘇秦側抬起頭看著他,「你以前也經常在這裡?」

    她發現,這是自己第一次近距離地看著夜冷,俊朗清逸,他的眉眼間總是有一種淡淡的,揮之不去的憂愁,眼底那種疏離感,從一見面起就帶著冷漠的眼神看著每個人,不讓人靠近,也不靠近人,就差在臉上寫上『活人勿近『這四個大字了!

    「呵呵,以前我的體內有很多的火毒,每隔半月便會發作一次,為了清除體內的毒火,父親便尋千里去雪山之巔為了尋來了這一潭的寒冰水,每半月都以寒冰水浸泡身子,方可將體內的餘毒排除!」

    「那你一個人一定很害怕,對吧?」

    「不會,雖然每晚我都會做噩夢,不過那時都是爹陪在我身邊,他也像現在這樣,把我緊緊地抱在懷裡,然後為我清唱著一首歌。」

    「什麼樣的歌?」她突然間想知道。

    「我唱給你聽。」那時他便是聽著這首歌,這麼熬過來的。

    「嗯!」蘇秦點了點頭。

    夜冷微微扯起嘴角,輕輕地唱起,用一種輕淼的語調唱起,那一首遙遠,飄渺的歌曲………………

    烽煙起,尋愛似浪淘沙,遇見她,如春水映梨花,揮劍斷天涯,相思輕放下,夢中我癡癡牽掛………………

    夢中的聲音也如同他唱的這般清靈柔美,蘇秦靠在他的肩膀上,嘴角勾起一抹笑,似乎在很早之前,有人也曾這般在她的耳邊這樣清唱著,訴說著無限的情思,悵惘…………

    待蘇秦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舒適的大床上,四面落下的垂幔遮住了外面的一切,透過朦朧的錦幔,她看到錦幔外,站著一個高大的人影。

    「你說司馬恆他已經到了冷月堡外?」來人的聲音壓的很低,語氣中帶著驚訝。

    「是,少主人,主人不許他入冷月堡,將其擋在了堡外!」

    「那他有何動靜?」夜冷轉身看向來人。

    「他似乎想要硬闖!」

    「哦?」夜冷倒是有些佩服他的勇氣,側目看了看床上的人,嘴角揚起,「你且下去看著,有什麼動靜再來回報!」

    他沒想到司馬恆這麼快就到冷月堡了,不過以他的個性,會硬闖也是在自己的預料之中,為了秦兒,他當真是什麼也不怕了!

    司馬恆一身青色長袍,神情凝肅,仰頭看著那座高大的堡壘,冷月堡果然名不虛傳,恢弘的氣勢讓人肅然起敬。

    前幾日,影子回報,他才知道蘇秦被夜冷帶回來冷月堡,於是他連夜趕來,就為了能見到她,誰知卻被夜冷拒之門外。

    「夜冷,我知道你在裡面,出來!」司馬恆高聲喊道,「不然別怪我拆了你的冷月堡!」今日,他無論如何都要見到秦兒,帶她走。

    聲音通過內力提高到一個嘹亮的高度,迴盪在空中,繚繞迴旋。

    夜冷靜靜地站在屋內,卻也聽的清楚,嘴角勾起,心底卻在冷笑,「你要見他嗎?」

    蘇秦看了看自己,蠱毒雖然被壓了下去,但是,她的身體卻也因受到寒氣的侵蝕,而變得異常的虛弱,那一次,差點就死在了夜冷的懷裡。

    如今的她即便是見到了司馬恆,也只能讓他更加擔心而已,她怕自己的身體熬不過剩下的那六日的煎熬,要是她真的不能熬過,那麼,她希望,他能忘了她,與其痛苦地回憶裡度過後半生,她道寧可他尋不到自己,就讓自己在一個地方帶著對他的記憶慢慢地消亡。

    「哎,秦兒,你這是何苦呢,這樣做,他也會很痛苦,其實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哪怕的刀山火海,也是種甜蜜的煎熬。」夜冷在幔帳外坐下,伸出手按住她冰冷的手背,「明天,你還能繼續嗎?」

    對於那次的生死經歷,他記憶猶新,原本還神情緩和的蘇秦突然間臉色刷地一聲變得異常的紫青,連呼吸都探查不到,他抱著的就像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嚇得他趕緊將她抱出了寒潭外,用內力將她體內的寒毒逼出,這才救回了她的命。

    如果繼續泡在寒潭裡,她真的會沒命,可是不泡在寒潭裡,她身上的蠱毒便又會復甦,到時候,蝕心之痛,也會要了她的命。

    「嗯,我要繼續,哪怕這會要了我的命!」蘇秦抬起頭,堅定地看著他,「我不會屈服,哪怕要賠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夜冷雙眸一張,那般堅定的神情,那般堅定的語氣,他似曾相識,似乎在很多年以前,他也聽過某個人這麼說過。

    「是嗎,那好,既然你決定了,我也會陪著你,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很自然地說出這句話,就像是很久以前,他也曾這麼堅毅地說出這句話。

    「夜冷!」司馬恆在堡外叫了老半天,卻沒有任何的回復,他怒了,一揮袖,舉劍朝冷月堡揮去。

    匡當——————

    巨大的聲音回震得人的耳膜生疼,劍氣將大門震得嗡嗡作響,然而大門卻依舊牢固,絲毫未見破損。

    「夜冷,我知道你在裡面,馬上出來!」司馬恆將體內的真氣運行至掌間,灌入劍身,準備再擊第二次。

    「主人,左使這麼做,遲早會把大門砸開的,您看…………」

    「怕什麼,他就算能把門砸開,進的來,也出不去!」白髮男子一臉的冷漠,站在露窗前,低頭看著下面瘋狂叫囂的司馬恆,眼底浮起殺意,「記住,一會兒他要是闖進來了,你立刻啟動機關,我要用整個堡壘的機關將他困死在裡面!」

    十八年前,要不是因為他,冷兒也不會受到火蝕的痛苦,更加不會為了去除身上的毒火,而備受寒氣的侵蝕,痛不欲生,而這個男人,他卻依舊可以逍遙地活著。

    「主人!」身邊的人驚呼了出來,要是發動了整個堡壘的機關,那麼那個人即便是闖進來了,也只有死路一條,主人當真是要至他於死地。

    「還不去!」雷利的聲音躍起,讓人不寒而慄。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身邊的人低頭恭敬地退下。

    白髮男人將目光調向了堡下之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座上,請三思,即便您破了這道門,可堡壘裡還有的重重機關,這麼硬闖凶險異常!」魅極力勸說司馬恆,希望他別意氣用事。

    司馬恆當然知道堡壘裡的風險不比黑森林的低,甚至更加的凶險!不過,他既然知道蘇秦在裡面,他就絕對不會後退!

    「不必多言,本座自有主張!」司馬恆揮起手中的劍,雙眸一張,聚集真氣朝大門狠狠地劈去。

    辟啪——————的巨大聲音響起,大門在瞬間被劈成了兩半,碎裂的木屑紛飛,在他的眼前散落開來。

    一雙邪魅的眼裡流露出一種張狂的殺意,死死地盯住門後的那道漆黑的通道。

    提起劍,他義無反顧地走了進去…………

    胡清歌站在『思鄉園』中,細長的眸子裡流轉著冷銳的光芒,他沒想到在情劍山莊的懸崖下,居然會有條通道直達『思鄉園』, 有了這條通道,卻可以在一日之內來回這兩個地方,只是他這個莊主卻一點也不知情,是誰建了這個通道,又是誰帶走了蘇秦!

    「稟莊主,園內只少了杏兒,秦如歌,夜冷等人!」

    「他們什麼時候走的?」胡清歌冷冷地看了看站在影子身邊,渾身顫抖的秦如月,挑眉道。

    「我,我不知道!」秦如月顫抖著聲音說道。

    「哦,既然是如此,那我留著你也無用!」說完他朝影子使了個眼色,一把寒光四溢的彎刀便架在了秦如月的脖間。

    「啊,不要殺我,我說,我說,他們去了冷月堡!」秦如月嚇得花容失色,驚呼出來。

    「哼,冷月堡!」胡清歌憤怒地握起了拳頭,他早該知道,那個夜冷的來歷絕不簡單,只是他沒想到夜冷居然是冷月堡的人!

    「莊主,我們要去冷月堡嗎?」

    「去,當然要去,不過,我要給他帶份兒厚禮去!」

    進了堡內,便是一條漆黑的通道,司馬恆剛一進門,身後原本空蕩的大門口卻突然降下了一道鐵門,瞬間,整個通道便被黑色所掩埋。

    突然刷的一聲,通道的兩旁燃起了火把,照亮了整條通道。

    魅看了看四周,足有兩人高的銅人威武而立,神情威嚴凝肅,各執一柄長劍,守護在通道的兩旁。

    「座上,這裡太危險了,我們還是先撤出去吧!」魅越看越覺得這裡的氣氛很詭異。

    「不!」司馬恆抬起手,止住她的話,雙眼盯著前方冗長而靜謐的通道,「秦兒在裡面等我,我一定要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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