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主人說要少主馬上回城堡,參加這一輪的聖夫選拔。」吳昊停了一下,用眼角的餘光瞟了瞟眼前這位冷峻的少主人。
夜冷玩味地斜目看著他。
「額,老主人的意思是,我們冷月堡無論如何都必須奪得第一!」吳昊如實回道。
「還有那些門派參與?」
「還有玄鐵門,獨劍門…………」
「天閣呢?」冷夜反剪雙手,踱步而出。
「天閣派出左使大人參賽。」
「哦,司馬恆來參賽啊?!」夜冷薄薄的雙唇微微勾起一個高調的弧度,「很好,我也正想與他一較高下!」
「少主何時回冷月堡?」聞言吳昊大喜,連忙問道。
「等魅人坊開張後!」冷夜看著那道消失在地平線上的嬌俏的人影,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今夜她讓自己看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好戲,很讓人愉悅,這個丫頭真的不一般,他對她的興趣是越來越濃了,不知她今後還會帶來什麼有趣的事,他很是期待…………
魅人坊在眾人的期待中如期而開,只是在這一天,蘇秦卻怎麼也沒等到司馬恆的到來。
「小姐,你要穿哪件去參加開幕儀式呢?」杏兒埋頭在衣櫃裡翻動著,「還是,小姐你繼續扮成男子出席?」
可是等了很久,都沒聽到蘇秦的回話,杏兒疑惑地轉過身,卻發現蘇秦獨坐在窗台前,單手支頤,有些落寂地看著窗外,輕輕歎著氣。
「小姐……」杏兒走到她身邊,安慰道,「也許恆王爺是真的有事耽擱了,也許他正在趕來的路上。」
看到小姐這般的失魂落魄,杏兒的心裡也不好受。
「杏兒,誰說我想他了!」蘇秦轉過頭說道。
「那麼小姐是為何歎氣?」還說不是想著恆王爺,從早上起床便開始問了,真是死鴨子嘴硬。
「我只是有些緊張而已,這畢竟是第一天開業,也不知道究竟會如何!」蘇秦說著還深呼吸了一口。
「那麼小姐,你今天打算著男裝呢,還是女裝?」杏兒一手拎著一件問道。
蘇秦百無聊賴地看了看,隨手指了指她的左手,「男裝吧!」
突然間,屋外鼓聲大作,響徹天穹。
「外面是怎麼回事?」蘇秦迅速披上外衣,跑到屋外一看,園子的大門口那邊,人聲鼎沸,幾乎將她住的園子圍了個結實。
「這是怎麼回事!」蘇秦看著一群的人堵在她的屋外,心頭疑惑。
「秦兒,我是來接你的!」突然人群裡傳出一脈清越的聲音,舉目看去,一道欣長的人影便闖入眼簾。
胡清歌一身暗紫色團花錦緞長袍,束著一條纏青絲的白玉腰帶,足蹬同色銀絲繡祥雲的軟底靴,正朝著蘇秦走來。
「你來幹嘛!」蘇秦不悅地看著他,想見的人沒見著,不想見的人倒是一個勁兒地往這裡鑽!
「這裡是我的莊園,我這位莊主大人自然是得來這裡瞧瞧了!」胡清歌輕輕地撩起鬢邊的青絲一縷,那般邪魅的表情惹得眾人都驚歎連連。
蘇秦挑了挑眉,「那麼莊主大人,您巡視完畢了嗎!」
「剛剛巡視到這裡,順便過來接你。」胡清歌雙手環胸,笑著對她說,「如何,今日你就穿這樣的衣裳?」
低頭看了看自己,再看看他。
額————一個王子,一個乞丐的區別!
蘇秦二話不說,立刻拔腿衝進了屋子裡。
「杏兒,給我把那件超豪華的大禮服拿出來!」她就是不能輸給那個可惡的傢伙!
過了幾分鐘,門再度被打開,蘇秦一身的藏青色長袍,腰束著一條紫金玉帶,鬢邊捋起幾縷鬢絲綰於腦後,剩下的青絲便隨著她的每一步而微微擺動,雖然沒有胡清歌那般的器宇軒昂,但也是翩翩如玉的少年郎。
看著她得意地朝自己走來,胡清歌低頭輕笑,湊近她的耳邊戲謔道,「不必強裝什麼,其實做好你自己便可!」
他喜歡她鬼靈精怪對自己笑,喜歡她囂張跋扈地對著自己大吼大叫,他不喜歡她這般的掩飾自己的真性情。
「與你何干!」蘇秦白了他一眼,「我喜歡這麼穿,就怎麼穿!」說完她還愣是挺起胸膛,昂首挺胸,闊步朝前走去。
「不要被一件衣裳束縛了自己!」胡清歌連忙追上去。
「那麼,胡莊主,你是被什麼束縛住了自己?」蘇秦突然停住腳步,側過臉問他。
胡清歌的腳步一頓,思索了一小會兒,隨即又恢復了自若的神態,「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東西能束縛住我!」
「呵呵,是嗎!」蘇秦卻一副『我不相信』的表情。
「你不信?」胡清歌被她臉上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激怒了。
「哈哈哈,胡莊主,信與不信那是你的事,被束縛住的人是你,不是我,與我何干!」蘇秦甩了個頭,大步邁向前,「看來,胡莊主始終還是被自己束縛住了!」
「你…………」胡清歌這才發現,他再一次被這個丫頭耍了,就知道這個丫頭擅長在詞語上耍心眼,他每次都鬥不過她!
蘇秦站在搭建好的看台上,看著熱鬧非常的會場,今日來的人很多,都是些達官貴人,名門豪紳,另外也不乏有些管家眷屬。
人潮幾乎將園子的門檻踏爛了。
「小姐,又來了很多人!」杏兒忙的不可開交,擦著汗,回頭看了看還在樓上悠哉地品茶的蘇秦。
「看樣子今日的確很成功。」胡清歌也端起一杯茶,請抿了一口道,「你似乎不太高興?」
從早上見到她,就是這麼一副淡淡的模樣,似乎對什麼都提不起勁來,莫非還在想著司馬恆,一想到這個丫頭是為了別的男人而鬱鬱寡歡,他的心情就低沉,放下茶杯的力道也加重了許多。
咯登的一聲響起,蘇秦嚇了一跳,游離的思緒也被抽回,轉過臉看了看胡清歌,「商場上多講利害二字,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為何?」
「利害,利害,利益多大,害處也就越多……」蘇秦又將目光調向了場內,看著來往嬉笑的人群,「你看著吧,事情沒這麼簡單。」
胡清歌看著桌上的茶杯,淡淡思索起她話裡的意思來。
剛才一會兒時間,樓下便傳來了一陣的咒罵聲。
「你個臭婊子,不就是摸了幾下嗎,至於這麼囂張嗎!「樓下一名身著華貴的肥胖男子,正拉著水如月的手不放,另一隻手正在她身上胡亂摸了一通,在臀~部還捏了一把。
「哎,你放手!」如水月使命地掙扎著卻又被他拉進了懷裡,這回鹹豬手更加肆無忌憚地來回在她的胸部亂摸著。
「別害羞嘛,都是出來賣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來陪爺喝兩杯!」
「放手!」水如月生氣地給了他一巴掌。
「你個婊~子,居然敢打我!」男子凶狠地甩起手,朝她的臉上揮去。
啪啪的兩聲又接連響起,男子反打了她兩個響亮的巴掌。
打得水如月臉頰通紅,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放——開——她!」蘇秦厲聲喝道,一身的藏青色長袍擺隨著她有力的每一步甩動著。
肥胖男子被她這一厲聲的威嚇嚇住,再轉頭一看,那雙雷厲的眼神射的他一陣心慌,一愣神手竟不知不覺地鬆開了。
水如月趁他愣神的瞬間,趕緊抽身逃離,躲到了胡清歌的身後,眼神卻在看著一步步走來的蘇秦。
「你是誰!」男子回過神後,立刻又囂張了起來,指著蘇秦吼道,「憑什麼管你家大爺…………啊…………」
他的話還未說完,伸出來的手便被蘇秦一把捏住手腕的穴道,蘇秦稍稍一用力,他便哇哇大叫起來,尖銳的殺豬般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屋子。
啪啪啪的幾聲脆響的聲音立刻充斥著整間屋子,蘇秦狠狠地摑了他幾巴掌。
「我叫你罵人,我叫你打人!」蘇秦一手捏著他手腕上的穴道,麻痺了他的手,一手狠狠地摑了他的臉。
男子驚詫地看著眼前個子不算太高的蘇秦,卻又震懾於她那雷厲的作風。
「這就是給你的教訓,在這裡撒野,你還不夠資格!」蘇秦甩開他的手,厲聲叱喝。
「混,混,蛋!!!!!!」他回過神後立刻伸出另一隻手,朝她甩去,結果卻被另一隻手抓住。
「你又是誰!」男子不識好歹地看了看身邊的胡清歌,語氣很沖地朝他吼道。
「滾!!!」胡清歌斂起雙眸,用力一甩手,男子便踉蹌地後退了好幾步,然後很狼狽地摔在了地上。
眾人急忙後退了幾步,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誰也不敢上前去扶起他。
「你他媽的是哪根蔥,敢管老子的閒事!」男子爬了起來,還是一臉的橫樣。
「馬上滾出這裡,再踏進一步,我就廢了你的手腳!」他只是站在,說了句話,但是那骨子裡散發出的陰冷的氣息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寒冬的冰冷。
那般的冷厲讓男子渾身顫抖了幾下,那滿身的肥肉上下抖動著,他伸長脖子嚥下了幾次口水,嘴角開始抽抖,「是,是,我走,我馬上滾!」說著他連忙轉身,拔腿就向門口衝去。
「站住!」蘇秦卻突然開口。
「這位還有什麼事?」男子懾於胡清歌的冷銳,只好強顏歡笑。
「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沒做完呢,這麼快就走了!」蘇秦勾起嘴角冷笑著。
不知為何,男子總覺得眼前的這位小哥的笑比起胡清歌的冷銳更加的讓他心驚。
「呵呵,這位小哥,你有什麼事?」千萬別有事,他在心底恆禱。
「你剛才欺負了這位姑娘,連句像樣的道歉的話都沒有說,就這麼走了,似乎不妥吧!「蘇秦笑得冷厲。
額————
男子突然發現,這屋子一下子變冷了,冷的他看到她的笑都直冒冷汗。
「是要我過去請你過來說聲道歉的話,還是你自己走過來說呢?」蘇秦的語氣很平和,但是越是平和的語氣卻越是讓人覺得膽戰心驚。
「你…………」如水月吃驚地看著蘇秦,眼前一身男裝的女子,平日裡她看了只覺得討厭,今日看了卻有些順眼。
「我,我自己過去。」男子戰戰兢兢地走到如水月的面前,低頭說道,「剛才是我唐突了姑娘,還望姑娘大人有大量,莫要與我這等人計較!」
「就這麼簡單的幾句話就算了?」水如月剛想開口說算了,蘇秦的聲音卻又再度響起。
「這位公子,那你要怎樣?」光聽蘇秦的聲音,他就覺得頭皮發麻。
「不是我要怎樣,而是你的誠意不夠!」蘇秦走到他的面前,冷冷地看著他,「我剛才不是都給你示範過了!怎麼你還不明白該怎麼做!」
額——————
男子的額角再度冒出涔涔冷汗,他早就知道這個小公子難以對付,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會如此的難纏,眼四下看了看,周圍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自己也算是小有名氣,若是在這裡…………
他轉念一想,不行,還是先敷衍一番,然後趕緊想辦法溜走為妙!
「怎麼,是要我動手,還是你自覺點,自己動手,免得到時候更丟人!」蘇秦早就看到他眼裡閃過的一抹狡猾之意,眼斂起,冷哼道,「看來,這位還是沒長記性,光是帶著身子來了,卻把腦子忘家裡了,既然你沒帶腦子來,那麼也唯有讓我來代勞了!」說完,蘇秦舉起手準備給他來幾下。
「等一下!」男子立刻喊道,舉手攔住她,「呵呵,還是我自己來吧…………」要是給她這麼一摑,他的臉還真保不住了!
「我該打,我真該打…………」男子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伸出手往自己的臉上摑去。
蘇秦尋了個位置坐下,端起一杯茶,慢慢地飲啜起來,杯蓋滑過杯口,輕輕地滑動著,「嗯,杏兒,這茶的味道怎麼不夠啊!」
明明是對杏兒說的,眼光卻是剜向那名肥胖的男子。
收到她如刀般銳利的目光,男子立刻打了個寒戰,手下的勁道也在不知不覺間加重了幾分,打到手都軟了,蘇秦卻還是沒有出聲,他的手軟,臉疼,卻膽懾於蘇秦和胡清歌的冷厲之色,他只好把眼光投向了水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