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來勢洶洶,鐵騎萬馬奔騰,殺氣騰騰,只是遠遠的望就足以讓人嚇破了膽。
當細作傳達二十萬匈奴來襲的消息後,留守紫陵州的所有將領都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慘白了臉。
一萬對二十萬?
無疑是找死!
就算這二十萬人不反抗,站著讓他們砍也得累死他們!
「程將軍!」一個將令猶豫著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無雙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馬將軍覺得呢?」
馬將軍臉漲得通紅,半天才吭吭吃吃地說:「與其以卵南石,不如退而求其次!」
其他人雖不說話,但也跟著點頭,當面臨生死威脅,誰也不會逞英雄!
無雙重重地一拍桌子,寒聲道:「次?什麼叫次,次就是死!大丈夫本應馬革裹屍,浴血殺場,豈可臨陣退縮,苟且活命?」
一時間,眾人懾於她的威嚴,沒人敢說話,但無雙知道,他們一定在牴觸她的命令。
說不定匈奴來襲時,他們會不戰而退。
但現在程安然正帶兵殺向皇城,紫陵州若失守,匈奴趁勝追擊,程安然前後受敵,必死無疑。
她就算再苦再難,也得替他守住紫陵州!
無雙朝向眾將自信地一笑道:「諸位,莫忘了咱們還有拿手的武器在手,別說一以頂十,頂百也可以。太子已經兵發茹永城,離皇位只有數步之遙。一旦皇位到手,登高一呼,天下萬民歸心,咱們便是開國大將,封候拜將那是少不了的。所以諸位要同心抗敵,切莫生退心,若有敢有退意,本將軍第一個斬下他的人頭示眾!」
無雙恩威並用,一時間,眾人的氣士被鼓了起來,紛紛振作起來,商議如何抗敵。
無雙話說得漂亮,其實心憂如焚,因為土手雷製作不易,材料難尋,現在只有十餘枚,根本無濟無事,而且這裡留守的老弱兵將,要守住紫陵州,真比登天還難。
打仗不是伏擊戰,憑她一個人藝高膽大就可以成事,這可是硬碰硬的打,以血肉之軀填起來的戰役。
無雙望著陰沉沉的天空,皺著眉苦思對策。
天如墨汁一般黑,轟隆隆,悶雷貼著城牆低低地翻滾著,空氣壓抑得令人心慌。
她在思索的這個時候,匈奴大軍正一步一步地逼近紫陵州。
驀地,一個炸雷響過,一道明亮的閃電劃過,照亮了帥帳。
無雙清潤如玉的臉龐,遠山一般的秀眉,長長的鴉羽一般的睫睫毛,無一不被清晰地照亮。
她一拍腦袋,眸中亮興一閃,興奮地道:「有了!」
她疾步走出帥帳,剛要叫來隨從,卻被眼前這一幕感動了。
只見紫陵州全城的百姓不管男女老少都換上了自製的鎧甲,手裡拿著長矛武器排列成行,接受檢閱。
而那些稚齡兒童,也幫著大人洗衣做飯,忙得不可開交。
原來紫陵州歷經百年戰亂,這裡的百姓早已經人人為兵,城危之時,自發自願作戰。
無雙驀地覺得眼眶一熱,她垂下眼,再抬起時已經一片清明:「封副將!」
封惜蕪上前:「屬下在!」
「速去尋鐵鏈鐵條,有多少尋多少,還有拿人準備石灰,鏹水,熱油,滾木,全城準備!」
「是,將軍!」
別的他倒還明白,倒不知道程將軍要鐵鏈做什麼用,只得疑惑地去找鐵鏈。
城下的護城河裡埋下狼牙釘,一再地加深了高處,城上的準備工作也已經做完,無雙一身緋色戰袍,英氣颯爽,看起來分外帥氣。
而此時隨侍在身邊的追風,閃電,奔雷帶著二十五死士圍著他們的主從,儼陣以待。
而那些被找來的鐵鏈,被互相接在一起,從城牆上高高豎起的旗桿上一直垂到地上,地面上如魚網一般鋪著交錯的鐵絲。
守城的將士雖然不明白無雙的舉動,但仍奉命照辦。
匈奴單于拓拔紀遷親自帶兵,赤炎馬通體赤紅,載著凶悍的主人怒馳而來。
二十萬大軍滾滾而來,揚起漫天黃沙,整個大地都在震憾。
無雙眉眼不動,一身緋衣,端坐於城樓之上。
假程安然陪在一側,額上隱隱有汗。
拓拔紀遷一勒赤炎馬,馬長嘶一聲,人立而起,穩穩地站定,嘶聲有裂金斷玉之效,實非凡品。
隨後他身後的二十萬大軍也軍容整齊地停了下來。
拓拔紀遷乍見假程安然,不覺一驚,難道他沒有攻打皇城?
不過城中沒有士兵守衛的確是真,這一次定要報五十萬匈奴被滅之恨。
悶雷滾滾而來,不一會兒,暴雨如注,砸得地面濺起了不小的水泡,土腥味混著雨氣緩緩地騰升。
「大膽程璇,速速開門受死,否則本單于必馬踏紫陵州,取爾首級!」拓拔紀遷沉聲喊道。
無雙淡淡一笑:「拓拔單于想是忘了自己是敗軍之師,何足言勇?上次死得人還嫌少嗎?」
激起前仇舊恨,拓拔紀遷冷笑一聲,刀出鞘,箭上弦,用力一揮,沉聲道:「攻城!」
匈奴人極是凶悍,立刻有一隊步兵架著雲梯衝了過來。
無雙巋然不動,待人走到近處,才淡淡地道:「倒鏹水!」
鏹水即現代的琉酸,比石灰的效果強太多了。
一沾皮膚即皮開肉綻,毀容毀身。
這些匈奴士兵立刻慘叫著跌了下去。
護城河水裡深埋狼牙釘,跌下必死無疑,饒幸通過的,也被熱油石灰澆得狼狽不堪,始終不能接近城頭半步。
但拓拔紀遷鐵了心要攻城,縱是用人肉填也要把這條路填平,數千人立刻接著第一批撲了上去。
這時天空響起一個炸雷,無雙厲聲道:「都離鐵鏈遠些。」
士兵們齊齊退開半步,只見一道明亮的閃電破空而出,直打在最高處的欠鏈上。
一時間,火花辟拍作響,強大的電力直接順著鐵鏈蔓延到其它的鐵鏈上去,那些剛衝近的匈奴士兵頓時被巨大的電流電得全身摔搐,甚至來不及喊叫便頭髮眉毛俱焦,無聲無息地停在地上。
前鋒三千不到一個時辰死個精光,一時間紫陵州的士兵大聲歡呼慶祝。
假程安然高聲道:「天祐我紫陵州,來犯者遭天譴,不得好死!」
從來草原人的人都信奉天神,聽聞此說,再加上那一千來人死得無聲無息,頓時心生懼意,不敢再上前。
軍師輕聲道:「單于,屬下以為今日不宜攻戰,不如等天放晴之後再開戰!」
拓拔紀遷雖惱羞成怒,也看不透無雙到底施了什麼詭計,只得憤憤地道:「回營!」
看著浩浩蕩蕩的大軍退去,一時間所有紫陵州的士兵頓時歡呼起來,士兵把無雙抬起來,高高地拋起,再扔上去。
無雙一直隱瞞身份,以致他們都以為她是男子,因此都以兄弟相待。
無雙臉上洋溢得淡淡的紅潤,美眸流轉間,傾盡天下。
看著眾人開心,她的心情也不自覺地放鬆了一些。
但是依拓拔紀遷狡猾的程度一定會卷士重來的,而且天觀天象,明日將會放晴,這一招就不管用了。
封副將激動地說:「將軍,你作戰的法子屬下從來沒見過,這都是從哪裡學來的呀?」
無雙淡淡一笑道:「不過是些旁門左道,以巧取勝,你們要學的還是孫子兵法這些正書要緊。」
封副將還以為這是不傳之秘,摸了摸腦袋呵呵地笑道:「明白明白!」
無雙郁卒了,你明白什麼呀?
「對了封副鏡,你速去尋城中的鏡子,越多越好,明日本將軍要用。」
無雙上次出奇招制勝,封惜蕪對她深信不疑,高興地哎了一聲,忙去向百姓徵用鏡子。
邊關天氣,陰晴不定,昨天還是大雨如注,今天卻已經驕陽如火。
拓拔紀遷昨天戰敗,不勝鬱悶,在帳中皺眉喝悶酒,只見軍師濕淋淋地跑了回來,不覺道:「軍師,明日可宜作戰?」
軍師神秘地笑了笑道:「單于,明日我軍必勝!」
拓拔紀遷來了興趣,眼晴一亮:「此話怎講?」
軍師拿出一根鐵鏈篤定地道:「我已經親身試過,這並非什麼天譴,不過是普通的鐵鏈而已。但這個程將軍十分聰明,讓它引來天火,以致我方損失三千餘士兵,手段可謂狠辣之極。但我測到明日必驕陽當空,這種詭計便起不了作用了!」
拓拔紀遷聞言興奮地拍了拍軍師的肩膀,豪爽地放聲大笑:「木濟格,好樣的,本單于果然沒看錯人。吩咐下去,明日五更做飯,六更出發!」
「是,單于!」
無雙今天是一身素雅的白袍滾銀邊戰袍,頭戴銀盔,手握銀鞭,如一株玉蘭俏立於城樓。
她拿著自製的擴音器大聲譏笑道:「拓拔紀遷,你還想送死嗎?」
她說了一句,身後的二十名士兵一齊拿了擴音器大聲羞辱拓拔紀遷。
拓拔紀遷大怒,命人還擊,雙方尚沒開戰,先對罵了起來。
直到日光漸漸升到頭頂,無雙的命人停止叫罵。
拓拔紀遷咬牙切齒地把無雙的祖宗問候了一遍,立刻命人攻城。
士兵如潮水一般湧了上來,無雙手中令旗一揮,城牆上的士兵們很快排成一個階級形的陣式。
一手一面大鏡子,朝著太陽高高舉起。
剎那間,萬道刺眼的金光激射過來,恍如天地間都變成了金色的海洋,那些衝在前面的士兵一下子被這金色耀花了眼,一時間捂著眼晴連連呼痛。
此時的匈奴士兵,猶如靜止不動的靶子,紫陵州的士兵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人人箭無虛無,一時間血流成河,再次交手,拓拔紀遷又以失敗告終。
「你不是說本單于今天一定勝嗎?」拓拔紀遷暴跳如雷地摔著東西。
還沒有染指人家城池半步,已經損傷了五千多人,這傳出來他的面子往哪裡擱?
軍師跪在地上,面色慘白:「單于,屬下實在不知道這程將軍詭計多端,而且用的方法十分詭異,屬下——」
「好了,本單于命你想出良計破敵,否則,你知道本單于的脾氣!」拓拔紀遷陰森森地道。
軍師擦了擦額上的汗,努力地思索著。
「單——單于,唯今之計只有夜襲!」軍師顫抖地說。
夜襲?
拓拔紀遷輕念著這兩個字,眼中亮光一亮。
「吩咐下去,馬銜枚,蹄包棉,今夜所有人準備攻城!」
吃過晚飯,無雙仍在看兵書,不知道安然行到了哪裡,上次安慰士兵說他攻到了茹永城云云,不過是荒話罷了。
放下手,信步走出帥帳,大漠的月亮巨大的妖異,似乎伸手可觸。
她想起他有著桃花冷香的懷溫,甜蜜的吻,不由得紅了臉。
只由在夜靜無人的時候,她才像個春心萌動的女孩子一樣會想起心中的那個人。
倘若他真的一朝稱帝,那麼自己——
無雙搖頭笑了笑,這次匈奴來勢洶洶,說不定自己會死在這裡,還想以後那麼遙遠的事情幹什麼。
突然釘一聲輕微的響聲,無雙直覺地豎起耳朵,有人!
她怕匈奴夜間攻城,便在城牆上繫了鈴鐺,不想,這麼快就用上了。
臉上的柔情斂去,換上冷漠肅殺之色,無雙折身走回帥中,沉聲道:「所有人準備,敵人攻城了!」
噹噹噹,一陣鑼鼓亂響,士兵們立刻穿上戰甲,手提長矛,衝了出去。
無雙登上城樓,拿起火把,向下一投。
火把帶起一片通明,將那些黑衣的士兵照得雪亮。
拓拔紀遷不想無雙反應如此迅速,不禁吃了一驚,再也不敢看輕無雙。
守城的士兵們頓時破口大破,亂箭如雨一激射下來。
既然被發現,拓拔紀遷便命人燃起牛油火把,大張旗鼓地起攻。
滾石,檑木,熱油,石灰……
一桶桶地澆下去,下面的匈奴士兵像發了瘋一樣,踩著同伴的屍體不斷地向上爬。
無雙擰著眉,也被匈奴的強悍駭到。
紫陵州的士兵們倒下一個就少一個,無雙眼晴一眨也不眨地盯著洶上來的士兵,摸出手雷,一拉弦,扔了下去。
轟!
一聲巨響過後,爬在最前面的一百多個士兵頓時被炸得血肉模糊,其餘的士兵也被駭住,不敢向上爬。
拓拔紀遷驚愕地看著士兵的屍體,半晌才喃喃地說:「銀面將軍,原來是銀面將軍——」
天門山一戰,銀面將軍的名號響徹九州,都引以為懼,拓拔紀遷乍然看到手雷爆炸,才想起程無雙便是銀面將軍,不由得心中一寒。
想起他創造的赫赫戰功,拓拔紀遷征服的野心頓時被激起。
好比將遇良才,棋逢對手,一定要拼出個你死我活來。
「傳令下去,所有人分成兩班,日夜不休的攻城,本單于不信,二十萬大軍攻不下一座一萬人的城池」拓拔紀遷看著黑夜中一身銀袍的無雙,只覺得他美得有點過份,心中更是惱怒。
「是,單于!」
這次匈奴動了真格,發了瘋一樣輪番進攻,從天黑到天亮,從日落到月升,不要命地進攻著。
護城河的河水已經被屍體填滿,水變成了血紅一片,但匈奴仍不知疲倦悍不畏死地進攻著。
好幾次都攻到了城門口,被無雙訓練出來使用閻羅手倒鉤軟鞭的士兵打了下去。
滾油用完了,檑木用完了,石灰也快完了,手雷早就沒有了——
他們已經連續四天四夜沒有休息了。
有的士兵實在困得很了,站著都能睡著。
但只要無雙一個命令,立刻睜開眼又奮勇殺敵。
士兵們的人數只有不足五千人了,無雙強撐著疲憊的身體一直屹立在城頭。
身旁的屍體越聚越多,層層疊疊,無雙週身是傷,體力透支,但是仍舊有那麼一絲堅定的信念在那裡支撐著她,讓她頑強的挺在那裡,久久也不倒下。
她是將軍,是這裡守城的將領,她若倒下了,一定會軍心大亂的。
無論多麼艱難,她都得撐著,能撐一時是一時,為他多掙取一些時間,或許他會回來接應自己的。
如果來不及接應,其實也沒關係,她好像是天魔星轉世,上輩子殺了不少人,這輩子還犯更多的殺孽!
又一拔人衝了上來,軟鞭已經不再鋒利,無雙抽出腰間的軟劍,一道寒光閃過,刷一下斬了數十個士兵的人頭。
激鬥了四天四夜,斬殺了七萬多匈奴,但還有十幾萬的人無窮無盡地向上爬。
無雙累極了,她的神智一時間真的開始迷糊了起來,她幾乎無法想像自己殺了多少人,無法想像自己堅持了多久!
終於,在身邊的人只剩餘二十五名死士和城中的百姓時,無雙果斷下令,讓追風離開,保留實力總比同歸於盡好。
追風死也不從,無雙憑著最後的力氣冷喝道:「我的仇要你來報,消息要你來傳,你敢不從嗎?」
追風低著頭,終於,紅著眼眶走了。
無雙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到處是劍影,到處是屍體,到處都是鮮血——
空氣濃重得缺氧,她只想一睡不起。
城破了,匈奴如蟻潮一般圍了上來,拓拔紀遷率先上了城樓,將劍加在她頸上。
死士們被一群匈奴士兵纏住,無法救她。
一盆冷水澆了上來,無雙悠悠轉醒,頭盔掉在地上,一頭青絲飛揚,濕衣將曲線描繪出。
拓拔紀遷猶豫了一下,不敢相信地朝她胸上摸了一把,大驚失色:「銀面將軍原來是個女人!」
無雙只有冰冷如芒的目光,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如果她還有一絲力氣,一定會讓有千百種手段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惜現在,是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周圍的匈奴士兵十分粗野,發出不懷好意的嘲弄的笑聲。
拓拔紀遷寒著臉道:「就是你這個女人,讓我五十萬匈奴兒郎葬身紫陵州,本單于恨不得剝你的皮,抽你的筋——」說到抽筋拓拔紀遷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既然你這麼歷害,來人,挑斷她的腳筋!」
「主子!」閃電厲嘯一聲,不顧一切地殺了過來,但隔著幾萬士兵,她舉步維艱。
無雙嘴辰慘白,起了白沫子,全身都是血,頭髮凌亂,眸光如狼一般狠毒。
看到她如此凶戾的模樣,曾受過她辱的拓拔牧宏一時凶性大發,長長的劍直刺進無雙的腳裡,然後,猛地一挑。
啊——
一股徹骨的痛猛地傳來,無雙雙眼充血,身子抽搐了起來,牙齒咬破了嘴唇,一絲鮮血溢了出來。
然後又來了一下,痛楚讓她胸色雪白,顯得眼珠更加漆黑!
無雙悶吭一聲,冷冷地看著這群人,一字一句地說:「倘若今天我大難不死,你們欠我的,我會百倍討回!」
拓拔紀遷心中一動,他也知道士可殺不可辱,況且他也敬佩無雙機謀和心智,於是阻止了拓拔牧宏挑斷她的手筋。
拓拔牧宏冷冷地說:「單于,五十多萬兄弟的靈魂在天上看著咱們呢,依屬下看,這妞身材不錯,先玩了她,再割下她的頭為兄弟們祭奠,這城中的百姓,一個也不能留!」
拓拔紀遷想說話,卻被軍師以眼神阻止,五十多萬條人命啊!
最終,他扭頭轉身就走:「一切交給你來處置吧!」
無雙知道咬舌不過是讓人暈過去,不會真的自盡,但此刻她腳筋被挑,雙手被死死地按住,確實沒有別的辦法。
身後血腥的屠殺仍在進行,那剩餘的五千人立刻成為了五千死屍。
唯剩餘二十五個不知疲倦的死士和奔雷閃電在與十幾萬匈奴作戰。
一切都像遠去的背影像,漸漸地虛化了。
拓拔牧宏上前,猛地扯掉她染血的戰袍,然後狠狠地抬起她的下巴。
啪,一鞭抽在無雙的臉上。
「臭婆娘,我一定要讓你受盡天下最殘酷的折磨!」
無雙冷笑,特工訓練時她吃過蠍子,一人單挑注射激素的士兵二十多人,腰腹中刀直透前後,子槍險險地擦額而過,在密林裡與毒蛇猛獸搏鬥……這些苦她都挨了過來,她會怕這群蠻子!
特工是沒有自尊心,不在乎肉/體的,永遠為執行任務而活。她會在乎被污辱!
哧,戰甲也去掉,露出汗水濕透的中衫。
又一聲裂帛的聲音,無雙的束胸帶被扯斷。
立刻,周圍的士兵圍成一圈,露出狼一樣的眼神。
「本將軍先來,弟兄們排隊!」拓拔牧宏得意地說。
無雙閉上眼,頭嗡嗡地響,只覺得乏得很,死是她唯一的意識和願望。
拓拔牧宏上前猛地掀起自己的戰袍——
突然地,他身子僵在了原地,無雙迷惑地看著他,然後,看到一柄彎刀穿透他的腦袋,從眉心穿出來,正汩汩地向外噴著血。
所有的士兵都驚呆了,眼睜睜地看著拓拔牧宏緩緩地倒下,無雙也倒在了地上。
隔著萬千人群,她微微一側眼,頓時感覺呼吸也緊了起來。
那人長身玉立,一身玄黑的錦袍,面如冠玉,氣如驚鴻,騎著白馬如一陣龍捲風般將身後的將士遠遠地拋在後面,獨身一人,單槍匹馬,直闖十萬匈奴連聯。
那些匈奴騎兵還沒有動,只看到一道白影從眼前掠過,照夜獅子簡直要飛起來了。
他挾著怒意和橫掃一切的肅殺之氣,朝她奔來。
無雙不自覺地露出一抹笑意,心中鬆了口氣,但馬上覺得惶然起來,
想要拉住衣服遮掩不堪,卻半分也不動不了。
不知道為什麼,就算要死了,她也要在他面前驕傲地死去!
東方辰勢如猛虎,長槍一抖,只見他挑、劈、刺、旋招招狠辣,眨眼眼,已經有三十多人被放倒,直接殺出一條血路來到無雙面前。
他一彎腰,將無雙從地上撈起,將她嚴嚴地抱在自己戰袍之中,長槍一掃,所有匈奴士兵都膽戰心驚地後退了十步。
「今天,你們都得死!」
後面跟來的鐵甲軍揮動兵器,如死神一般收穫著匈奴士兵的生命。
東方辰低頭,注視著眼前這名面色慘白的少女,嘴唇緊抿著,深沉的眸微微的半瞇,目光閃過一抹冷凜的幽藍,忍不住閉了閉眼。
只感覺心底的痛意像是潮水一般鋪天蓋地席捲而來。他緩緩的坐下身子,握住女子冰涼的手,輕聲道:「別怕,我來了!」
曾經真的以為人生就這樣了
平靜的心拒絕再有浪潮
斬了千次的情絲卻斷不了
百轉千折它將我圍繞
有人問我你究竟是那裡好
這麼多年我還忘不了
春風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沒見過你的人不會明瞭
是鬼迷了心竅也好
是前世的因緣也好
然而這一切已不再重要
如果你能夠重回我懷抱
是命運的安排也好
是你存心的捉弄也好
然而這一切也不再重要
我願意隨你到天涯海角
雖然歲月總是匆匆的催人老
雖然情愛總是讓人煩惱
雖然未來如何不能知道
現在說再見會不會太早
……………………………
下章高潮繼續,今天寫累了,嗯,先發上來這章。
PS:辰辰出場動作帥嗎?